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中信将与二人分开之后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王守仁与吴起听得是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剧情居然如此波折,还有了如此峰回路转的情节。
小公爷居然是被逼加入的弥勒会,而且他在加入之后,居然还有如此心机,如此盘算。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可真心没想到啊!
二人无限唏嘘。
“明师爷,你说,小公爷所说的大行动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何要阻止咱们前去云南?”王守仁皱着眉头,问道。
明中信一阵苦笑,“王大人,明某也不知晓,但我猜测,定然与那云南地震有关,还与我们此行有关!”
“你们说,弥勒会会不会是想在云南发起叛乱?”突然,旁边的吴起插了一句。
“啊!”二人猛然眼前一亮,但随即就是一片骇然,对视一眼,眼中闪现出深深的忌惮。
“我猜对了?”吴起也被二人的大反应吓了一跳,望着二人一脸的骇然,小心翼翼问道。
“嗯!吴将军,你此番立功了,回去我定然上奏陛下,为你请功!”王守仁满面肃然道。
“真的?”吴起一阵欣喜,满面惊喜地望向王守仁。
“那是自然,你将弥勒会的阴谋直言道出,岂不是大功一件?”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
“那属下就谢过王大人了!”吴起躬身谢道。
噗呲,明中信在旁笑出声来。
“笑什么?”吴起满面不解地望向明中信。
“没事,没事!”明中信连连摆手,但那满脸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
吴起满眼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王守仁。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这次,王守仁也没憋住,笑出了声。
这下,吴起明白了,王守仁这是逗自己呢!亏自己还如此信他谢他,真真是!
吴起摇头不已,委屈道,“王大人,就算吴某说得有些不对,你们也不至于如此耻笑吴某吧?”
“好,好,是我不对!我在此身你道歉了!”王守仁也意识到逗他不对,毕竟,人家也是建议而已。
哼!吴起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还真生气了?
王守仁冲明中信使个眼色,意思是,你打个圆场啊!
明中信好笑地看看他,无奈地摇摇头。
“吴将军,这也怪不得王大人如此逗你!实在是这个猜测是不成立的啊!”明中信只好上阵解释道。
“不成立?”吴起被成功地勾起了好奇心,一脸不解地望向明中信。
“你说,咱们身处何地?”明中信一本正经问道。
“身处何地?”吴起更是不解。
“是啊!”明中信点头道。
吴起看看王守仁,见他也是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这二位不会是又耍自己吧,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一时间,心中犹疑,吴起居然不敢回答。
“咱们现在身处南京城,换句话说,就是身在南直隶!”明中信好笑地看看他,知道吴起被二人吓到了,只好直言。
“那又如何?”吴起不解。
明中信很为他的智商着急,翻翻白眼,只好继续解释道,“这弥勒会分坛现在也身处南直隶,相信如果弥勒会如果势大的话,那云南肯定也有分坛,云南发动叛乱,肯定是那云南分坛负责啊,用得着他们南直隶动手吗?更何况,咱们只不过是赈灾,与那叛乱何干?如此下大功夫,就为的置咱们于死地?那又有何种目的?”
“更何况,那朱员外与王尊者身处山东行省,用得着追着咱们喊打喊杀吗?连上云南,这可是三省的势力啊!没有更高层次的弥勒会高层,如何能够领导他们,使用他们,一同行动?”
啊!吴起一时间被明中信说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就是粗人,心中哪里这么多弯弯绕。
“更何况,那云南与南直隶之间可是隔了很远,又如何联合,难道,其中的贵州行省、广西行省也联合了?那样的话,这个行动又会如何庞大?”
说着说着,明中信心中也吓了一跳,是啊,如果这几个行省全部叛乱,那将会是何等大事?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王守仁。而此时的王守仁眼中也闪过一丝丝惊吓,他也被明中信的言语吓到了。
“那也说不定啊!”吴起在旁边道。
然而,此时的王守仁与明中信被自己的言语吓了一跳,居然没有即时反驳他的话。
明中信陷入了沉思,仔细推演一路行来,朱员外等弥勒会余孽的种种行径,确实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即便他们对自己的恨意极深,但那也是私怨啊,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前来袭杀自己,更何况居然还有那南直隶的李行者配合,这就更不合理了!
虽然他很是自信傲骄,但他不会自傲到现在的自己有人设下这么大个局专门设计杀害自己。
那他们的目的究竟什么呢?
想到此,不由得,他的目光投向了王守仁。
不错,正是王守仁!正确来说,是王守仁的钦差身份!对,正是如此!此时,拨开迷雾的明中信心中万分肯定。
接下来,就是小公爷的现身了,小公爷的出现也很是不合情理,按说,他应该是弥勒会重点保护的对象,但他们却将他推了出来,还是以如此高调的方式,本来很没必要的。
如果说是为了王守仁这位钦差,那弥勒会只需要暗杀王守仁就可以了,那样的话,相信王守仁这位钦差在南直隶被害,绝对会令弘治帝龙颜大怒的,甚至会迁怒于徐老公爷,根本没必要将小公爷这张好牌暴露啊!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徐小公爷根本就是一枚棋子,想要令朝廷与徐老公爷反目的棋子。
而他们为何要令徐老公爷与朝廷反目呢?
那就是,他们这个大行动需要这种局势!
至此,明中信想通了。
吴起说得不错,只怕发叛乱还真有可能就是大行动的目的。
“吴将军说得对,咱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明中信瞬间推翻了自己的话,因为,这种可能真的存在了。
啊!这下,吴起傻了,这明中信不会如此不着调吧!居然瞬间就推翻了自己的话,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傻傻地望向明中信,根本没有明中信肯定自己的那种惊喜。
而王守仁却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微一皱眉,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明中信。
“不过,吴将军说的话还是说小了,只怕,这南疆包括南直隶、广西、贵州、云南都要发生叛乱了!”明中信语出惊人道。
这下,王守仁也无法保持淡定了,惊骇无比地望向明中信。
而吴起本来已经回过神来,瞬间又被明中信的话打击得进入了痴傻状态。
“王大人,且容我慢慢道来。”明中信满面正色道。
于是,明中信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王守仁从惊骇之中反应过来,慢慢思索着明中信的猜测。
王守仁思索着,眼中的亮光逐渐也变得无比骇人。
“明师爷,说下去!”
“我的推断是,那弥勒会想要先行将钦差王大人,也就是你在南直隶境内杀害,引起朝廷震怒,随后,将徐老公爷调离南直隶。”明中信缓缓分析道。
王守仁眼中闪过疑惑,但没有打断他的话。
“要知道,如果想要设局将咱们围杀,其实,在山东行省完全可以,因为,山东行省境内的地势更适合埋伏袭击,如果在那儿设伏,咱们被围杀的可能性更大,但弥勒会却没有如此做!不要说弥勒会赶不上咱们!人手不足!其实,我相信,如果弥勒会想要在山东行省袭杀咱们,易如反常,因为,之前河南江北行省可是有大批的流民灾民进入了,我认为,其中定然有乘势混入山东行省的河南江北行省弥勒会余孽,而且已经与山东行省的弥勒会余孽取得联系。”
王守仁想想之前济南府一战、还有明中信的陵县百姓的身份,缓缓点头,认可了他的这种猜测。
“而且,你也知晓,弥勒会之前可是在山东行省围攻过济南府的,那支部队至今没有下落,如同蒸发了一般,他们为何只有那一次行动呢?很令人疑惑!现在想来,我认为,他们是在试探,看看各地的伯实际战斗力,而不是真的想要攻入济南府!可惜却被我破坏了!而之后那朱员外与王尊者领着一路人马去追杀于我,只怕也是存了立威之心,可惜反被我算计了。”
王守仁听得津津有味,这一段他可没有听明中信说过。
“但是,我一直很是疑惑,那朱员外与王尊者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现在想来,肯定是弥勒会发力了,不管他们是逃出来的还是被放出来的,都显示了这弥勒会的强大能量!所以,我认为他们在山东行省的力量是极强的,这也是我推论咱们如果在山东行省遇到袭击,一定没有踏入南直隶的机会。”
“那咱们不是还有一次在山东遇袭的经历吗?就是信鸽那次?”旁边的吴起终于缓了过来,提出疑问道。
“不错,那次算一次,但那只是人家的试探之举!”明中信点头道,“想看看咱们的反应及应对!”
“而那次在一线天的袭击,如果不是有你那武器,只怕咱们真的会被一锅端吧!”王守仁插话道。
“嗯,不错,那次人家准备充分,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如果人家一上来就猛攻,咱们除了退入那一线天,只怕也没有第二条路。到时就会被两路人马困在一线天,被人家包了饺子。如果不是朱员外有些自大,给我机会,即便是我有那武器,也没有用武之地,只怕咱们还真是九死一生啊!”明中信也没客气谦虚承认道,但却将实情道了出来。
王守仁与吴起想想那时的场景,不由得打个冷颤,正如明中信所说,当时他们能够逃出来,还将其一网打尽,还真有运气的成份。
“我相信,那场战役肯定还有旁观者,否则,消息传不回南京城,徐小公爷就绝不会出现,但我现在很是佩服那暗中制定这计划的人,一计不成,没有将咱们留在一线天,他居然在短时间内就想到了将徐小公爷抛出来,运用离间之计,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局!太令人佩服了!”
“而且,在那牢狱之中,相信徐小公爷也不知晓,那朱员外居然有胆去杀害王大人,相信他也在想暗中那人为何要他将王大人囚禁在中军都督府吧!这就是那人设下的最厉害的离间之计,王大人居然死在中军都督府中,徐老公爷的地盘上,还是徐小公爷亲自将王大人抓进中军都督府的,这可是全南京城人都知晓之事!这也是局,这就是那暗中之人要徐小公爷明目此处胆地将王大人抓进中军都督府的用意所在,令徐老公爷辩无可辩,只能认栽!”
王守仁与吴起心中乱颤,傻了般看着明中信,如明中信这般猜想,那暗中之人居然如此妖孽想到如此杀局,这得费多少脑细胞啊!更神的是,明中信居然能够想通这如此复杂的局,难道这天下的聪明人如此多吗?
“更令我佩服的是,那暗中之人见一计不成,无法在中军都督府中将王大人杀害,居然乘势,运用于千的仇恨之心,在太医院居然设下杀局,令那于千杀害徐小公爷!”明中信却没有发现二人惊叹的眼神,双眼放光,眉飞色舞道。
他这是见猎欣喜啊,这大明居然有如此妖孽之人,还是自己的对立面,真心佩服啊!但他的战心也被激发了出来。
“徐小公爷之死居然是有人设计的?”王守仁与吴起一阵惊骇,齐齐望向明中信。
他们无论如何也未料到,徐小公爷的死居然也是个局,难道不是意外吗?难道不是于千的仇恨之心令他下了杀手吗?
“当然,那人顺势而为,设下了如此杀局,要不然,他岂会不知晓于千对徐小公爷的仇恨?难道不会防备于千?或者将于千调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