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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中信揭底

  院使大人,这可是你的地盘,你先走了?明中信有些无奈地望着院使的背影。

  显然,院使大人被他们气糊涂了!

  “好了,咱们去找一下吴御医!”明中信笑道。

  人家主人都走了,他们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大家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来到吴御医处。

  “吴御医!”明中信望着吴御医拱手笑道。

  “你这是?”吴御医满面愕然地看着明中信。

  “不记得了吗?你答应的我们,要与我们一同前去赈灾啊!”

  “哦,我不是说了吗,这事情得院使大人同意啊!”

  “院使大人已经同意了,你可以准备了!这是需要备的药品清单!”明中信笑着递给他一张纸道。

  吴御医接过清单,但仍旧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吴御医,明师爷所说非假,院使大人已经同意!不日就会下手令的!”王守仁证实道。

  “真的?”吴御医更是疑惑,论说,院使大人不可能同意啊!那可是整整五十位太医啊,如果抽走,只怕太医院有些科就得抽空,以后还如何诊病出诊啊!

  “不假,是明义兄出面让院使大人同意的!”吴起在旁补充道。

  吴御医看看明义,哦,明白了,肯定是徐老公爷出面,院使大人不好驳了国公的面子,只好咬牙同意了。

  吴御医自认明了其中的内情,却不知,院使大人是被这明义坑了。

  “既然院使大人同意,那吴某就可以操持了!”吴御医点头道,“不过”

  吴御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吴御医有何难处,还请明言。”王守仁一见此情形,连忙道。

  “之前,吴某答应先行联系一些老友,但是,这些老友却是怕舟车劳顿,故此没有意向前去云南。”吴御医苦笑一声,明言道。

  毕竟,之前他打包票,只要王守仁等人搞定院使大人,他就会为王守仁他们联系五十位太医,此事却被他搞砸了,很是不好意思。

  “啊!”王守仁一听,愣了,之前他只想到让院使同意,却未曾想过,人家太医们愿不愿意。

  现在,他们已经把院使大人得罪,人家肯定不可能出面为他们说服太医们,这,这下可麻爪了!

  “你能够联系到多少人?”明中信若有所思地问道。

  “唉,吴某尽全力,也才联系到了三十人!还有半数是咱们科的。”吴御医不好意思地回道。

  “三十人?”明中信沉吟不语。

  “我再尝试劝说劝说吧!”吴御医没信心地说道。

  “不用了!”明中信抬头道。

  啊!什么?不用了?一时间,大家都懵了,一脸震惊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就不用低三下四地去求人了!这样,不知您还能联系多少各科学生,如果他们愿意去,也行!”明中信望向吴御医道。

  对啊!各科学生!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吴御医眼前一亮,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满脸犹疑道,“这各科学生能行吗?不是得太医吗?”

  “无妨,只要是有些医术知识的学生就行,毕竟,咱们只是去防疫,如果是年轻的学生更好,起码身体能够顶住!”明中信意味深长地笑笑。

  “真的能行?”不只是吴御医在怀疑,就连王守仁吴起也在怀疑,但明中信既然如此说,他们自是不会在此时拆台,也许他有其他打算吧!

  “没关系!”明中信自信一笑。

  想及他那神奇的医术,吴御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好,如果只是各科学生的话,不要五十人,就算一百人我也凑得齐!”

  “那就拜托吴御医了,还请尽快准备妥当,咱们不日就将起程,灾情不等人啊!”王守仁满面正色拱手道。

  “吴某尽快!”吴御医承诺道。

  “吴御医,这瓶丹药你外用,早晚各一粒,融于水,敷于患处,一日就会痊愈!”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吴御医。

  有这么神奇?吴御医望着明中信手中的药瓶,一阵疑惑,是啊,他就是大夫,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药能够令外伤一日痊愈的,不会逗我玩呢吧?

  明中信但笑不语,信不信自己都无所谓,反正痛在他的身上,如果不照做,他自己受罪而已。

  旁边的明义却是满面羡慕之色,要知道,他乃是军中之人,自然知晓一份好的伤药在战场上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如今明中信居然出手就是一瓶,虽然才五粒,却也很是心红啊!

  他很是相信,因为,他见识过明中信的那番分析,对明中信的话语自是信任无比。

  “好了,咱们就不打扰了,告辞!”王守仁却不管他们如何想的,自己现在得尽快做好各项工作,尽早奔赴云南灾区,完成使命!

  “恕吴某身有微恙无法相送!”吴御医有伤在身,只能以目相送。

  随后,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两日之后,王守仁等人一应事务皆已准备就绪。

  但是,李兵带领大队人马仍未赶到,没办法了,灾情不等人,不能再等了,王守仁一声令下,大家准备起行。

  这几日,太医们已经就位,各种药物也已经被装车,粮草、银钱,尽数到位。

  但是,护卫之人太少,这大队人马如果没有人护送,一路上都得被流寇劫掠。

  无奈,王守仁只好向向徐老公爷借兵护送。

  好在,现在他们与徐老公你处于甜蜜期徐老公爷很给面子地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前去,更有明义领队。

  一切事宜皆已办妥,王守仁等大队人马悄然起行。

  “特使,王守仁等已经起行!”依旧是酒楼之中,李米向特使奏报道。

  “嗯,可以开始了!”特使点头道,“李行者,可以开展行动了!”

  “是!”李米应声而去。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们入坑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你亲自去督战吧!务必保证万无一失!”特使吩咐道。

  “那,您的安全?”苍老的声音迟疑道。

  “无妨,此处乃是咱们的大本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好,我办完事,尽快赶回来!”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了一丝坚决道。

  “嗯!”

  与此同时,魏国公府。

  “老公爷,明义护卫的信!”

  “明义的信?”徐老公爷一阵疑惑,接过信件拆开来观瞧。

  “咦!”徐老公爷双眉紧锁,面色一阵凝重,抬头吩咐道,“去,请各位将军到中军都督府议事!”

  “诺!”

  “壁儿,如果这情况属实,为父就先行为你收点利息!”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起身走向外面。

  一时间,南京城风起云涌,一场搏杀即将展开,然而,这一切皆与此时的王守仁他们无关。

  “明师爷,你让我送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明义凑到明中信面前问道。

  “你猜?”明中信神秘一笑道。

  明义翻个白眼,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这装神秘,太可恨了!

  见此情形,他也知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身离去。

  “明师爷,给我说说,你又出了什么坏主意?“吴起探过头来,神秘兮兮凑到明中信眼前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催马走向王守仁。

  你?吴起气急败坏地望着他的背影,但却毫无办法,毕竟,是自己上赶着被人家无视的,真是自作自受啊!

  噗呲个声,旁边传来一阵笑声。

  吴起满面瘟色地望向旁边,却见赵明兴正在那儿捂嘴偷笑。

  “笑什么?跟你家教习一个德行,不知道礼让于人!”吴起没好气地冲赵明兴撒气道。

  赵明兴傲骄地一扬头,催马赶向明教习。

  这小子!吴起又一次被无视,心下更气,就连明中信眼前的这个小跟班都嘲笑我!一阵吹胡子瞪眼睛。

  “明师爷,你又何必捉弄吴将军呢?”王守仁又好气又好笑地瞅了明中信一眼。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在了眼中,依他看来,这明中信鬼心眼众多,吴起这个直肠子的人根本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摆明了就是欺负吴起,他也只能在旁向着吴起说两句话,告诫一番。

  “王大人错了,不是我要诚心捉弄他,而是吴将军每次都上赶着让我捉弄。就拿这次来说,他明知道我不会告诉他,却还要问我,这不是没罪找罪吗?”明中信一脸委屈道。

  “你呀!”王守仁摇头失笑,自己还真的说不过强词夺理的明中信,罢了,也由得他们吧!

  “王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我给老公爷带了什么话?”明中合计一脸玩味地望着王守仁问道。

  “算了,你想让我们知道,自然会说,不想让我们知道,就算打死你,估计打死你都不会说!我可不想自讨苦吃!”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的意味,一语揭穿了明中信。

  “知我者王大人也!”明中信竖起大姆指夸奖道。

  “行了,用得着这么虚伪吗?”王守仁笑道。

  “王大人,咱们这是要直奔云南宜良吗?”明中信心虚地笑笑,顾左右而言它。

  “你说呢?”王守仁看着他,抬问道。

  明中信讪讪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下,轮到王守仁询问了。

  “明师爷,你觉得,那特使会放任咱们这般容易的抵达云南吗?”王守仁有些忧虑道。

  “不会!”明中信干脆利落地回道。

  “你还真是直接!”王守仁也吓了一跳,本来,在他想来,即便明中信给他肯定答案,至少也会婉转一些,没想到这家伙这次居然这样直接!

  “那是,明某一向直来直去!”明中信臭屁道。

  “真是恬不知耻啊!”旁边吴起赶了上来,不屑地刺激他道。

  王守仁在旁边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二位,以前二人不熟的时候还行,相敬如宾,配合默契,现在相互熟悉了之后,却又变成了相互攻击,相互挤兑,真是服了这二位了!

  吴起也是,你根本就斗不过明中信,还一次次上赶着被人家欺负,如果被旁人看到,还以为他脑袋缺根弦一样,受虐待惯了一般。这样好玩吗?

  而明中信更离谱,你明明心思如电,老谋深算,还一次次逗弄吴起,仿佛上了瘾一般!

  真是一对活宝啊!

  这不,明中信见吴起上赶着来刺激他,眼睛放光,就待要张口还击。

  “明师爷,如果那特使不放过咱们,还要赶尽杀绝,有何应对之法?”王守仁抢先问道。

  一听王守仁谈及正事,明中信冲吴起瞪了一眼,算你小子走运,王大人出面,这次就放过你了!

  吴起就待还击,但明中信却已经不再理会于他,转头望着王守仁,回道,“无他,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守仁都懵了,不敢相信地望着明中信,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

  本以为明中信有何良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赖,就给了八个字,还用你说吗?我想要你说出具体的应对之法,毕竟,咱们现在队伍中不只有粮草钱物,还有五十余位太医院的人啊!

  切!吴起又是一阵不屑。

  “对了,王大人,有吴将军在这儿,我没法思考,还请你将他发配到后面断后!”明中信满脸正色道。

  你!吴起就是一阵气急,这家伙,自己想不出办法,就拿自己做挡箭牌,真真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王守仁哭笑不得地望着明中信,“明师爷,咱就不要再针对吴将军了,还是说正事吧!”

  “王大人此言差矣,如果有不顺眼的人在眼前,我还真心没心思思考,那就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了啊!”明中信却是义正言辞道。

  “这?”王守仁一阵为难,转头望向吴起,以商量的语气道,“要不,吴将军,你暂时避避?”

  吴起望着王守仁都快哭了,王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他这是针对我啊!哪有人在眼前就想不了事情的!

  “如何?”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继续问道。

  “好吧,我去后面看看!”见王守仁如此坚持,吴起只好无奈地答应。

  小样,和我斗,还不让你憋死!明中信将胜利的目光甩向吴起,吴起正好看到这个眼神,差点气破肚,但王大人有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好恨恨地冷哼一声,拨马而去。

  “好了,可以说了吧!”王守仁再次问道。

  “嗯,碍眼的人走了,思路也清晰了!”明中信满脸笑容道。

  人家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装了吧!王守仁摇头叹息不已。

  “说正事!”明中信脸色一正,在马上坐直身形,左右看看,像防贼一般,小心翼翼悄声道,“其实,我已经让徐老公爷拖住一部分弥勒会的人,让他们无法脱身追击咱们,到时咱们自然就是安全的!”

  王守仁眼前一亮,“你给徐老公爷的消息就是这目的?”

  嘘!明中信左右看看,一脸的神秘。

  “怎么,咱们队伍中也有弥勒会中人?”王守仁被他感染得也有些神经质,悄声问道。

  “不是,我是看吴将军是不是在偷听!”

  王守仁一听,差点摔下马,搞了半天你就是在防着吴起啊!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亏我还以为你是说真的!唉,又上当了!

  “明师爷,你能不能正经点?”王守仁没好气道。

  “没有啊,我很正经啊!”明中信一脸的懵样,仿佛被王守仁冤枉了一般。

  “好,你很正经!那咱们很正经地说说,如何应对那特使安排的杀局!”王守仁只好顺着他说道。

  “我给徐老公爷弥勒会的消息,有两个目的,一是能够令徐老公爷找到弥勒会在南京城内的据点,清除南京城内的隐患,同时也令老公爷将心中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二则是让徐老公爷将那特使拖住,让他腾不出手来找咱们的麻烦,从而让咱们平平安安到达云南!”

  哦,原来如此!王守仁点头表示明白,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位特使不是只是临时到南京城的吗,人家南京原来可是有负责的人的!

  “当然,那位特使如果狠心一点,要置咱们于死地,完全可以将南京城交给原来那位负责人,自己率队前来,而且咱们现在这般模样,也逃不掉啊!”明中信一指眼前臃肿的队伍,“老的老,小的小,还带了如许多的东西,根本无法快速赶路,被人家包了饺子也实属正常!”

  “拜托啊,我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打击我的信心的!”王守仁满脸苦笑道。

  “有啊,将这些人、东西、钱财尽数抛弃,轻装上阵,赶赴云南,到了地方再行筹措钱粮即可!”明中信一摊手道。

  “废话!”王守仁也有些急了,瞪眼道,“如果是这应对之策,我也想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说!认认真真的说!”明中信见王守仁急了,也不再贫嘴,连连拱手道。

  早这样多好!王守仁白了他一眼。

  “言归正传,其实,在我看来,在那些弥勒会作孽眼中,您是最重要的!”明中信目光炯炯道。

  “真的?”王守仁表示不信。

  “您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次那位特使一切行动尽皆是冲着您而来!”明中信提醒道。

  王守仁皱眉细想。

  “一切布置都是以刺杀您为第一位的,就连那位朱护法、王尊者都不被他放在眼中,弃如敝履,至今都没有前去营救的一丝丝动静!”

  “也许,人家是在找机会营救呢?”

  “找机会?”明中信冷笑一声,“那于千呢?为何放弃他?难道不是想要让咱们与徐老公爷打起来?那国公府的内线呢,为何他们没有营救,那些可是经营多年啊!为何放弃?”

  “所有的这一切诡异的行径,尽皆是为的保存实力,以备下一步的行动,杀您!”明中信重重地说道。

  “杀我?”王守仁无意识地重复道。

  “不错,杀您,现在是那位特使最重要的任务!杀了您,就无人奉旨前去赈灾,他们就能放出风去,说朝廷不重视云南灾民,令灾民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但又等不到朝廷的赈济,到时再有计划地爆发类似瘟疫之疾,造成人心恐慌,乘势宣扬弥勒会的宗旨揭竿而起,再勾连安南外族,占领云南,以此为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再加上弥勒会在南疆几个行省中杀人放火,勾结流匪倭寇,乘势而起,将南疆连成一片,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到时,就可以攻取南京城,与大明隔江而治!”明中信一语点破道。

  啊!一时间,王守仁懵了,明中信规划的阴谋太过庞大,但顺着他的思路一想,还真说不定弥勒会的阴谋就是如此。

  明中信静立着,等王守仁消化这个猜测。

  “那你为何不向老公爷说明?”王守仁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抓住他问道。

  “即便让徐老公爷知晓那又如何?指望徐老公爷与这几个行省的长官们勾通?联合起来?”明中信冷笑一声。

  “是啊,那样的话,齐心协力之下,南疆必不至于被这弥勒会搅得混乱不堪啊!”

  “王大人啊!徐老公爷也有心无力啊,你以为之前老公爷说的都是假话?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人家听不听的都不一定,这些是假话?”明中信冷冷一笑,“不,这些都是真话,甚至比这还严重,那些长官们根本不理会这茬!”

  “为何?”王守仁难以置信道。

  “只因利益二字!”明中信道,“说的好,南直隶是统管南疆这几个行省,还是陪都,有朝廷有六部,但实质上呢,这南疆几个行省各自划分了自己的势力,容不得别人插手,徐老公爷如果强行插手,只会令局势更加恶化,而那些流匪倭寇尽皆可能与这些长官们背地里有龌龊,有利益纠葛。你说,徐老公爷的话又有几成能令他们相信,认可?”

  王守仁冷静了下来,也许是信息太多,令他太过震惊,也许是他想到了父亲临行前对他的教诲,反正他的心是渐渐平静下来,细想明中信的话语有哪些真哪些假,哪些可能发生,哪些又是明中信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