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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章 变通之法

  刘大夏也是瞠目结舌,为明中信的异想天开之法感到震惊。

  而此时的明中信却是一脸笑意,戏谑地望着厅内众人。

  吴阁主究竟说了什么,令得如此大家激愤呢?

  却原来,吴阁主在台上一拍手,瞬间,下面走上来四人,一一站定,面向大家。

  一众读书人皱着眉头,静待吴阁主解释。

  吴阁主却是一开口,石破天惊。

  “各位,我家公子说了,鉴于他事务繁忙,无法接待各位,故而,他说了,琴棋书画他已经尽数教授给了这四位弟子,所以,他想的变通之法是”说到此,吴阁主停顿一下,环视一周,欲言又止。

  而下面的读书人有了一丝丝不好的感觉,不会吧,这明中信不会如此的冒大不讳吧?

  “变通之法就是,由他这几位弟子一一向大家请教,还请大家多多体谅。”

  一瞬间,大厅内炸了。

  “什么?让我们与他的弟子相比?”

  “这是看不起我京师的读书人啊!”

  “太过份了!”

  “真是太过份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征讨不已。

  台上的吴阁主满面苦笑,就知道会这样,这下可将全京师的读书人都得罪光了啊!

  神,你可真神!刘大夏经过瞠目结舌之后,冲着明中信一竖大姆指,讥笑道。

  明中信却是面不改以心不跳,坦然自若地望着厅内吵杂的众人。

  “好了,大家只需将这明中信的弟子虐得痛哭流涕,不怕他不出来找回场子!”人群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对啊,明中信如此侮辱咱们,咱们只需回应他,侮辱他的弟子,他自会出来!”有人附和道。

  “对!”

  “对!”

  “对!”

  “但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那些弟子可才十二三岁,咱们赢了也不光彩啊!”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才清醒过来,望向台上。

  却原来,明中信的所谓四大弟子,除一位年过三旬以外,其余三个居然真的只是一个小孩模样。

  “如果怕丢脸的话,那不是还有一个三旬的吗?而且看他那身长衫只怕也是一位秀才,咱们先虐他!这肯定不过分!”人群中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对,就虐他!”

  “就虐他!”

  现场深刻地演示了一个从众心理。

  刘大夏也是一脸懵逼样,这些京师读书人还真是没品啊!

  不过,想来也是,有品的读书人尽皆是潜心学问,哪会来与明中信争这口气啊!

  显然,这些没品的读书人只怕是想借着打败明中信,从而一朝扬名京师吧!这是最快的上升途径。

  谁让这些时日明中信如此风骚,在京师出尽风头!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黑明中信,京师读书人如此针对于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台上的几位面带笑容,淡定地望着大家。

  “对了,吴某还有一事说明!”吴阁主淡定地打断大家的话语。

  台下众人齐齐望向吴阁主。

  “鉴于现场人太多,还请大家推举出琴棋书画各项的代表与我家公子的弟子切磋,否则,一个个来,岂不是要累死我们!”

  “什么?”一听此话,台下众人不乐意了,明显,此话是说,台上这几位能够将在座之人击败,这可真是蚂蚁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这位是明家学堂学员李玉良精通琴艺,这位是李天义,精通棋艺,这位是赵德明,精通书法,这位是马启博,精通画技。”吴阁主也不再纠缠,直接放话道,“好了,说再多的话也不如手底下见真章!还请你们先商量着推举出人选吧!”

  “好,我们就先领教画技!”下面读书人一阵细语之后,议定。

  他们却不知,马启博年纪最大,却也正是这些人中最强之人,尤其是画技,这下可要撞上铁板了!

  “好!”马启博点头上前。

  而旁边吴阁主早已吩咐伙计们将书桌笔墨纸砚一一准备齐全。

  推举出的读书人缓步上台,向马启博通名道,“浙江宁波吕纪,字廷振,号乐愚。擅画花鸟。”

  马启博一抱拳,“山东济南府马启博,擅水墨、素描。不知吕兄出何题目?”

  “这?”吕纪一阵沉吟,水墨还行,但这素描是什么鬼?听都未曾听说啊!

  “无论比试何种画技,吕兄但讲无妨,马某自当奉陪。”

  好大的口气!不只是吕纪有些气急,连台下的众位读书人都急了,这家伙真真是气焰嚣张啊!

  他们却不知,这马启博这话还真就是他的心里话。本就一心沉醉于画技,不通世事,根本就未曾想过气气众人,他只是想借此机会,为师傅明中信的画技正一下名,绝无他意,但却一句话坐实了他的嚣张之名。

  “好,既然马兄如此大度,咱们就比比花鸟画技!”吕纪一赌气,直接做出了令其终生后悔的决定。

  “花鸟?”马启博微微一笑,素描可正是显露这花鸟画技的至高技法啊,比画花鸟,这不是让自己虐他吗?“吕兄,你可要想清楚?”

  “怎么?怕了?”吕纪一脸的戏谑,不屑道,“如果马兄认为比画花鸟吕某占了先机,大可换个其他!”

  “那倒不用!”马启博摇摇头,“马某只是想说,花鸟画技,马某自问除老师之外,再无敌手,想要吕兄换个画技而已,但如果吕兄如此坚持,自是没有问题!”

  这一句话,差点将吕纪的鼻子气歪。

  本以为,马启博是心怯,害怕与自己比拼花鸟画技,想要换个画法,未曾想居然说出如此气人的一番话,这话的意思是人家还想让自己!

  “好,既然马兄如此自信,吕某也不换了,就领教领教马兄的超卓画技!”吕纪赌气道。

  “好,吕兄既然坚持,马某自当奉陪!”马启博一拱手,站于桌前,准备施展画技。

  吕纪憋得满脸通红,恶狠狠望了马启博一眼,站定桌前,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准备作画。

  “这马启博能行吗?”刘大夏望着马启博有些担忧,在明中信耳边轻声道。

  “刘老,把那个吗字去掉!”明中信轻笑道。

  “真的?”刘大夏有些不信,“要知道,这吕纪可是连我都听过其画技名声的,他近学边景昭,远学南宋画院体格,多回凤凰、鹤、孔雀、鸳鸯之类,工笔的勾勒与水墨写意俱能,并善于结合两体,所作笔墨流动,设色鲜丽。虽稍显稚嫩,但假以时日,必是花鸟画的代表人物。”

  明中信微微一笑,“刘老,如果你知晓这马启博是何人,你就不会如此说了!”

  “他是什么人?不就是你学堂中人吗?”刘大夏有些疑惑。

  “马启博,就是那书坊中那些连环画的画家,这还只是沉浸于其中仅有不到两个月,您说,他的画技如何?”明中信戏谑道。

  “什么?是他?”刘大夏有些震惊地看看台上的马启博,如果这马启博真是那位,今日还真的要吊打这吕纪了!

  在二人讨论之时,台上的吕纪与马启博却早已提笔作画。

  现场一片寂静,观众们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静待做画完毕。

  吕纪自得地放下笔,看着自己的画作,频频点头,显然,他对自己的画作极其满意。

  再抬头望向马启博,却见马启博依旧在作画,吕纪不屑地摇摇头,缓缓拿起自己的画作,轻轻吹干墨迹,画面朝外,向大家展示画作。

  却只见,画作之上,榴树一枝,繁花盛开,一时黄鹂栖于枝杆,鸣啼不己。画作花鸟设色鲜艳,生气奕奕,既具法度,又富生气,风格清新、线条柔美,工笔重彩描绘,简练奔放。

  “妙哉!”

  “美哉!”

  台下一片赞叹叫好之声。

  吕纪不由得满面春风地望向马启博。

  而此时的马启博却依旧在作画,但却换了一种甚为新鲜的东西。吕纪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这马启博已经放弃了?

  观众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马启博,现在,吕纪已经画完,而马启博依旧在作画,虽然画作不能以快致胜,但却能表现出吕纪比马启博更强的构思作画能力。

  “看来,咱们胜券在握了!”台下有人自得道。

  “不错!吕兄的画作形象生动,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尽皆活灵活现,实乃佳作啊!相比这下,这马启博就有些墨迹了!”

  “不能如此说,也许人家酝酿着更加气势磅礴的画作也说不定!”

  旁边自有人在冷潮热讽,想要扰乱马启博的作画思绪。

  刘大夏一脸不悦之色,向人群中看一眼,摇头叹息,这些人简直是将读书人的脸丢尽了,输赢皆不要紧,但却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获胜,真真是卑鄙啊!

  而台上的吕纪也听到了这些言论,也是皱眉不已,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显然,他也很反感这种手段。

  而明中信却只是笑着,根本就不以为意。

  终于,台上的马启博长出一口气,面泛笑意,看看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

  “马兄,作完了?”吕纪上前冲马启博一拱手道。

  “唉,原来吕兄早已作完,劳烦久等了!”马启博冲吕纪一笑,叹了一声,歉然道。

  “无妨!无妨!”吕纪满脸堆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马启博桌上的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