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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轩院共有三座山峰,主峰是易天峰是掌门玉山真人所居;穹云峰较为寒冷荒僻,只有犯了错的人才会被罚至此;而司药斋所在的石梅峰乃是梅花种类极多开的最艳的一座山峰,因山顶有一株石雕的梅花树而得名,这三座峰头成品字形,石梅与穹云相连在前,易天峰伫立于二者之间微微靠后,三座山峰底部是一处平整的院落便是冷轩院,冷轩院占地极广,不下万顷,在院内的东南方有一处平缓的山头建有三层小楼便是玉虚子的阅览阁。
冷轩院本就是开放式的修道之地,虽有内门外门之说但管制的并不严明,除了一些不世出的长者居住在山峰之上余着不管是门内弟子还是外门弟子皆在冷轩院修炼,但也有些内门弟子为图清净不愿下山者便在这些个山峰上修炼,比如善与的那位师兄柳曳华。而冷宁翔却是因为日后要接替掌门之位从小便与那些个门外弟子厮混历练,最苦的是这个名叫善与的小丫头,性子好动却不许她与外门弟子接触,更是不许她下山行走,终日只在这三座山峰中往来时日久了便觉无趣,因而常常偷跑下山又常常被柳曳华给抓回去。
从石梅峰的司药斋望去可览冷轩院全貌,白隙爻看着远处阅览阁久久不语,此时她被心中那莫名的感觉牵引想要再次进入阅览阁,这种感觉犹如火芯子不停地舔舐着她的内心,渴望与急切不停的催促着她,只是这些年的不争的心境让她始终保持着理智。她不明白为何在她受伤之后会有这样的牵引,更不知晓在她昏迷后曾吞噬了那阅览阁中的残魂,只是那些游魂让她知晓兵解之后以残魂的姿态也能长存这天地间,白隙爻想,若是那些残魂能以实体之态长存于世间,是否也是一种长生?
白隙爻想到木常青的那一指和那句替代,想到了一个词,夺舍!只是夺舍之术太过残忍被列为歪门邪术,为世人所不容,就连鬼谷与魔宗对此术亦是多有抵触,更遑论其他!再说夺舍之术残缺,于夺舍者亦是一种伤害——虽能续命却不能嫁接道法修为,一切归无,需重修,若是夺舍之身资质太差终其一生也只能做一个普通人,纵使是天资聪颖者重修之时也比常人难上许多,天地法则,自有一股力量将其牵制。
夺舍之术跃上心头,指间缭绕的是一股若有似无力量,还未来的及感应便已消失不见。白隙爻轻叹,修为几乎尽失,做什么都有些力不从心!
善与见她看着远处发呆,拿了件雪白的裘衣给她披上“师傅说姐姐虽然现在无事,可修为也不复之前的十之一二,比平常人还要弱上几分,可要好好注意休息保暖,不能在外呆太久,”
白隙爻在司药斋的这些日子,善与提低最多的便是柳曳华与冷宁翔二人,然后是这石梅峰上的趣事,善与每每说起都是兴致盎然带着些许的得意,有时也会懊恼暗骂几声,但白隙爻听得出她与柳曳华二人的关系极好。
白隙爻看她嘟着嘴责怪的模样甚是可爱,顺从的让她给自己系好披风“谢谢”
“姐姐无需跟我客气,不过,姐姐,过两日就是上元节了,我带你去看花灯可好?”善与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白隙爻想到她之前说的话,略一犹豫点头“好”
善与欢喜雀跃,抱着她“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姐姐会答应的”说着放开她美美的转了一圈,看到不远处的柳曳华,蹦跳着跑过去“师兄师兄,姐姐答应了陪我去看花灯了”
柳曳华宠溺的揉揉她的秀发“就知道你会把主意打到别人身上,这事就算我同意,师傅也不一定同意”
“才不会呢,我是带姐姐去散心!她可是为了帮玉虚爷爷才变成这样的,这点师傅不会不同意的”
“就你鬼机灵!”柳曳华点了点她的额头颇有些无奈,可也算是认可了她的说法。其实说白了即使没有白隙爻她也会想方设法的自己去,哪次不是自己被她磨得没法了偷偷跟去或带她去的!“师傅那里我去说,不过这次可说好了不能再像往年般那么胡闹,宁翔前两天传来消息说是鬼谷与魔教有些一动,怕是平静了数百年的修真界又要动荡了”
“知晓了,知晓了,师兄最好了,善与一定乖乖的!”善与笑嘻嘻的道
柳曳华看着了眼挂在自己身上的善与无奈的笑笑,眸光转向白隙爻时微微点头,漆黑的眸子似有流彩滑出,带着几分探究的光芒
历来元宵佳节都是人们团聚玩耍的好日子,天上皓月高悬民间彩灯万盏,从十四日晚间开始至十七日早间才落灯,通宵达旦,热闹非凡!
善与帮白隙爻戴好面巾纱笠这才拉着她与柳曳华下山,一路之上燃放灯火、猜灯谜、吃元宵的人络绎不绝好不热闹。白隙爻对其他无感,唯独对些小吃玩偶比较好奇在意,见到的总要问上一句,或是细细端倪,善与看的奇怪,拿过她手中的一个糖人问道“姐姐你喜欢这些东西啊?”
“千雪喜欢,我学了做给她吃”她答的极是理所当然,仿佛本应如此
善与听得有些吃味“姐姐对那位千雪姐姐那么好,我也要,姐姐也要做给我吃”
“好”白隙爻想也未想就应了,看着善与唇边荡起两个小小的梨涡,她的心情就莫名的好
善与高兴的保住她“就知道姐姐最好!”
她莞尔,善与拉着她往河边跑去,边跑边说“姐姐我们放天灯吧,据说这天灯能上达天命,什么愿望都能实现的,灵得很”
柳曳华在后无奈的摇摇头,走到旁边的小贩旁买了两盏天灯,善与接过拿了支笔递与她“姐姐有什么愿望就写上吧”
白隙爻想也未想落笔“千雪平安喜乐”
善与看着她手中的天灯,有些许恼意的一把扯过,将自己的放在她面前“这个不算,重新写过。天灯是要为自己求得?比如是你的修为早点恢复,脸上身上不要留疤什么的,关于自己的啊,怎么老想着别人!重写!”
“千雪不是别人!”她更正着“她是我师妹”
“我不管,你就要为自己写一个,这么多天以来除了你口中的千雪,都没见你为自己做些什么!”善与态度坚决“姐姐你也忒好了!”
白隙爻一怔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事事以慕千雪为先,倒从未问过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为自己争些什么,或许是因为争过而不得吧!她提着笔久久未落,那么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师傅的关爱?父母的疼爱?还是……她脑中闪现出洛秋玄那有些桀骜又带着宠溺的样子,他吗?可她还有资格争吗?
善与又催了几遍,她回过神来缓缓落笔“凤凰于飞,吾之所依”
善与看了哼了一声“凤凰凤凰,一个凤凰之身弄得翔哥哥刚过完出息就走了,你也痴痴念着,都着了魔似得,真不知道她有什么好!”说着自己也扯过一个天灯写了放飞
白隙爻想要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倒是一旁的柳曳华看着她的样子温和的笑道“怎么宁翔才走了一个多月你就想他了?”
“才不是呢,我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沾上凤凰什么的就都不是自己了,连一向睿智冷静的翔哥哥都被罚下山去了”善与气哼哼的说“姐姐也是如此,她有什么好!”
“你有多好,她就有多好,你们都一样”白隙爻很认真的答道“你见到她也会喜欢她的,她也一定会喜欢你的!”
“才不会!”善与嘟着嘴道,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知晓今日自己有些胡闹,可她就是见不得白隙爻处处为别人考虑的样子,仿佛没有自我
“行了,别耍小孩子脾气!那边有人在放河灯你不去看看?那个莲花灯看起来很特别……”柳曳华笑着打圆场,果然一提有玩的善与童心又起,放飞了天灯拉着白隙爻穿过层层人群跑到河边,此时河中多是花灯飘荡,其中一盏硕大的花灯上还放着一个木质人偶,雕刻的栩栩如生美轮美奂,善与看着极为稀奇一边追着花灯跑“呀,好大的莲花灯啊,咦?里面还有个人偶,谁那么大胆竟将自己的木偶像放在上面……不过这人偶还挺漂亮的”说着又颇有些好奇的往前挤了挤,松了白隙爻的手,顺着水流的方向追着花灯去了,旁边亦有许多人起哄跟着
柳曳华见她玩的开心不禁莞尔“善与就是孩子心性,她的那些话你别在意”
白隙爻摇头“她也是好意”
“其实我也有些好奇凤凰之身到底是何模样,竟然能让宁翔做出出格到被罚下山的地步”他笑的如沐春风,可白隙爻却是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她深知人心是有所偏向的,就像她会毫无保留的偏向慕千雪一样,他们也有他们要护的人,这事本就没有对错,再者凤凰本就是配麒麟的,冷宁翔的一腔柔情怕是要错付了。这样想着忽又想到自己刚才写下的那八个字,有些后悔,抬首望天只见满天的天灯早已找不出哪一盏是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