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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江家学渊源,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他目含谴责地看着涂山铃。
怎么能这么跟小姐姐说话呢?
怎么能把小姐姐气晕了呢?
太不应该了!
涂山铃转过身背对着夏江,挑眉看着宋潜。
宋潜点头。
涂山铃竖起大拇指,这就对了,她先前画的那么多圈圈,终于有个圈圈可以闭合了。
夏江气得连连摇头。
他弯腰抱起了小妇人,大步朝屋子走去。
不多会儿,他大步走了出来,杵在涂山铃面前,“就算你是宗家的人,有的话我还是要说。”
涂山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说吧。”
夏江:“你怎么能这么对一个弱女子!”
涂山铃轻笑出声,“我又不是男人,我这么对她,有什么问题?”
夏江被噎得瞪大了眼睛。
是啊,谁规定弱女子要怜香惜玉弱女子了?
他吭吭哧哧的,“那那……这……”
涂山铃背着手,侧着身体,绕过夏江,进了院子。
她头也不回地说:“而且……难不成你到现在还认为周丽娘的死跟里面那位没有关系?”
夏江戳了戳自己的脑袋,震惊地看着宋潜,“什么时候有过关系吗?”
宋潜看了夏江一眼,眼神道尽了所有。
夏江:“我怎么不知道!”
涂山铃叹了口气,转身看着夏江,“假如你是个女人,你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还明显不肯断掉联系,而你并不准备让位,你会怎么办?”
夏江:“求丈夫不要离开。”
涂山铃:“万一求了也没有用呢,你会怎么想?”
夏江被带入了角色中,蹙着眉头说:“要是没有那个女人就好了,那家就还是家。”
涂山铃打了个响指,“不错!但是这个人已经存在了,呵呵,那也没关系,干掉就好了啊。”
夏江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么可怕!”他旋即又摇摇头,“不对,她根本不知道她丈夫跟周丽娘的事情啊!”
涂山铃超级想戳戳夏江的脑袋,“你仔细回忆回忆她的表现。”
夏江回头看着院门,“好像……没什么破绽啊。”
涂山铃冲着宋潜叹气摇头,“你光顾着看人家的脸了,自然注意不到别的。你得看她的手,她的眼睛!在我提到她丈夫和周丽娘的关系时,她的瞳孔明显缩了一下,而她的指尖更是紧紧掐着袖口。
“她明显在紧张,她的丈夫和别的女人有关系,她为什么要紧张?去把她叫醒,这个答案需要她亲口告诉我们。”
夏江的嘴巴越张越大,简直不可置信!
说他只看人的脸,他绝不承认,他明明也有仔细注意小妇人的表情变化。
但他没看到那么多东西,也没能做出准确判断,也是事实,狡辩不得。
难道宗家当真比他们这些附属家族强这么多吗?
随便出来个人,不仅功力远超他们,就连观察力也秒杀他们,这个认知真的让他很受伤。
涂山铃招招手,“学着点。”
夏江立即满血复活,冲在了前面,大步跨进了屋子,“你醒了啊!”
小妇人脸色铁青地坐在床上,原本温婉的面容因沾染了冷厉而显得有些狰狞。
涂山铃手里转着不响,笑嘻嘻地说:“她什么时候晕过呀!”
夏江:“……”
“嘿,嘿。”涂山铃推了夏江一下,“别愣着,把她的资料给我。”
夏江低头在储物袋里翻找了好一阵,才找出了一个档案袋递给涂山铃。
涂山铃打开袋子,抽出资料,“卫念慈。”
她读完名字愣了一下,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大概时隔久远,又不是她多熟悉的人,她愣是想不起来了。
不过人有相似,名字有相同,都很正常,她并不纠结。
她继续道:“是个修士啊,怎么会跟普通人住在一起?”
卫念慈拉起衣袖,露出紧紧箍在手腕上的锁灵环。
涂山铃的目光凝在了锁灵环上,她觉得她有必要重新评估卫念慈和其丈夫的关系了。
她指着锁灵环,“这个……”
卫念慈的声音里似乎透着冰渣,“没错,就是我丈夫亲手给我戴上的。”
呃!
夏江自动带入角色,凑到涂山铃身边,“如果我是她,我要杀的就不是周丽娘,而是她丈夫了。”
共情是每个修士必学的技能,他以前并不怎么会,但刚才被涂山铃一点拨,他觉得他似乎摸到了一点门道,运用得似乎也得心应手起来。
涂山铃:“……”
宋潜:“……”
卫念慈凉凉地看着夏江。
夏江心头狂跳,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卫念慈:“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你们肯定觉得是我争风吃醋设计杀害了周丽娘。可我为什么要杀她啊?那个男人去了她那儿,不回家才好呢!”
涂山铃挠挠头,“冒昧问一句,你们成亲多久了?”
厌恶的表情从卫念慈脸上一闪而过,“四十年。”
涂山铃掐指一算,卫念慈大概是在天元229或者230年成亲的。
那会儿天下太平,很多新生儿降生,可卫念慈为什么没有孩子呢?
涂山铃:“你不喜欢孩子?”
卫念慈竟忽然恶心地干呕起来。
涂山铃:“你和你丈夫的关系从一开始就很恶劣?”
卫念慈勉强压下了恶心感,“我应该没有必要回答与案情无关的问题。抱歉,我家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涂山铃耸耸肩,一言不发地走了。
离开了小院子,夏江迫不及待地问:“卫念慈应该没问题了吧?”竟是一副想回去怜香惜玉的模样。
涂山铃在心里啧啧两声,“恰恰相反,我更加确定她跟周丽娘的死脱不开关系了。”
夏江:“如何说?”
涂山铃:“你家的男人纳那么多小妾,只是因为贪花吗?”
夏江把手放在脸面前扇扇,“诶!当然不是!通常形容天才不都是万中无一么,一万个里面没有一个,我们生两万个总该有了吧。”
涂山铃竖起了大拇指。
很好,这个逻辑很强大。
她接着说:“家族传承最重视的其实还是下一代,如果恨一个人恨到了极点,那必然希望他断子绝孙。而周丽娘恰恰珠胎暗结了,她要为那个男人孕育子嗣了,自然就活不得了。”
夏江:“可这些都是推测!”
涂山铃:“查案子不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吗?你现在去调动夏家在长右的所有人手,搜捕卫念慈的丈夫。”她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姚思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