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王守仁”举手示意。
大队人马戛然而止,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他。
“明兴,上前听令!”“王守仁”面色一肃,吩咐道。
赵明兴迈步上前,就要冲“王守仁”行礼。
嗯!“王守仁”一把将赵明兴抓住,凑到他的耳朵旁低声吩咐道。
赵明兴面上浮现出哑然之色,随即收敛,静听吩咐。
稍顷,赵明兴低头领命而去,一众学员们紧随而去。
明义将探寻的目光投向“王守仁”,他却笑笑,并不解释。
“明义将军,下面这攻城,就交给你了!”“王守仁”冲明义吩咐道。
攻城?明义自是胸有沟壑,但眼前自己只有这般人手,还是杂牌军,你看啊,这里面,不只有北方来的钦差卫队本来的骨干军士,还有自己带来的左军都督府的军士,再加上陆凉卫军士,这都三拨人马了,如何整合这几股势力,如臂使指,形成战斗力,这可真心不简单啊!但现在钦差大人将这个差事交给了自己,自己自是必须完成它。于是,他不说话,只是细细思索,完善他的攻城良策。
“王守仁”交代明义后,就不再管军士之事,冲严主簿一挥手,策马向旁边行去。
严主簿一见之下,心中大喜,钦差大人这是要安排自己的事啊!屁颠屁颠跟随而去。
“现在是时候开始了,咱们依计行事!切记,不可让百姓受到任何伤害,见势不对就撤!”“王守仁”望着严主簿嘱咐道。
诺!严主簿面泛激动地点头应是,现在就是自己报仇的时候了!王书吏咱们走着瞧!
安排停当,“王守仁”立于一旁,不再插手,静看明义安排攻城。
明义终于思路通畅了,抬头望向身前的军士们,一阵急骤的命令传达。
一队队军士在偏将、副将的带领下各自占据一个方向,静待最后的军令。
“大人,咱们已经准备停当,您看?”明义转头看向“王守仁”。
“准备”“王守仁”就待下令。
突然,他双目一凝,眉头一皱,抬头望向宜良方向。
明义也是一愣,抬头看向同一个方向,然而,什么都没看到。
一时间,他不解地望向“王守仁”。
“王守仁”苦笑一声,将到嘴边本来要下令的话语咽了回去,“明义将军,暂停攻城,咱们还是准备一下迎接这不速之客吧!”
明义更加疑惑不解。
就在此时,突然,一匹马飞奔而来。
“报!”一个声音传来。
“王守仁”冲明义示意一下,让他去听。
明义转头望向这来报之人。
哟,不是别人,正是刚才与赵明兴离去的一位学员。
“报,宜良城出来一队人马,大约有近千人,直奔此处而来!”学员没有停歇,直接喊道。
众人大惊失色。
明义却更是不解地望向“王守仁”,他是怎么提前知晓的?
“明义将军,准备迎战还是暂避一时,你拿主意!”“王守仁”提醒道。
明义苦笑一声,不错,现在什么布置都是白瞎的了,谁让计划赶不上变化呢?
“将敌情详细报上来!”明义当仁不让,冲学员追问道。
“当先两百余骑,皆为骑兵,极速前来,随后乃是步兵,也是一阵急赶!好似奔命!尽皆是衙役打扮!”学员回禀道。
骑兵?明义眉头一皱,难道不是准备对付的咱们?不对,随即他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要知道,这可是宜良境内,还距离县城只有五里地,人家岂能不派斥候探子?尤其是知晓钦差卫队就在附近之时,这是不可能的!
那么,这是要对付自己等人的!他看看周围的军士,再看看远处正在安排布置的严主簿及一众百姓,叹息一声,有这些人拖累,就算自己想要暂避锋芒也是不可能的了!
他将目光投向“王守仁”,迎接他的却是满怀信任的目光,显然,钦差大人放权了,这是要自己作主的节奏,也罢,他心中有了决定。
“依之前的分工,左军都督府的将士们打头阵,与来敌短兵相接!陆凉卫在后,随时待命准备冲锋,余者随后,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这二百余骑兵!”明义下令道。
军士们应命而去。
“大人,你带领百姓还是暂避锋芒,退向后方吧!”明义冲“王守仁”建议道。
“百姓们由我负责,你只要负责将来犯之敌击退即可!”“王守仁”却是不以为意地冲他笑笑。
明义看着他那坚定的眼神,心中知晓,这位可是劝不动的,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却嘴巴动动,欲言又止。
“怎么?明义将军有话要说?大敌当前,尽管说!”“王守仁”目光如炬,看着他笑问道。
“哦!”明义沉吟片刻,一咬牙,“大人,不知道那‘武器’还有吗?”
“王守仁”笑笑,“自是有的,但数量有限,我希望将来放在攻城之上,这场战役就不要想了,如果情形不妥,我自会拿出使用,现在嘛,就不浪费了!”
明义眼中一阵失望,但想想也正常,毕竟,攻城之战乃是重中之重,自是得高度重视,那件“武器”如果用在这儿,确实有些大材小用了!
明义抛去这些无用的念头,冲“王守仁”点点头,“大人,那我就去了!”
“将军保重!祝你旗开得胜!”
明义冲他一拱手,拨马冲向前方,一举手,军士们紧随而去。
“严主簿,组织百姓,十人一组,如果见到明义将军击败来犯之敌,就即刻起程,前往宜良。”“王守仁”冲旁边的严主簿下令道。
啊!严主簿有些懵,这位对明义将军可真是信任啊!居然直接下命令安排之后一的事宜,难道他就不担心明义将军兵败吗?
然而,他看到目光坚定、眼中闪烁着危险光芒的“王守仁”,心中一凛,这可是阵前,如果自己不听军令,只怕钦差大人立刻将自己砍了都不带眨眼的,还是听从命令吧!他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前去安排。
且说明义率领军队迎上前去,不大功夫,前方烟尘滚滚,显然,是那骑兵来了!
明义举手示意,后队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
随即,他手中钢刀一挥,前队瞬间加速,迎向来犯之人!
而对面的来犯之人也不搭话,显然知晓对面的是什么人,一时间,也是传令之声大作,速度迅速加快,直冲而来。
一时间,从天空望去,却只见两股烟尘滚滚向前,在前方不远处,即将狭路相逢。
蹄声滚滚,两队人马冲杀在一处,一时间,喊杀之声大作,兵器相撞之声,惨死之声,马匹嘶叫之声,响成一片,彰显了这片战场的惨烈之状。
突然,一阵箭羽之声传来,惨叫之声连续响起。
却原来,两队骑兵冲击过后,战场生还的骑兵背对而驰,然而,他们却没有想到,刚才明义已经让后队缓行,当时没有感觉到什么,但现在两支骑兵加速冲撞过后,在明义率领的骑兵之后有一大空白,空白之地后面则是钦差卫队的后队,如今两队骑兵撕杀之后,那宜良骑兵却是来到了这空白之地,此时,钦差卫队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捡便宜机会,自是弓箭齐射,将这宜良骑兵射个片甲不留。
而此时,陆凉卫与京城来的钦差卫队也为自己所造成的战果所震惊,没想到,一个正面冲锋,就将这支两百骑兵杀了个片甲不留,这可真是令人振奋的战果啊!
军士们一片欢腾,如此战果,令人振奋啊!作为创造奇迹的他们有理由欢呼雀跃。
而那些偏将与副将则是将震惊的眼神望向明义,难道这种场景就是他之前算计到的?不,应该是蒙的?
然而,他们的心底更加倾向于明义算计到的!因为,一切命令都是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下发的,他们亲耳听到的,岂能有假,他们有所怀疑只不过是不想相信这明义有如此神奇的算计,能够算到战场之上的局势变化而已。
无论如何,经此一役,明义在钦差卫队这支杂牌军中树起了威望!
此时的明义却是面不改色地拨马而回,扬声道,“集合,准备迎接更大的挑战!”
众军士停下了欢呼,原地整军待发。
嗡嗡嗡,就在此时一阵声音响起。
军士们一阵奇怪,纷纷转动目光,想要查出这声音来源。
明义一皱眉,四处环伺,突然,他目光一凝,望向那些宜良骑兵的尸体。
却只见那些死尸之中,七窍流血,一只只飞虫从中爬了出来,随即一股股鲜血喷涌而出。
此时,也有不少军士察觉了声音的来源,一时间,如此惨状令大家心中发寒,头皮发麻,惊骇万分地望着这些死尸。
而一些之前见过“王守仁”治疗百姓军士的军士更是面色大变,纷纷向后躲避,一阵纷乱在中军之中泛起,迅速漫延开来。
“镇静!”明义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见军士们如此紧张,他自是知晓事情不妙,大声命令道,“十人一队,背靠背防止这些飞虫上身!”
此时,就暴露出了杂牌军的不妥来,左军都督府的军士自是听令而行,迅速完成了他的命令,而那些见识过这飞虫厉害的军士,包括陆凉卫,却是一阵骚乱,根本没有理会明义的命令。毕竟,他们之前见过“王守仁”为百姓驱毒的场景,知晓飞虫的厉害,此等威胁生命的危险,令他们军心失守,惊慌失措,无法听取命令。
就在此时,突然,宜良方向传来了一阵飞奔的步伐之声。
明义面色更是大变,高声喝令道,“左军军士听令,宜良方向迎敌!”
左军都督府的军士立刻改变钢刀的朝向,迎向宜良方向。
“陆凉卫,威武!”明义大喝一声。
突然,全体陆凉卫浑身激灵灵打个冷颤,恢复心神,望向明义。
“为了陆凉卫的传统,迎敌!”明义继续高声喝道。
一些反应过来的偏将、副将也是厉声喝叫,整备军队。
“钦差卫队,给老子整军!”一个声音高声喝道。
所有的钦差卫队成员瞬间回神,看向正在迎向宜良方向的左军都督府军士,眼中闪过一阵惭愧,随即面上泛起一片红晕。
一时间,所有军士不再纠结于这些飞虫,毕竟,身后可是还有百姓需要他们守护,一时间,士气大震,所有军士纷纷奔向前方,整军备战。
然而,这些飞虫可不会因为你们不理会他们就会停止飞行,就在钦差卫队整军之时,一只只飞虫冲向了军士们。
虽然军士们左挡右砍,然而,根本无法阻止它们飞上身体,无奈,只好拼命挡着七窍,令这些飞虫无法从七窍钻入身体。
然而,他们护得了七窍,却无法护住身体,这些飞虫一接近军士们的身体,迅速咬下,钻入了军十们的皮肤之中。
这些被飞虫钻入了身体的军士们瞬间眼中一片死灰,面上泛现出了心丧若死的表情。
“大家别怕!钦差大人能够治疗驱虫,只需打赢此战,相信大人一定会为大家驱虫解毒的!”一员偏将大喝道。
听到此言,这些被飞虫附身的军士面上泛起了希望之光,手中的钢刀瞬间紧握,望向正前方的烟尘。
“这些敌人正是耽误咱们向钦差大人求救的罪魁祸首,大家尽速将这些敌人击退,本将军自会请钦差大人为你们解毒驱虫!杀!”明义眼前一亮,大喝道。
杀!一阵喊杀之声响起。
一时间,士气大振。
此时,前方的烟尘也已经来到近前。
嚯,乌殃殃一片衙役打扮的兵丁出现在前方。
马书吏一马当先,拨马停在了前方。
看到眼前如此惨状,他也是震惊无比。
他没想到,这两百骑兵居然就在这眨眼的工夫就全军覆没了。
然而,待他看到钦差卫队身后那嗡嗡飞起的血色飞虫,脸上却是泛起了笑意,甚至隐隐含着一丝得意。
“喂,对面来的是哪一位?”马书吏收敛笑意,冲明义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