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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玄琛和薛耀有一句没一句地互怼着,等他们闭嘴时,才赫然发现来到了交漳城前。
基山夜晚雾气更浓,致使他们之前竟没发现这座城。
祁天泽举起了身份令牌,令牌亮起了一道光。
城楼上的人看清楚后,便高喊道:“开城门。”
厚重的城门闷响一声,从中洞开,露出了黑漆漆的门洞。
祁天泽:“今晚现在客栈将就一晚,明日便可回交漳新城好生休息一番了。”
涂山铃:“那我就提前感谢祁道友的招待了。”
祁天泽:“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他一转脸就看到了宋潜的眼神,心突突跳动了一下,改口道,“哈哈,必要的客气还是需要的。”
薛耀:“哈哈哈哈。”
尹玄琛:“……”
之前定的房间并没有退掉,因刚入住时,祁天泽便出示了身份令牌,客栈老板也不敢私自进入房间打扫。
那两个房间还是老样子。
祁天泽又多定了两间房,请薛耀和尹玄琛入住。
尹玄琛低着脑袋从宋潜身边飘过,只拱手说了句,“师尊晚安。”
他只当没发现涂山铃又跟宋潜同住一间房这件事情。
薛耀嘿嘿笑了两声,也准备飘过去,飘到一半,他的脚便迈不动了。
宋潜拿出香,放到薛耀手里,“浣花监督。”
薛耀整个人都不好了,刚刚处理了一条蛟,没让他看到不说,还不让他休息一晚,他都还没想好措词,该怎么跟认识的人吹牛呢!
尹玄琛听到了宋潜的话,乖乖地走了出来,盯住了薛耀,“不许偷懒。”
薛耀眼珠一转,便嗯嗯嗯点头了。
他脖子一缩,拉着尹玄琛进了房间,不管不顾地躺在了尹玄琛的床上,“花哥,今儿你就委屈一下,我们俩挤一张床吧。”
尹玄琛:“起来。”
薛耀掏了掏耳朵,“你说什么?”
尹玄琛抓住了薛耀的手腕,一把将人拉了起来,“不许偷懒。”
薛耀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花哥啊花哥,我们是一伙的啊,你这是……这是……”
他“这是”了半天,也没想出个词儿来形容尹玄琛,遂跟着脖子道:“兄弟有难合该两肋插刀,而不是插我两刀。你就点了香,我们一块休息吧。”
“不行。”尹玄琛毫不迟疑地拒绝,“那是我师尊说的话,我必须照办,你起来。”
薛耀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与自我怀疑中,他喃喃道:“花哥,我们是兄弟吗?”
尹玄琛:“是。”
薛耀:“是兄弟也不能放过我吗?”
尹玄琛:“对。”
薛耀哀嚎一声,扯乱了头发,期期艾艾地站到了空地上,“来吧,小狗腿子浣你个花。”
尹玄琛的眼皮狂跳。
一个薛耀,一个宋宁音,都快把他的字玩儿坏了。
他拿出活桩,往地上一掷,活桩变大,立在原地。
他后退一步,“跳上去吧。”
薛耀怒吼:“你特么先点香!”
尹玄琛看了薛耀一眼,见这孩子被刺激得太狠了,有暴走的趋势,他便从善如流,先点了香,左不过也就是差那几息的时间。
薛耀悲愤地跳上了活桩,“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尹玄琛:“嘀咕什么?”
薛耀:“你欠我的!”
尹玄琛:“……”
涂山铃听着对面的动静,笑得捂住了脸。
这俩活宝凑一块儿,当真太有意思了。
她收了笑容,指了指隔壁。
宋潜摇了摇头。
涂山铃撇嘴。
估摸着祁天泽一次性得到太多好处了,兴奋得睡不着,正在隔壁清点战利品呢!
但祁天泽不睡,他们不能离开,就得防着祁天泽兴奋之下跑来找他们。
尹玄琛二人倒是不足为虑,宋潜用一个惩罚将二人绑死在了一起,定在了房间里。
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隔壁才传来“呵呵,呵呵呵”的笑声,笑声怪瘆人的。
宋潜:“走吧。”
梅汀的悲剧起于一个渔夫的贪婪,如果不是这个渔夫,梅汀不会遭遇鞠月吟,也不会去堂庭大开杀戒,也不就会被诱惑,最终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这事儿是涂山铃心里的疙瘩,她得去解开它,或者……除掉它。
两人翻窗而出,快速隐没在月色中。
梅汀边,小村里。
鸡鸭早已归笼,家犬趴在舍里,听到响动,鸡鸭转转脑袋,并不理会,家犬却冲了出来,汪汪狂吠。
涂山铃一眼瞪去,先前还凶狠异常的叫声,顿时变成了求饶的呜咽。
她挥挥手,家犬就跑回了舍里,躲着瑟瑟发抖。
根据梅汀的描述,她找到了一家人,“该不会换主人了吧?”
梅汀帮那个渔夫挣了不少钱,按理说应该可以扩建房子了,然而房子却并没有动过,甚至都没有翻新过,经过几十年风吹雨打,这房子看上去摇摇欲坠的。
宋潜:“不知。”
篱笆根本拦不住二人,二人一跃而过,站到了院子里。
靠得近了,便能闻到屋子里散发出了一股股怪味儿。
那不是臭咸鱼的味道,而是一股比茅厕还精彩的味道。
涂山铃伸手推门,在她的手触到房门的那一刻,却被宋潜捉住了。
宋潜看着涂山铃,涂山铃往后退了一步,他用力推开了门,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的脸顿时就绿了。
涂山铃清晰地看见宋潜晃了晃,她赶紧伸出手贴在他的背上。
宋潜摇了摇头,朝屋里抛出一张照明符,他的照明符比薛耀的照明符高明了十倍不止,甫一贴在墙上,就把木屋照亮了。
他们终于确定了臭味的来源,那是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形生物,其上跳蚤一蹦三尺高。
涂山铃掩了口鼻走进去。
她举起了手,又收回来,抬起了脚,想了想还是收了回来,“喂,还活着没?”
活是肯定活着的。
床上的人却一动不动。
涂山铃拍拍手,一只狗跑了进来,扯着渔夫的衣服,就将他翻了过来。
渔夫身体表面裸.露的皮肤上生满了疮,脸已经看不出原貌了,几乎烂得看得到骨头。
涂山铃看到这样的一个人,她连抬抬手结果他的欲.望都没了。
就让他烂在这里吧,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