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歌只看了一眼,就不想再看。
“别玩儿了。”
洛景低低地笑,“大人比小孩更有童心,况且,玩水实在是太有趣了。”
她摊开手掌,“师尊你看,我的手像不像一只小船?”
这船倒是极好,开得很稳,可惜雨下的太大,又没带雨具,船身已经被雨淋湿透了。
顾谨歌也只能脸颊微红地斥了一声,“胡闹。”
洛景不怕淋雨,即使船被雨打湿了,她的衣服上也带着雨水,她还能笑靥如花。
“师尊不是要教我作诗吗?”
“这正是白雨跳珠乱入船。”
顾谨歌不想听她的胡言乱语,洛景却不依不饶,在她的耳边说了许多胡话。
顾谨歌一时有些分不清时辰,整座寝殿里也只有她们两个人,窗户一直没有关上,等到有外面阳光出来的时候,窗沿上忽然搭上一只雪白的手臂。
手指紧紧抓着窗沿,指节用力到发白,手背上却覆盖着深深浅浅的红梅花,甚至还有隐隐约约的牙印。
那手指越抓越紧,最后又慢慢松开了,手指微微颤抖着,指尖透着诱人的红。
当真是…
白玉捣红蕊,身颤吟声迟。
林溪水阵阵,晨起日暮时。
顾谨歌困极了,此时距离两个人第一次作画,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修真者早已辟谷,根本不需要进食,体力的消耗更是吸收天地之灵气就能补回来。
洛景缠着她,困了就休息,醒了就学习新东西,那股勤奋的劲儿,看得顾谨歌身上隐隐作痛。
这一个月好像将她从来这个世界到现在的所有空缺都填满上了,甚至还多的溢出来。
顾谨歌实在忍不了,她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心想,放任了洛景一个月,再怎么也该够了。若是明日她还这样,顾谨歌再不会配合她了。
心里这样想着,顾谨歌感觉洛景躺在身边,伸手抱住她,热意一直消不下去的脸颊又被啄了一口。
顾谨歌手痒了,她都困了,要是洛景还敢放肆,她今晚就不忍了。
谁知下一秒,她就感觉洛景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极轻极温柔的嗓音响起。
“谨歌,我爱你。”
顾谨歌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敌过困意,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好,她醒来时,外面阳光温暖明亮,隐隐有鸟叫声从窗外传来。
洛景睡眼朦胧,伸手就要抱住顾谨歌,下一秒却被顾谨歌一脚从chuáng上踹了下去。
她顾不上揉一揉被踹的地方,紧盯着顾谨歌,“师尊这做什么?”
顾谨歌冷笑了一声,脸颊上尚且残留着红晕,她说,“喻洛景,好玩儿吗?”
洛景眉头微皱,“师尊,你还敢在我面前提她的…”
话没说完,她的嘴唇就被顾谨歌的手指抵住,挨得近了,她能从顾谨歌的眼里看出森森的寒意。
顾谨歌扯了扯嘴角,“话别说的太快,你再好好考虑一下。”
洛景身体僵硬,随后讨好地啄了一口顾谨歌的手指,再也瞧不见平时的霸道qiáng势,“宝贝,我错了。”
顾谨歌收回手,见喻洛景想爬上.chuáng,便冷哼一声,“跪好。”
喻洛景贪恋的目光落在她的小腿上,随后又依依不舍地挪开了视线,端端正正地跪在窗边。
顾谨歌暗暗挪了一下酸软的腰肢,“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这次喻洛景还没有说话,她就提醒道,“别试图骗我。”
喻洛景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只好老实说道,“也没多久,就一周前。”
顾谨歌的怒火蹭蹭往上涨,“那你演技还真好,一周前就想起来了,硬是憋到昨晚才露出马脚。”
喻洛景也明白了,大概是昨晚她在顾谨歌睡意朦胧时说的那句话bào露了自己,毕竟洛景从来不叫她谨歌,都是叫的师尊。
顾谨歌慢慢平息了怒火,她不问也知道,喻洛景为何恢复了记忆也不告诉她。
横竖不过是因为,失忆时的她能够对自己为所欲为。
喻洛景见她面色似有缓和,又蹭到她身边,抬手抓住她的脚腕,“宝贝,老婆,我好想你。”
虽说前几个世界,她也一直陪在顾谨歌身边,但毕竟那时她没有记忆,喻洛景想着,竟然还有些吃前几个世界的她的醋。
“你对她们的态度比对我好。”
喻洛景滚烫的手掌贴着顾谨歌的小腿,“谨歌…”
顾谨歌缩了缩腿,警告道,“别发疯。”
喻洛景低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她当然知道继续伪装下去对自己更有利,可深爱的人就躺在身边,喻洛景更希望她爱的,是原本的,真正的自己。
说到底,还是某人自己吃自己的醋,明明可以伪装更久,却偏偏要故意露出马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