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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出现的几条人影挡住了阳光,尹玄琛手里拿着糕点,转头看来,顿时骇了一跳,下意识就蹿到了椅子上。
涂山铃和宋潜跟在事主身后,先后现身。
尹玄琛心中哀叹一声,他的怂样又被师尊看到了,真是太惨了!
他溜下椅子,整理好衣服,绕到宋潜身后,哼哼道:“师尊。”
他声音压得很低,除了宋潜和涂山铃,谁都没听到。
涂山铃:“请浣花仙长上座。”
夏江闻讯带着人赶了过来,与他同来的还有几个没穿任何家族服饰的小姑娘。
尹玄琛没有机会再抢救自己,只得端正站姿,款款走到了堂前坐下。
涂山铃和宋潜并排坐了,夏江便走到他们对面坐下,而他带来的人则在他身后站成一排,排面相当惊人。
涂山铃:“夏道友可是查到了什么重要线索?”
夏江颔首,“正是,不过这个不急,先安抚事主更为重要。”
事主如果不配合,简单的事情也会变得复杂。
涂山铃同意夏江的做法,便偷偷解除了惑心,事主们稍微一愣,立刻再次暴跳如雷。
妇人指着堂中的人疯狂大喊:“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之后便是一连串质问,几乎算是指着各位的鼻子骂“不作为”了。
涂山铃揉揉耳朵,手指从不响上抚过,一层奇异的波动漾出,将她和宋潜包裹在内,使他们免受魔音灌耳之苦。
夏江率先坐不住了,怒道:“你这妇人好生胡搅蛮缠!不管何事,要查明真相总需要时间,我们好茶好点地招待你,你却反赖我们倒行逆施,真真是不可理喻至极。”
妇人还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我最有道理”的架势,“我们在那个小屋子里待了快一个时辰了,你们查到了什么,你们倒是说啊!”
夏江的面皮憋得通红,手攥紧了佩剑,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涂山铃手指轻叩桌面。
妇人烦躁地转头,目光立刻被涂山铃纤长的手指吸引,先前的一幕幕再次变得清晰起来,她快要脱口而出的斥骂顿时被咽回了肚子里。
涂山铃:“你们说周丽娘是被绑架的,你们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收到过绑匪的威胁?”
涂山铃的气场太足,妇人面对她顿觉矮了一截,也不敢撒泼了,老老实实回答:“我们当然知道,绑架丽娘的人,我们都见过。”
涂山铃瞄了尹玄琛一眼,尹玄琛疯狂摇头。
涂山铃:“周丽娘被绑票时,有目击证人?”
妇人:“目击证人?”
涂山铃:“换个说法,是不是有人看到周丽娘被绑票了?”
妇人疑惑地道:“我不知道啊。”
“……”涂山铃,“既然没有目击证人,绑匪脸上又不可能写着绑匪,请问你们为何这么肯定那些人就是绑架周丽娘的人?”
妇人语气理所当然地道:“是先知告诉我的。”
站在夏江身后的几个小姑娘忽然脸色大变。
涂山铃挑眉看了她们一眼,旋即收回目光,“先知是怎么说的?”
妇人的视线落在桌上的花瓶上,似是陷入了回忆,“她说,我的女儿被五六个白净少年绑架了,那些少年身穿雨过天青色的袍子,每个人都佩剑,每天在城里闲逛,很不好惹,去找他们时,一定要多带人。”
尹玄琛都要冤死了,他频频看向宋潜,观察宋潜的脸色,却什么都没看出来。
他明明那么努力地调查长右的异常,却被人说成在闲逛,好气啊!
涂山铃听了这话却眯起了眼睛,她的第一个反应是有人陷害尹玄琛几人,但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这样的陷害幼稚且没有意义。
只要尧光夏氏还管辖长右,就没人能拿尹玄琛几人如何。
涂山铃:“你见到他们了吗?”
妇人:“见到了。”
涂山铃站起身,走到妇人面前,微微弯腰,视线与其持平,“在哪里见到的?”
妇人:“在客栈的二楼房间里。”
涂山铃:“可在房间里找到了你的女儿?”
妇人摇头,“没有。”
涂山铃:“既然没有,你为什么还要一口咬定事情是他们干的?为什么不可能是那位先知在撒谎呢?”
这一回不等妇人回答,倒是夏江身后的小姑娘激动地出了声,“先知不会说谎,先知预言的所有事情都成真了。”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最擅长占卜的修士也只能算出命运最有可能的一种走向,而算不尽所有可能。
先知,呵,无稽之谈。
涂山铃朝说话的小姑娘走去,小姑娘明显瑟缩了一下,“你是先知的信徒?”
小姑娘连连摇头,“我不是。”
她眼中流露出的惊惧不似作伪,她的反应也确实不是个信徒该有的。
涂山铃越发觉得长右不简单起来,“那位先知都说中了什么事情?”
小姑娘先看了夏江一眼,得到首肯后,才道:“前几天先知就一直说有个女人会穿着红色的嫁衣坠楼,这不是就……”
这个先知先后两个预言都跟周丽娘有关,会不会太巧了点?
涂山铃:“先知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小姑娘朝门外一指,“先知就住在往左边走的第三个院子里,她身体不好,平时不怎么出门。”
涂山铃朝夏江示意,夏江立刻起身,走在前面带路。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好看的热闹看一个多时辰也看够了,原本拥堵在院门口的人群早已散去。
小巷子里只剩下燃尽后的香烛纸钱灰烬。
夏江抬手敲门,一时不妨那么快有人开门,门开时,还被吓了一跳,他往后退了一步,才看清给他开门的是一个坐在轮椅里的小姑娘。
小姑娘皮肤白得如细瓷,眉毛、眼睫、头发皆银白,最奇异的是一双眼睛,竟是淡粉色的。
小姑娘冷淡疏离中带着淡淡的高傲,“找谁?”
夏江:“听说先知住这里。”
小姑娘微微扬起下巴:“我就是。”
涂山铃:“听说你曾预言过有人会坠楼而死,是吗?”
小姑娘淡漠地道:“这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
眼前的姑娘明显是个病人,但涂山铃却没法对这姑娘温柔以待,这姑娘短短几句话里,所表现出来的对生命的漠视,让她很不舒服。
她轻笑一声,“那么,请你告诉我,今天子时前后,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