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访问:【】.2023txt.
说罢施施然的拉开房门出去,目光所及,正是那转了拐角分散离去的隔壁几人,陆拾叁的眼眸危险的眯起,目送他们的离开,直接无视匆忙赶来的老鸨的殷勤,愤然离去,只是在走出花有色的时候,他回头望了眼花有色的招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陆拾叁从花有色出来时天色已晚,但灯火如昼的没落谷仿佛才开始迎来它一天最为繁荣的时刻一般,处处喧哗,热闹非凡,就连雪望楼也又开始了另外一场新的拍卖,此中亦有上好的压轴之物,甚至比那之前的云卷仙衣和琅琊玉还要贵重难得,但这些都已不是陆拾叁所关心的。
灯火繁荣的街道中,那一道孤影,在别人无所察觉的时候已掩在墨色斗篷里,内里蕴含的戾气足以令这没落谷变色。
出了繁华的街道,灯光逐渐暗淡,陆拾叁的身影逐渐被夜色遮掩。
在通往挽玥城的方向有三条分叉的道路,除却中间的那条,其余两条分别指向的是位于没落谷身后的大山,被世人称作没山与落山。
陆拾叁在岔路的时候往左一拐进入的是没山的地界,走过一条几近荒芜的小路,才进入荒草至腰的山麓,内里瘴气弥漫,多有猛兽毒蚁,亦有食人的花藤与毒草,是没落谷谷中那些亡命之徒的生财之地,亦是送命之所。
陆拾叁的脚步没有停,进入这瘴气弥漫的山林之中犹如入无人之所一般,无论是毒虫也好,野兽也罢,统统都对他视而不见,就连的平时凶猛的食人花藤也乖巧的蜷缩在一处,任由他从身边走过。
若是在平常,陆拾叁大约还会心血来潮的逗弄它们一番,收取一些“报酬”,但今日,陆拾叁的脚步亦是匆匆——明明知晓白隙爻不在此地,却还是有些着急,所过之处只见枝叶摇晃不见人影样貌,偶尔碰到几个冒险猎取妖兽的内丹和寻找草药的也被他小心的避开。
很快陆拾叁便进入了没山的深处,于传说之中他人不可进入之地,最终在一条近乎百尺宽的大河前脚步微微一顿,借助微弱的月光找准位置一跃而下。
深水之中,他如鱼儿一般自由穿过一层又一层的水底暗流,最终在一处偌大的宫殿前停下,一片金色的鳞片从他的指甲一跃而出,发出耀眼的光芒,瞬间破了殿前的禁制,轻松入内,迎接他的便是殿中的主人,恭敬的侍立一旁。
此时的陆拾叁已经恢复了原有的样貌,那张本是不羁的俊脸上此时被肃然取代,犹如帝王一般坐上正中间的主位,毫不客气的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众人一一领,命无人敢置喙,遵从的犹如服从军令一般。
末了陆拾叁又另外点出无人,让其与他一起出山,其他众人在领命之后一一退去。
陆拾叁又沿路出了深水,顺着水岸的另一侧,带着那五人从落山的地界走了出来,几人分散开来,各自占据一个地方,将整个没落谷包围在内,随着陆拾叁的命令开启了没落谷从建谷初期都不曾开启的大阵。
阵法在黑暗中只闪过一抹银色的光芒,便有很快不见。陆拾叁在那五人的帮助下又在阵法的外围的布下了一道禁制,以及内里的法阵,其中为防那些人以阵破阵他用了钟道子为他炼制的破阵的阵法球——其实就是一颗不显眼的桃核,钟道子当时还言之灼灼的说其能够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亦不易被贼惦记,才用了此物,其实乃是钟道子懒惰,不愿去找好材质,才随手拿了这么个玩意用。哎,说多了都是泪!
一切准备就绪,陆拾叁命之中一人前往挽玥城坐镇,但凡身份有异的修真者皆要留意,必要时刻可就地将其斩杀,又另其余三人守着大阵的三个不同的方向,若是有人强攻,亦是不必客气——陆拾叁带出来这五人乃是整个没落谷的中坚力量,是钟道子一手教出来的人,真论起来他也要喊这些人一声师兄,至于修为,陆拾叁自认不是其对手,却又因着自己的身份稳压对方一头。
其实陆拾叁十分的好奇,钟道子到底是怎样将这些人收服,又让其忠心不变的,更是好奇,他那无良的师傅私下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
陆拾叁看着那开启的大阵,知晓瞒不住谷内的那些大能者,不过是数息的时间,从没落谷内的各处走出一个个出来查看之人,那些人中有些是遮掩了容貌的,那些直接露出真面目的有几人是那几大势力中的长老或是家主,另外一些比较陌生的大约是暂居这没落谷强横的散修者,其中还有陆拾叁认识的万安。
匆忙而来,府立于虚空之上,只是未等那些人靠近,那最后立在陆拾叁身后的人便已腾身相迎,强横的修为散发出去,威严的声音的笼罩在整个没落谷“没落谷惩善使在此办事,尔等速速离去!”
那些人中但凡听说过惩善使这个名头的人皆是对着他远远的行了一礼,返身离开,而不知晓的,但凡有些见识,也知晓这惩善使是代替没落谷的谷主行事,不经允许,敢近身者杀无赦。
而惩善使的出现则意味着,没落谷中出现了某种他们不知晓的危机,亦或是危及到整个没落谷的人或事。要知晓这惩善使上次的出现乃是有人想要将用这没落谷炼化成蛊人傀儡,才遭至这惩善使的出手,距离现在也亦有三百多年的时间。
此时他的再次出现可想而知会在没落谷掀起怎样的风浪。
但陆拾叁并不在乎,隐在暗处,丝毫没有因着那些人的好奇而散露出一丝的气息,再加上他与那惩善使相对而站,倒是让许多人都误以为,这惩善使的目的是他,有人好奇,亦有人对他惋惜。
而那些不知惩善使名头的外来者,比如云青湖与那柳长青,甚至是云袖等人,见此也有所顾忌的不再上前,想要远远光看,却被惩善使一声冷哼犹如被雷电击中一般,麻了半边的身子,骇然的匆匆离去。
待这些人都走完,陆拾叁才从暗处走出,对着这惩善使微微点头,直接离开,而那惩善使是就地盘膝而坐,强大的神识横扫整个没落谷,让许多人都忌惮的不敢露头,同时也为陆拾叁扫清了路上的眼线。
一切准备妥当,待他回到雪望楼之后,失窃之事便不胫而走,前后距离那场拍卖会的结束,也不过是几个时辰的时间,扰了无数人的好梦,使得许多人无法入眠,各家大堂之中灯火通明。
只是自这一晚起,整个没落谷除了陆拾叁自己无人能够进出,而他封谷的真正原因,就连诸天仁与他从深水宫殿中所带出来的几人不甚清楚。
在这里要说的是没落谷除却雪望楼与世人认知的神秘的谷主的势力之外,还有五大势力,其中三大势力乃是没落谷的老牌势力,是当初屠城之乱后被打散重组的势力,亦是如今没落谷的三大巨头,其后的两个,一个是以家族势力盘踞的宇文家,一个是被取代的青丘家,只不过,如今青丘氏已经变成了秦氏,但无论是那一方的势力都不敢轻易去触这没落谷之主的晦气。
那一人一剑便能战天下的风姿,至今无人能忘,也不敢望,那乃是地狱与天堂里走出的使者。
唯有那大大方方出现在那些人居住的酒楼中的诸天仁,望着头上的大阵,感慨的啧了一声,骂了句“这臭小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眉头微微轻蹙,却没有放松对那些人的监视,只是他来的太过光明正大,磊落的不像个监视他人的细作,让有些人放松了警惕——这酒楼是那三大老牌势力之一的炫辰堂名下的酒楼,名为晨轩楼。
晨轩楼虽不说是整个没落谷最大的酒楼,却也不差,特别的是里面的一种名为青果的酒十分受人青睐,此时诸天仁手中拿着的就是一壶陈年的果酒。且这就连陆拾叁与钟道子都是十分喜欢,每隔几年便会着人运送一些到凤鸣山,只不过此时这对师徒都默契的做的隐秘,他人不知晓罢了。
陆拾叁不知晓那些人巧合的入住晨轩楼,还是与炫辰堂有什么关系。他静坐雪望楼之中,指挥着雪望楼上下,下达一个又一个的命令,看着那些出出进进的人,面上虽仍是浑不在意的吊儿郎当,内里却已充满的警惕,但凡出入雪望楼的人,无一人不在他的监督之下,就连万成山与的万安亦是如此。
而之前因着大阵的开启,出去查探过的万安正立在他的面前,冷峻的容颜陷入一抹沉思,对于陆拾叁的命令没有丝毫的质疑。
直到陆拾叁停下来,才斟酌的问道“少主将惩善使找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陆拾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那时他还因着他与万成山合力隐瞒他琅琊玉的事而有些不满,故作神秘又玩味的说了句“本少主要钓一条大鱼!”说罢之后还半开玩笑的看着他,警告似的道了句“你可不许给本少主扯后腿!”
万安的眉头轻蹙,不知道陆拾叁这又唱的是哪一出,竟然将久不出世的惩善使给拉了出来!万安隐约觉得事情并不如陆拾叁口中所说的这般简单,还想再问就被陆拾叁截住了话头“想到知晓是怎样的大鱼,你且看着便是!本少主保准你能吃个饱的!”
陆拾叁心中冷冷一笑,若是能将背后的那些人引出,又何止能“吃饱”?!
万安默,知晓再问下去陆拾叁也不会说,只希望他做的不要太过,哪知在之后的几天,陆拾叁的行为有过之而无不及,都已经眼中的影响到了雪望楼的运作以及没落谷的正常运转,但这还不算,陆拾叁甚至还亲自上了阵,让万成山一度以为他这是得了“病”。
不过陆拾叁却浑然不在意:既然“饵”已下,他自然要亲自去验收成果的,而这张欺骗众人的脸,也行事便宜了许多。
但也是因着陆拾叁的这般行为,让万成山更加不满陆拾叁的行为,才有了今日的这般行为。有试探也有提醒之意,只不过到底是忌惮着惩善使的出世,对陆拾叁敢怒不敢言罢了。
万成山退下之后,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回头望了的那扇紧闭的房门,蹙着眉一边走一边揣测陆拾叁的真实用意,对与常年与各种信息打交道、习惯将一切掌控在自己的手中的人来说,如今的两眼一抹黑的滋味着实太过难受。
而让万成山最为不解的是,为何陆拾叁要瞒着他们,是对他与万安的不信任,还是这雪望楼在他们的管理中出现了什么纰漏?若是前者不免有些寒心,若是后者,便足以让他们反思,更甚者可能要以死谢罪了。
万成山心中凝重,下楼的脚步也沉了许多,在三楼的转角处遇见了蒙着面出现的云袖,只露出一双含水的杏目,看见万成山,礼貌的微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正错身而过,又似刚看出他的不对,停下脚步问了一句“万掌柜可是在为之前那些闹事的人烦恼?”
万成山这时已收敛了所有的情绪,扬起招牌式的笑容,却又让人丝毫感受不到形式化的敷衍,反而觉得万分亲切,对着云袖亦是行了一礼,喊了声“洛姑娘”云袖在这里的化名为洛云萱
又故作苦恼的道“谁说不是呢?你说这命令是直接从的谷主那里传出的,我家少主也只是得了个协查的命令,又怎么有能力让人将封令解除呢?虽然这事情确实是因着我家少主而出……”说着深深的一叹,颇是无奈。
云袖有些讶异的道“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万掌柜可方便告知?”
万成山故作为难的迟疑了片刻,就在云袖说“若是不方便”时,似是下了什么大决心的一般,道“罢了,姑娘既然呢个拿着我家楼主的令牌找来,也不是外人,只不过此事……”他似是有些难以启齿,在斟酌着怎样用词“此事关系到谷主家的小主子,万某与姑娘说了,姑娘可切莫往外言说,一面那为小主子有意外之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