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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山铃伸出手,握在了慎励的伤口上,“这就是我的态度,懂了吗?”
慎励痛得冷汗直冒,咬牙看着涂山铃。
涂山铃:“你对付慎崴归根结底还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修炼资源,好好帮我办事,我送你份大礼。”
慎励将信将疑地看着涂山铃,可不相信又能怎么样,那个臂环闹不好就会成为推倒他的证据。
有的家族遵循的是疑罪从无原则,臂环上只有他一个人的血,而没有受害人的血,并不能证明人就是他害的,放在别家说不定就会被推定为无罪。
而他家不一样,一旦身上有了疑点,所有核心事务他都别想再沾手,从此他就废掉了。
他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别人死别人的,跟他没关系,他只要保住自己就好了。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希望你说话算话。”
涂山铃背着手,站直了身体,微微仰着头,“我就静候励公子的好消息了。”
慎励重重哼了声,甩袖而去。
涂山铃拍了拍手。
慎励便看到水鸟呼啦啦起飞,朝湖而去,喙在水中一点,转而飞向晓雾亭,将口水含着的水吐在亭中,清洗地上的血迹。
他现在心中连一点侥幸的心理都生不出了,对手有这种出神入化的驭兽之能,他简直防无可防,还是老老实实地办事为好。
在客栈时,他就知道这姑娘在找二公子,他自然知道二公子住在什么地方,回去画一幅地图对他来说并不难。
这件事情早了早好,免得被人发现了,掉到坑里爬不起来。
涂山铃也没指望鸟衔来的水能将血迹彻底冲洗干净,她吸了吸鼻子,感觉血腥味淡了许多,便挥手驱散了鸟群。
她慢慢步下晓雾亭,视线在林间逡巡而过,并未发现巡逻的人,便快步闯入夜色中消失不见了。
宋潜跃下树冠,乘风上了晓雾亭,他垂眸看着地上的血,确认没有涂山铃的,一挥手便将亭中的痕迹全都抹除干净了。
他稍作掩饰,便驾驭灵剑走捷径回了客院。
他离开后,先前布下的符阵自动散去。
巡逻的护卫朝右边看了一眼,“咦,今天也是奇怪了,我们绕了两圈了都没想起来去晓雾亭看一眼。现在去看看吧,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宋潜没事儿人似的坐在案后,继续画地图,偶尔抬眼看看窗外。
涂山铃手指勾着两坛酒,小跑着回到了客院。
侍者看到她,还主动打招呼,“姑娘回来了,可见到励公子了?”
涂山铃眼珠一转,把酒坛拎到了侍者面前,用小人得志地口吻道:“呐,他请我喝的,听说还不便宜。”
侍者鼻翼动了动,分辨了一下酒,闻出来涂山铃手里提的竟是两小坛青田酒后,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该是有多深的交情才舍得割肉换酒啊!
青田酒的价格高昂,慎励身上的肉,就算割完了恐怕都买不起,这丝毫不夸张。
涂山铃收回手,把酒抱在怀里,一副小气吧啦的样子,生怕侍者多闻一口,她的酒就被闻没了似的。
她仰着脑袋说:“送两个下酒菜来,院子里就不需要人伺候了。”
侍者心里的滋味一时间酸甜苦辣咸五味百转,实在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他差一点点就没忍住,说出“我们只侍立在旁,看一眼并不能将酒看少”的话了。
他又偷瞄了涂山铃两眼,颔首垂眸,快速安排酒菜去了。
院子里安安静静的,脚夫们没把地皮子踩热乎,不敢放肆,酒菜上桌后,闷头而食,也不敢碰酒,眼下早已用完了饭,坐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涂山铃左右看了看,甩着酒坛低笑一声,穿过月洞门,进了第二进院子。
她把酒坛往书案上一放,垂着脑袋看宋潜画的地图。
地图画得堪称细致入微,图中竟连哪个假山后面藏有暗哨都加以标注了,就只差标注出慎家的藏宝库位置了。
她盘膝在宋潜身边坐下,“阿潜你可以啊,这图比之慎家的布防图也不差什么了,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性格,我都要以为你把慎家摸了一遍呢。”
宋潜面上淡定如斯,脖子却偷偷红了,那一抹红快速往上攀升,不多会儿,就染上了耳垂。
他站起身,提起了两坛酒,抓住涂山铃的手腕往食案边走,“先吃饭。”
涂山铃抢坐到桌边,抓过酒坛,揭开酒封,就要往杯中倒酒,斜里却伸出只手掌,覆在了她的酒杯之上。
宋潜:“未及冠,不得饮酒。”
涂山铃指着自己,“你看清楚,我,涂山无音,没有及冠?开什么玩笑呢!”
宋潜却不是在开玩笑,他丝毫不准备拿开自己的手。
“未及冠,不得饮酒”这条规矩就是为了保证后辈子弟健康成长而设立的。
身体未及冠,灵魂就算及冠了一万年也不许饮酒。
涂山铃:“两坛酒呢,不让我喝,你喝得完?”
宋潜盯着酒坛的眼神就多了几分视死如归。
涂山铃挑眉,她还没来得及生出什么想法,手上便是一轻。
宋潜接过酒坛,紧抿着唇,闭上了眼睛,好似手中的不是醇香的美酒,而是加了十七八斤黄连熬成的苦汤药。
他仰起头,手微微偏转用力,酒便倾入口中。
酒水入口的速度很快,他的吞咽速度却能跟得上,没让一滴酒水流出。
他依旧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
涂山铃:“……阿,阿潜,别喝了,我也不喝了。”
宋潜的酒量是真的不行,酒水下肚已经有些上头了,他的脑子里像是塞满了浆糊,根本转不动,没法思考。
他机械般的海喝下一坛酒,又摸向另一坛。
涂山铃按住酒坛,宋潜却握住了她的手腕,睁着一双氤氲了水汽的眼睛看着她。
她的手一点一点被拿开,宋潜又打开了酒封,酒液汩汩流入他口中。
又是一坛酒下肚,宋潜放下酒坛,眼睛定定地看着涂山铃。
视线似乎不是很清晰,他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想试试看眼前的人是不是真的,整个人却骤失重心,朝涂山铃栽去。
涂山铃倾身上前,展臂捞住宋潜。
宋潜的下巴搁在涂山铃肩膀上就乖乖的不动了,“阿铃,不走。”
涂山铃感觉肩膀湿湿的,转头来看,正好看到一滴泪从宋潜的眼角滑落,他好像有特别伤心的事情似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牵线似的往下淌。
宋潜:“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