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第三百八十二章火儿被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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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儿昂着高傲的小脑袋,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墙壁前,而后抖了抖自己的小翅膀,往上一飞,抖落满身的火焰,燃起一片火海。

  火儿在火焰中用力的踩了踩那些藤蔓,满意的听着内里传来的藤蔓断裂的声音,颇有几分自得的看着那拧成一股的藤蔓随着这根部的燃烧,慢慢的融了上面的一层冰,散落了一地的梅花,最终散落开来,化为枯朽的木,燃起火红的花。

  火儿随着燃烧的藤蔓来到冰门前,满怀希望的想要看它融化,然而这样的火焰蒸腾而出的温度,并没能撼动它分毫,火势顺延到门口便戛然而止

  火儿围着冰门来回转了好几圈,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纹丝不动的冰门,那双因为得意而晶亮的眸子此时带了几分的急切与恐慌,张开九色的翅膀,燃起腾腾火焰冲着冰门不断的炙烤,却也只在冰面上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然而正专心融化冰门的火儿并没有发现,随着墙壁上那燃烧的藤蔓火势渐小,落下一层又一层的灰烬,最后连着整块石壁都都脱落下来,露出一块的光华的镜面。

  镜面波动,再次形成一道流动的水,水面波动又变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漩涡,将毫无防备的火儿瞬间吸入水内,墙面又再次恢复成岩石的表层,上面还有燃烧过的痕迹,丝毫看不出这面墙壁的异样。

  满室之内只有火儿那一声受惊的凤鸣余音未消,以及那翅膀张开下意识阻挡那股吸力、火花四溅时留下的一丝微弱的气息。

  石屋外,那追着火儿被挡在门外的藤蔓急切而又疯狂的攻击着那扇冰门,粗大的藤蔓分散成上百条犹如尖刺般的细小藤蔓,试图从缝隙中钻入,却又在触及道那冰门的瞬间与之融为一体,让本来只有薄薄一层的石门越来越厚实,甚至都蔓延到了扶桑树的枝杈上,让攀延而上的藤蔓慢慢冰冻而石化。

  连带着那攻击洛秋玄、被他斩的七零八落的藤蔓速度也逐渐慢了下来,似是察觉到危机一般,快速的往回缩,那急切的模样比那潮水倒流的速度还要快,却又在收到一半的时候,那拧在一起的藤蔓突然散落开来,一根根的藤蔓如花败一般往下垂落,上面的冰化作水,随着那火红的梅花下起了一场雨,风吹过的化作粉末消失不见,却仍有几圈被冰冻住的藤蔓缠绕在这扶桑树上,在你那光亮的照耀下璀璨晶莹。

  洛秋玄看着这样的一幕,猛然一惊“小凤凰!”他迅速的往下移去,速度不比那退却的藤蔓的差,但当他到达石屋时,看到的是那冰封住的冰门,以及门上由那些红梅组成的带着鬼魅幻影的一个“魂”字。

  若是盯着那个魂字看的时间久了,便会发现那朵朵红梅犹如一双双嗜血的眼眸,阴森而诡谲的盯着自己,眼眸之中不断鲜红的液体流出,仿若流的是自己的血一般,让人无端的感受到一股彻骨的冷意爬满全身。

  洛秋玄只看了一眼手中的剑挥出,狠狠的斩下,在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恰好位于这个魂字的中间,将其隔成了两个字,使得整个冰面扭曲,朵朵梅花犹如飘雪般向他飞来,带着漫天的天。

  这样的一幕却像,春光懒困,正是冰雪消融时节,他与她短暂的相遇,在那漫天的腐水中轻轻一触,便坠落在了无边的崖底,踏入了陌生的地方,正是春光正好,她就在身边!

  洛秋玄有一瞬的恍惚,但这样的恍惚并不能让他停止手中的动作,凌厉的剑光再次劈出,落在那扇被冰封上的门上,遇刺同时漫天的梅花同样在他周身缭绕,冰门破裂,梅花入体,让那原本缓缓流动的血液瞬间沸腾了起来,眼前升腾起一片雪雾,染上了点点红痕。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时懒困春风度;晨起画峨眉,迎风点朱唇,桃林轻语复,最是情深处。

  情深处,痴心付,愿尔为妻不相负,修得共枕同船渡!

  在这一刻洛秋玄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白隙爻在梦境中的那些日子,只是那在记忆中妖灼的桃花成了似血的梅,洛秋玄摇摇头,驱散这些莫名涌出的思绪,踩着那碎裂的冰块,一步踏进石屋。

  石屋之中散去那流动的瀑布、爬满的藤蔓以及那株映着白雪的红梅外,当真是只留下了光秃秃的墙壁和被火烧过的灰烬,呈现出一派颓然荒凉之景。

  洛秋玄一眼就将整个房间看完,并没有火儿半点踪迹,他仔细寻过,就在要离开时,看到门口处那滴落的水渍,以及碎落的冰层上尚未散去的水雾,猛地一顿,又再次转身。

  手指在墙壁上敲敲打打,最后落在了那将火儿吸进墙内的墙壁上,寻到了火儿留下的那微弱的气息。

  一拳挥出,砸落一地的碎屑,再次出现了一面光滑的镜面。洛秋玄没等它再次化水,将手放在镜面上,穿过镜面,步入了另一个世界。

  同时在他的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些陌生的画面,看到的又是一年春绿,山林草木繁盛,绿叶遮目,还有那个曾与他许下诺言答应他为妻的人,以及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

  洛秋玄握着手中的弓箭,看着她身侧的那个小人儿有一瞬间的失神,这便是他的孩子吗?为何与他曾经看到的不一样,从女儿变成一个粉雕玉琢的臭小子,只是那面容却是与他曾经看到的火儿一般无二,都是与他极像,又在下巴和嘴唇处像极了白隙爻。

  洛秋玄上前,刚想问个明白,就听她先一步开口道“东西可都带齐全吗?草药和干粮可都带了?昨日的那些箭被易儿顽皮弄坏了几只,你可都检查好了?”

  听闻这话洛秋玄一愣,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以及她这般关切的叮嘱又是因着什么,但易儿这两个字听在耳中总是有几分的怪异,也让他起了疑,想要试探,但出口的话却变成了另一个模样,就连语气中也满含笑意和宠溺

  “你放心都带好了!”说着他还拍了拍腰间的布袋,这一动作让他再次一愣,低头看到的哪里还是什么法器红袍,而是粗布做的小衫长裤,手中握着一把自制的有些粗糙却又被磨得光滑的长弓,背上背着一个简易的箭楼,不用看,洛秋玄也知晓里面已经插满了箭

  没待他反应过来,就又有听到自己的声音道“趁着如今春浓,正是猎物满山跑的时节,我多进几次山打些猎物回来,晒成干肉,冬日就不必再心,紧巴着过日了。若是还能有剩余,就与村长家换些布匹,给你们娘俩添两件衣裳,再给德叔送些,他年纪大了一个人不方便,咱们理应多照顾些。”末了又加了句“你在家中好生的顾念好自己和易儿,我过不了几天就回来了,若是有事就去找阿弩和村长”

  白隙爻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将他身上的装置检查了一遍,才点头笑道“嗯,我会的!山里的凶兽多,你莫要走的太深了,打些小东西就可,万不能伤了自己!”

  清冷的声音在此时早已化成如水般的温柔,里面的关切更是带着丝丝的甜蜜,听的他心头又是甜蜜又是苦涩,望着她那温柔娇羞的容颜又是一阵失神,但她都未发现,握着他的手,满含情义的等着他的回答。

  只是他还未言,身侧小小的孩儿那充满稚气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奶声奶气的、软糯的一塌糊涂“爹爹小心,要平安归来哦!”

  洛秋玄只看到自己低头温柔的一笑,满口的答应着,将小人儿一把抱起,狠狠的在他脸上亲了几口,直亲的他在自己怀中咯儿要怎么样?”

  易儿那稚嫩的小脸上出现一抹与年龄不符的郑重与认真“爹爹不在家时,易儿就是家里的男子汉,要保护娘亲,也要保护自己,不让娘亲担忧!”

  “易儿真棒!”洛秋玄奖励的在他脸上亲一口,让那软糯都得小家伙瞬间自信满满,一双眼睛更是亮的比星光还要璀璨,一旁的白隙爻看着他们亦是笑意连连,那满眸的温柔仿佛随时都能溢出来一般。

  这样温馨的画面,是他心底多年以来的渴望,让他一时沉醉其中,抛却了内心的怀疑与往日的芥蒂。

  逗了易儿一会,才将其放在白隙爻怀中,又趁着后者不备,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只叫她满面羞红,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却又在下于一瞬噗嗤一笑,用儿子挡了半边脸“也不看看是在哪里就胡闹!”

  洛秋玄那颗冰冷凝固许久的心,在这一刻被柔软甜蜜填的满满的,达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宁和,看着近在咫尺的两人,恨不得将其全部藏起来,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宝贝着,不被他人见,更不惹他人眼。

  终于忍不住将她和怀中的孩子一起抱在怀中,在她绯红的俏脸上又亲了一口,低声笑道“我亲自己的妻子孩子,他人管得着吗?!”声音低沉醇厚,犹如那陈酿的老酒般,绵长又让人回味无穷“再说我家娘子如此的迷人,不多亲上一口,岂不太亏?为夫可还要在山中相思好几天呢!”

  白隙爻嗔怒的瞪了他一眼,无限娇羞的推了他一把,没推动,只得瞪他,怒道“没个正型的,还不快松开!”但她此时这般的模样又哪里有半分的威势,反而叫洛秋玄看着她的目光更深了一分。

  而隔在他们中间的孩子,有些疑惑的左右看看他们,毫无预兆的分别在他们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害羞的将小脑袋埋在白隙爻的脖颈处,让两人莞尔一笑,默契十足。

  纵使万分不舍,洛秋玄还是松开了她们“等我回来!”

  一句话胜过千言万语,却让妻儿都郑重的点了头,转身的刹那,眼前还浮现了回来时,母慈子孝的温馨画面,心中更是热乎了起来,就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但不知为何心中又隐藏了些许的恐慌,让他忍不住的回头。

  村头貌美的妻子和乖巧的孩子,还痴痴的望着他的身影,目光之中带着几分关切的温柔,见他回头温婉一笑,让整个天地都失了颜色。

  日在当空,明明是那明媚柔和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却让他看出了几分残阳的血色,美的太过凄然,让他心中的不安不断扩散,那前进的脚步亦不能再迈出一步。

  他返身向着他们跑去,明明不过片刻的时间,却在他转身奔向他们时,鼻息中有血腥传来,背上多了只鹿和野兔,手中还拎着几只毛色鲜亮的野鸡,一路奔跑,脚步轻快中也多了几分喜意,只是原本立在村头的那两人在他的眼中逐渐的消失,成为了阳光下的一抹泡影。

  他的身子微顿,更大的不安将他笼罩,脚步更加快速的往家里跑去,只是令他不解的是,原本热闹的村子,在今日竟安静的有些诡异——在他的潜意识里,村里的这个是一向都是最热闹的,各家各户应该已经燃起了炊烟,嬉笑的孩童和下地归来的汉子应是络绎不绝。

  洛秋玄越往里走,心里越慌,待得快到家门的时候,竟然有些迈不开脚步,预感里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他,迈起的脚步更是有千斤重。

  但冥冥之中又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前进,让他一步步的走近了那原本属于他的温馨的院子,在这一刻,四周的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风也好,云也罢,就连空气亦是如此,唯有他一个人在缓慢的移动,最终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

  不大的院落此时站满了人,清一色的全是村中的男子,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几个七八岁的孩童,皆是他熟悉的面孔,他们或站或做,或三两人成群带着意犹未尽的淫笑,或是满含期待的望着那被挡住视线,围成一圈的人

  这样的村民邻里让他既陌生又觉得狰狞,大脑有一瞬间的蒙,喃喃出声“你们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