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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这世上最为没骨气的,那便是我人余了??????我见无法寻出归路,便又装出一派乖觉模样回到了断离身侧,柔着一双眼睛讨好望着他,断离自是抵不过我这般软磨硬泡,只好使了魂术将我送回不息宫。
当日入夜,断离不知为何仍是不见归来,我便一人躺在床塌之上,嗑着葵花子,扔了果皮满地堆积,边嗑边悠悠吟唱道:“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我凭空向窗对望,天上星河移转,人间夜幕低垂??????
正当一片愁情悱恻之时,却闻窗外传来脚步之声,我屏息斟酌了一番,在傀门的这十日里,我已然是能分辨出断离的脚步声和常人的区别,此等三重两轻两缓一急,正是断离。
我赶忙擦了擦嘴巴,爬起身来,恭恭敬敬候在床边。
果然,没消得片刻功夫,断离便洋洋洒洒推门而入,一身如常的暗沉紫色,转眼间便直挺挺戳在我的面前。
“你??????在作甚?”断离钳着一双媚眼,锁着眉头,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扶额嘿嘿一笑,一五一十说谎道:“没做甚,只是在宫中候着你呢!”
断离闻言,憋着嘴巴点了点头,瞧他这模样定是未相信我言语。
正当此时,断离忽的伸手触向我脸庞,我呐呐闪烁了一下目光,害羞垂下了头,眼角余光却瞥见断离指尖盈盈捏着一葵花子壳。
呃??????原来是有瓜子壳粘在我脸上??????
断离定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乱七八糟的床塌,脸色簌簌跌了下来,眉宇之间阴翳一片,深沉问道:“这遍地的果壳,是你吃的?”
见势不好,我连连接过断离手中的瓜子皮,一鼓作气将锦被之上的细碎掸掉,窃窃跑回一旁自己的床塌上,并手并脚乖顺坐好。
“你??????给我起来!”断离广袖一拂,回身面向我,没好气命令道。
“起来就起来呗,凶甚么凶!”我小声嘀咕着,不情不愿挪着屁股站了起来。
话音未落,却感一硬物敲在我的脑袋上,我吃痛叫了一声,愤恨剜了一眼断离,却见他一脸幸灾乐祸,手中拿着正是那“凶器”折扇。
这小厮轻佻一笑,七仰八歪竟然耍起无赖,躺在我一方床塌之上。
“你不去睡自己的大床却来睡我的床,你叫我睡哪方去?”我猛揪着他的衣裳,便向外拽。
岂料,断离双臂枕在头下,双眼紧闭,却是不为所动,慢悠悠说道:“你便去睡那大床!”
我不屑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不可,你快起来!”
断离猛的睁开眼睛,一手支着头,一手暧昧拍了拍身侧空位,慵懒道:“你若不愿??????那便睡在我身侧,我自是不介意!”
“你??????”我鄙夷瞪了他一眼,转身向大床走去,边走边将断离一通好骂,呃??????自然是在心里骂的。
这大床甚是酥软宽敞,我一会儿横着躺躺,一会儿竖着躺躺,自得神闲将怀中瓜子嗑食得所剩无几,听得断离亦是翻来覆去,不曾入睡。
这断离向来睡眠质量不错,可谓是沾枕头就着,怎的今日却失眠了?
我一面心中思忖这断离的反常,一面数着个数嗑着瓜子,眼看着便要将二斤瓜子全然消灭,我这心中真真是一片激昂愤慨,像是完成了一件丰功伟绩一般,正当我嗑到倒数第三个瓜子之时,却闻黑暗之中断离重重叹息一声,无奈道:“可否不要在嗑食那瓜子了?扰的我脑袋分外疼痛!”
我一听这话,却不乐意了起来,凌然坐起身来,挽了挽袖口向断离方向回嘴道:“你这断离怎么这么多事情!睡了我的床,却不许我吃瓜子,天下哪里有这般道理?”
断离许是看我有理有据,当真觉得理亏,最好认怂,遂又是叹了一口气,向我摆了摆手,道:“得得得,您吃!”
我这才满意罢休,重新躺回温润的锦被之中,不知且到了什么时辰,我终才是得睡意垂怜,便悠悠夜会了周公。
梦中,远远落英之中,一人袭地青袍,负手而立,远远望我,我回身,盈盈一笑??????
第二日,清晨起来,我们便启程出发,春和景明,一派生机盎然。
我走在田间小路上,深深嗅上一口清冽的空气,甚为快意!
“余儿姑娘,门主问您双脚是否走累了,若累了便回辇舆上歇息。”紫落恭敬问道。
我洒脱摆了摆手,回身瞅了瞅身后那一干子人,只见众侍从围绕之中,六匹骏马驾驭着辇舆,车身镶金嵌玉,雕刻着繁琐的图文,断离在上半坐半卧,一派疏离高贵。
我叹了一口气,无奈摇了摇头,脚上步子紧了一紧。
这断离真真讲究排场,本想就我二人低调出游便好,没曾想他却招了十位侍从,五位宫婢随在身边,又非要乘坐这“显眼”的辇舆,啧啧??????
我责怪到,他却一副振振有词模样,说是如今的排场按照以往已然消减了一半有余??????
自此,所到之处,兴兵动土,无不引得众人围观??????
他倒自得其乐,安然接受万人朝拜,若不是我且知晓木月方是这傀里的魔君,猛然一见断离这浩大排场,还以为他才是呢!还是木月低调得人欢心,可不似断离这般张扬,思及此,我将辇舆之中的断离重重一鄙。
复又行了半个时辰,断离不知怎的开了窍,竟下了辇舆,与我一齐步行,路上我二人三言两语搭着话,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到了静安观时已然是午间时分,观内山林青翠,景色清幽,古树参天,浓荫覆地。
我们几人曲曲折折,一路穿过重重院落,在一座雄伟的庙堂之下停下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