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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守卫被调走御敌,防护网有了漏洞,在无孔不入的各种小虫子帮忙下,涂山铃指挥赤豹毫无难度地躲开了仅存的暗哨。
一路闯进祁旸幽居的小院子,都未曾遭遇任何拦截。
甫一进院子,涂山铃和宋潜便一个向左一个向右看去,第一时间将院子的情况尽收眼底。
院子相当简陋,墙上遍布斑驳的痕迹,建筑用料也不甚好,不少地方已经被虫啃咬坏了。
观其规模,在最初的规划中,应该是侍者们居住的地方。
涂山铃朝宋潜扬了扬下巴,眼神仿似在说“看吧,早说过了,慎棠就是个人渣”。
宋潜也在心里摇头,对慎棠的印象又差了三分。
就算是圈禁,让人住一个好一点的院落,也不行吗?
田欣出来打探情况,正好看到二人,“什么人?”语气紧张中透着些许兴奋。
这姑娘看着十分面善。
涂山铃盯着田欣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想了起来。
她当初给祁旸送嫁时,这姑娘便是作为陪嫁丫鬟一路跟随的。
她仔细想了想便回忆起了这姑娘的名字,“田欣,眼下没时间多解释,快带着你家小姐跟我们走。”
点出田欣的名字,自然是为了免于相互试探。
“认识”的概念相当广泛,有的时候哪怕只见过一面,但能叫出对方的名字,也能说一句“我认识他”。
而“认识”也更能让对方放下戒心。
田欣一愣,当即大喜,她转身跑进了屋里,招呼庄妍:“带上东西,赶紧走。”
她颤抖着声音说:“小姐,当真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的求救信终于被送出去了。”
祁旸朝田欣伸手,田欣扶祁旸坐起,再转身背对祁旸,将人背在了背上。
祁旸的下巴靠在田欣的肩上,“多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
她们被困在这里,慎家的人不会给他们提供任何帮助,她们能利用的,只有天上的风和地上的流水而已。
最开始她们将求救信绑在纸鸢之上,等放高了,再扯断风筝线,让纸鸢飞走,但这太引人注目了些,第二次放纸鸢时,就被守卫警告了。
她们无可奈何,只能放弃了这个办法。
过了一段时间,她们开始打起了流水的主意,景观河的水从外面而来,绕主建筑群一圈后,又流向外面。
但景观河上不管漂着什么都太过明显,田欣和庄妍只能轮流去钓鱼,钓到了就往鱼肚子里塞纸条,再将鱼弄死了,让翻着白肚皮的鱼漂出去。
鱼的寿元也有尽头,偶尔死一两条太正常了,护卫们并不太关注。
她们从去年开始便用这种方法求救,但这种方法的随机性太大,直到今天才引来了人。
祁旸比田欣高,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背起来并不费劲。
祁旸用手捂着嘴,低低咳嗽起来。
涂山铃觅声看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是祁旸吗?
与当年所见简直判若两人。
祁旸当年说话时神采飞扬,整个人透着一股锋锐劲儿,是多么亮眼的姑娘啊,而眼前的这个却神情忧郁,眼眸低垂,带着几分小心和恭顺。
涂山铃连走两步,迎了上去,站在近处仔细观察着祁旸。
祁旸强打精神抬头,朝涂山铃微微点头,竟是连说句“谢谢”的力气都没有了。
涂山铃心里五味杂陈,她想问问祁旸这些年过得怎样,又觉得这是废话,都这样了,肯定过得不好;她想问问祁旸发生了什么事情,又觉得那是在揭祁旸的伤疤。
她最终也只憋出了一句话,“走吧。”她指着赤豹,“你们三人坐上去,抓稳了。”
主仆三人非常配合,什么都不问,让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她们轻信于人,而是对于她们来说,已经没什么好失去的了,左不过是一条命,但只要能死在不属于慎家的地方,就是一种解脱。
田欣先将祁旸放在赤豹背上,自个儿再坐在祁旸身后,用身体牢牢护住祁旸。
祁旸回头看着涂山铃的侧脸,“无音。”
涂山铃心口狂跳,却按下了下意识回头的动作。
宋潜走到祁旸身边,声音无起无伏,道:“无音已经陨落了。”
祁旸睁大了眼睛,又怅然地点点头,“看来我身体不行了,眼神也变差了,我竟然以为我看到了她。”
她并没有认出宋潜。
她在闺房内上妆时,涂山铃一直在她身边,而她离开闺房后,却已经盖上了盖头,是以她认得涂山铃,却不认得宋潜。
祁旸的身体不好,精神也有些恍惚,这样的她,竟在恍惚中,透过皮囊,看到了涂山铃的本质。
涂山铃耳朵动了动,催促道:“不要耽误了,那边快打完了。”
庄妍赶紧坐到田欣身后,抱住了田欣的腰。
赤豹当即蹿出,发力狂奔。
涂山铃朝宋潜伸出了手,“阿潜,我们也走吧。”
宋潜祭出斩念,用灵力稍做掩饰,才握住了涂山铃的手,将人拉到了遁光之上。
他们刚刚出了堡垒,打斗声便几乎停了,只偶尔稀稀拉拉响起几声爆鸣。
这是因为无支祁已经突破了包围圈,开始逃窜。
以祁旸的身份进入九江墟不大合适,涂山铃便挑了一个山洞让主仆三人暂时落脚。
宋潜拿出备用的寝具,让三人收拾休息。
涂山铃却走到了洞外,指挥赤豹,“去把人带过来,记住,不要留尾巴。”
赤豹默默转头看着自己的尾巴,整只豹子都散发着幽怨的气息。
涂山铃被逗得哈哈大笑。
她伸手揉了赤豹的脑袋好几下,才道:“不是说你的尾巴,是说不要让人跟踪你。”
赤豹低低地嗷呜几声,表达完了不满,才纵身蹿入密林中,找无支祁去了。
无支祁脱离了包围圈,直奔景观河,甫一入水,便如蛟龙入海,轻而易举地拉开了与慎家修士的距离,成功逃离。
与景观河相连的宽广大河上,漂荡着一艘渔船。
打斗声停息后,船上的渔夫突然站起身,唱着歌儿撒网。
他每天在这河上捕鱼,次数多了偶尔会捞到一条死鱼,鱼死了不久,卖肯定是卖不出去的,但自己吃却没问题,他剖开鱼腹,却惊讶地发现鱼肚子里有一张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