左诗萱内伤极重,陷入昏迷还未醒来,洛青鸢一直守在她身边,拿了上好的疗伤药喂给她,效果微乎其微,便在姬玉泫二人回来之前,先助左诗萱运功,梳理了一番经络。
姬玉泫来时,一个周天刚刚结束,左诗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些许,但依然未醒。
“得看大夫。”姬玉泫替左诗萱把脉后垂眸说道。
并不是所有伤势都能自愈,也不是所有人都有乐小义和姬玉泫一样的自我修复能力,这种程度的伤势,还是要jiāo给医师处理,辅以合适的药物疗伤,身体方能更快恢复。
修行之人都多多少少会一些医术,但大多只是粗浅地涉猎一二,真正的高手还是像洛青云、不救神医一类专攻此道的医者,他们懂得如何最大程度激发药物的效用,尽可能缩短治疗的时间。
治疗时间长短看似没有太大区别,修行者动辄成千上万年岁,短个三五天好像并无大碍。
然而事实上,修行之人大都树敌无数,一旦伤重被人知晓,便算给了别人可趁之机,伤势恢复越快,越容易摆脱危机,反之则很容易在受伤期间被人杀死。
足可见医者的重要性了。
暂时稳住左诗萱的伤,乐小义也缓过劲来,得知左诗萱伤势情况,乐小义小声宽慰洛青鸢几句,让她不要担心,等他们回到剑神宗,立马就能安排药尊者替左诗萱探看伤势。
安抚好洛青鸢的情绪,乐小义本想与姬玉泫商议一番,岂料对方理也不理她,她只能先与吴拓一起去隔壁房间见了左平燕。
行至走廊上时,有侍从快步而来,递了封奏报给吴拓,又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
吴拓摆手示意此人退下,而后将方才得到的消息转告乐小义:“先前审讯那批黑衣人里,有个人招了。”
乐小义伸手接过奏报,一目十行地看完。
随即,内力一震,这封奏报化作一蓬灰飞。
她摘下面具,走进左平燕休息的房间。
左平燕认出乐小义,眼中掠过一瞬震惊,而后目光又沉寂下去,神态恹恹地扫了她一眼,便垂下头,一语不发。
吴拓抬了张椅子过来,乐小义在左平燕面前坐下,斜斜倚靠椅背,似是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派人前去追回左表姐,也替你报了仇,怎么,竟然一句话也不肯说么?”
左平燕掀了下眼皮,却依然保持着油盐不进的姿态。
左氏旁系与主家一直不甚和睦,头两年乐小义送了一把五品剑去左氏,助本家镇伏旁系,尽管旁系现在表面上没说什么,事实上他们背地里还是不服气的。
左诗萱年纪小一些的时候还在剑神宗修炼,不管本家之事,与左平燕左书豪等旁系高手倒也合得来,然则后来左诗萱突破骨元境回到本家,开始接手家中事务,旁系见左诗萱难以操控,便仅与之维系着不冷不热的关系。
是以乐小义提起,左平燕却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没打算好好回话。
此次左氏与剑神宗结盟,主家和旁系各派了一人跟随前往,其中主家那人在方才遭遇袭击之时不慎被杀,仅左平燕活了下来。
乐小义并不qiáng求,让吴拓给左平燕拿了一枚疗伤的灵丹,这才咋么着说道:“剑神宗明明派了人手接应,可左氏却故意赶在剑神宗的人抵达左府之前出发,途中遭遇袭击想必也是前辈意料之事。”
她话音刚落,左平燕便猛地抬头,一副惊怒之相:“你别胡说八道!”
乐小义不为所动,甚至还轻蔑地勾了勾唇角:“你又不肯开口,我只是对你的古怪行为提出合理猜测,并未大肆宣扬,怎么就不能说了?”
左平燕眉头狠狠拧起,咬着唇不吭声。
“说我胡说八道,你却没有理由反驳我,左氏旁系与本家不和又不是秘密,就算我不说,你觉得出了此事之后,别人会怎么以为?”乐小义双手jiāo叠,神态闲适,好像真的只是在和左平燕聊天,没有别的不良目的。
左平燕咬牙切齿。
他第一次见到乐小义还是在济州的跃龙滩,那时乐小义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外门弟子,跟在柳清风身后出来见世面,与周围人说话都小心翼翼,半点不敢造次。
他好恨。
当初左书豪说要除掉乐小义,他觉得乐小义根本不足为惧,还嘲笑左书豪小题大做,把没有苗头的事情想得那么严重,庸人自扰。
然而,这才短短三年,乐小义已经蜕变成他难以企及的样子,三年时间,她从剑神宗外门一步登天,成为剑神宗的少宗主,修为亦青云直上,从体元境一路突破到先天。
她每走一步,别人都要用十年二十年,甚至成百上千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