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第三百八十六章转生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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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隙爻顺着通道而过,在她所过之处那些隐藏在石壁上的酒螨都犹如被人定了身一般,一动也不动,本就小小的身子,更是蜷缩的几乎看不见,也不知是惧怕她本人还是怕她脚下的那条骨蛇。

  白隙爻抬头看了它们一眼,并未理会,顺着通道而去,搜索着洛秋玄的踪迹,清冷的眼眸带着些许的疑惑与担忧,不知他与火儿经历了什么,让火儿受人如此种重的伤,而洛秋玄也没好到哪里去。

  白隙爻与洛秋玄一般,在到达鬼谷后发现了那凭空多出来的瀑布,从那瀑布进入之后看到了不是的犹如迷宫般的密密麻麻的洞口,而是看到了九张不同的面孔,老幼妇孺,书生大汉各不相同,在与他们对视时,从他们的眼眸中看到了一群黑衣人将鬼谷众多弟子从隐楼中押送而出,最后便是通过那个瀑布消失的。

  白隙爻看的清楚,并非是这些破除了她设下的禁制与阵法,而是鬼谷内部出现了叛徒,隐楼从内打开,且是使了卑劣的法子,才让众多的鬼谷弟子失去抵抗之力,仍有那些人押着他们走。

  这些人与洛秋玄在极渊之地所遇到的那些与她动手动人装扮相同,便怀疑这些人抓走鬼谷弟子的目的是为了她,因而在看到这些人黑衣人将鬼谷众人压至这瀑布之后,进入了这九张面孔眼中,才消失不见。

  白隙爻想着这鬼谷是沈黎一所护,自然探个究竟,救出这些可能被她牵连的鬼谷弟子,没有犹豫,在为这些面孔造出不同的梦境之后,顺利的进入内里。

  也是在进入之后,白隙爻才发现那不过山丘般大小之物,内里竟另有乾坤。那一道道的险阻更像是此物在呼吸时所喷出的气体,虽有些难缠,却也好过。

  只是进了此地之后,白隙爻就再也没有感受到一丝鬼谷弟子以及那些人的气息,就连梦境也似受此地的影响,不能随意展开,无法探知此地的究竟有多大,蕴含了何种东西。

  白隙爻在此地转悠许久,看到的大多是巍峨的高山和奔腾的江河,在加上这犹如鼻息喷洒出来的云雾,倒是将此地的景色衬得仙气缭绕,景色宜人。

  而此处的大也似没有边界一般,仿若是囊括了世间所有的山峰大川美景,还有许多自由飞翔的鸟雀与走兽,和谐的纵使说是仙境也不为过。再加上此处所蕴含的灵气也给人一种浓郁的错觉,很容易让人深陷其中。

  白隙爻因着修炼梦道之术成就梦境的原因,对这些镜花水月般的东西敏感度要比常人高了不知多少倍,再加上当初从冷轩院的阅览阁中得来的那套修炼无形的无法,对于五行之气灵力的感知与操控更是异于常人,这样的景象与错觉更像是置身于某幅画中一般,美则美矣却少了真正的灵魂。

  再加上她当时进来时随意挑选的是那九张面孔中儒生的眼眸,不用想她所见到的景象,也会与那张面孔息息相关。

  梦道之术主要是在一个‘梦’字,梦之所显可以说是荒诞无稽,亦可说是内心深处的渴望,更或者是连着人生的轨迹而衍生出对未来的一种预知,反面映衬,无论是画也好,幻也罢都无所遁形。

  白隙爻走出拿出美景所用时间并不长,却又似很长,貌似可以通过他人的控制来增加或是减少此处时间的流逝,这般也让白隙爻有所悟,在她的梦境之中增添了一项控制时间流逝的功能,无形中得出许多便宜——最起码那些药材的成长时间被大大的缩短了,但也仅限于此,白隙爻并没有想要加速时光流逝或是减缓的想法。

  万物皆有定律,她并不想去改变什么。

  白隙爻走出那个地方,通过一处断崖似是的出口,一跃而下,看到的却是不同的景象,森森白骨有一婴孩嘤嘤哭泣,却在白骨堆中胡乱的抓着那些白骨啃食,声音哀恸,与当初在鬼谷禁地中听到的百鬼齐哭的感觉很像,就连她手腕处的骨蛇也受其影响,躁动的从她的手腕处一跃而下。

  硕大的蛇头对着那个哭泣的婴孩做出疑惑的表情,甚是还莫名的从那双空洞的瞳孔中流下两串晶莹的泪珠,看的白隙爻十分诧异,不知这泪珠是从何处而来,若是从骨中……

  白隙爻默,看着那条骨蛇清冷透彻的眸子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那一袭白衣之上更是多出了几株不同颜色饿曼陀罗花。

  骨蛇似有所感的回望了她一眼,空洞的眼眶里,白隙爻分明读出了一抹委屈与伤心,让白隙爻刚刚升起了那一抹戒备,瞬间消散开来,却也是因着这注意力的稍稍分散,让那个哭泣的婴孩抓住了机会,挥舞这手中的白骨,猛地向骨蛇攻去——在他的眼中显然骨蛇的吸引力要比白隙爻大的多,甚至那双血红的眼眸,在看向白隙爻时会稍稍收敛一下眸中的凶光,似是忌惮,但更多的却是微不可查的依赖。

  骨蛇与婴孩的相争,白隙爻没有插手,就那般看着两者越斗越勇,一个将蛇的习性发挥到了极致,一个以耍赖的姿态,凶狠的抱着那骨蛇的七寸之处死死咬住不放,这样的一场架,持续的不久却也不低。

  而出乎白隙爻意料的,最终胜的不是这两者,而是葬在这漫天的骨堆下的那一朵瓷白的小蛇,是一只真真正正的小蛇,长不足一尺,张开那张不大的小口,将整个骨堆与骨蛇婴孩一起吞入了腹中,快的白隙爻想要去抓骨蛇,也只抓了个空,它那嘴巴一张一合的速度着实快的让人望尘莫及。

  但这些东西进入它的腹中,那细小的蛇身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变化,仿佛那些东西不是它吃的一般。

  剩下的只是一双懒洋洋似是刚刚睡醒般迷茫而又懵懂的水润的眸子,能够瞬间萌化人心。

  白隙爻被这样的一幕弄得有些怔然,清冷的眼眸也因着这样的一条小蛇而有了一丝的波动。

  但只是一瞬那条萌萌的小蛇便是地上打了滚,骨白的蛇身之上凸起两个不通形状的包,一个是骨蛇的身形,一个是那婴孩的轮廓,如同缩小了无数倍一般在他的体内挣扎,似是想要挣脱它的皮肉出来一般。

  白隙爻刚想去帮忙,就见那条小蛇突然抬起蛇头,用那双湿漉漉的看了她一眼,一个翻身将那鼓起的包压下,再打个滚,开心的向她爬来,亲昵的在她的脚边蹭了又蹭。

  白隙爻迟疑的试探着让它将骨蛇放出来,它还当真应了,小模样很是有灵性惹人喜欢。但当白隙爻试着让它将那个婴孩也放出来时,它却耍赖般的盘起自己的小身子,拒绝的摇晃着小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白隙爻。

  白隙爻本就是试探,自然不会强求于它,见骨蛇无恙,便也不再理会于它,带着骨蛇继续往前。

  但不知骨蛇是何缘由,竟然停下来十分亲近那条小蛇,空洞的眼眶内对它是既敬畏又不舍。小蛇却没有理它,眼眸之中只看到白隙爻的身影,在她转身离开之后,略一迟疑,跟上了她的脚步。

  而骨蛇则是跟在了它的身后。

  这一跟便没有离开,期间更是趁着白隙爻不注意,借着骨蛇之主动的缠绕在了白隙爻的手腕上,讨好的在她的手心中蹭了又蹭,白隙爻见它对自己没有敌意,也便由着它去了。

  这小蛇便时白隙爻在此处的第二处场景里的收获,淡淡即使是这般,那有着九张面孔和无数触角被墨池的女子称之为元婴九树的怪物,也没有一丝的异样或是阻拦,仿佛就是一个容器般,任由他人在里面施为。

  白隙爻走过许多个地方,所遇与洛秋玄恰好相反,没有遇到太过危险的东西,就是有,也不会被她手腕上的那条小蛇直接吞噬,而那细小的身子仿若无底洞一般,无论吞下多少东西都在没有半点的动静,就连之前被它吞下的婴孩,也只在最初时反抗过,之后便再也没有动静。

  对于有这样一个助力,白隙爻清冷的眸子里只有些许的疑惑,但这个疑惑并未持续多久,就被解除。

  在小蛇与骨蛇的带领下她进入了一个只属于蛇的得坟墓,里面蛇骨林立,甚至还有些尚未腐烂或是死去的大蛇,但不管是哪种对于小蛇来说只有一个吞字,吃下所有同类及骨骸,在一处白色的石碑下停下,垂下蛇头,十分认真的拜祭,一点一点的犹如人在磕头一般。

  而随着小蛇的这般祭拜,空白的石碑上浮现出一条巨大的蛇骨,缠绕盘附,更是出现了吞天噬地四个大字,反面便关于这条小蛇的介绍,与那四个字十分相符,具有吞天噬地之力,以万物为食,以精气灵力淬体,不长不老,不蜕不变,却能以食用同类的尸体的法子,度其轮魂,保其转生之后修为不变。

  这样的蛇被称之为转生蛇,只度同类,与冥界轮回之力息息相关,世间仅此一条,被称之为蛇祖,却居无定所,行踪如迷。

  谁又能想到会在这里被白隙爻遇到。

  从蛇墓出来,白隙爻踏入的便是洛秋玄之前所走过的那片生长着死亡之花的地方,与洛秋玄受到死亡之花的攻击不同的是,那些花儿对白隙爻的出现没有丝毫的反应。

  白隙爻更没有看到那座硕大的直入云霄的石像,只是顺着洛秋玄曾经想要逆流而上的、水流的上方,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继续寻找那些鬼谷弟子的踪迹,以及此地的出口。

  只是当时的他们并未感受到彼此的存在。

  巧合的是白隙爻也曾到过那个花室,只是在她到的时候,洛秋玄已经与火儿离开,在她从那被洛秋玄砸出的坑洞中下落碰到那些墨莲时,洛秋玄正在扶桑神树上与那些藤蔓相抗,而她所见的墨莲虽然散发着与她梦境中的墨莲迥异的危险气息,却因着她身上的衣服以及手腕上的骨蛇与转生蛇的存在,遮掩了她全部的气息,使得沉浸在池底的墨莲妖姬并未察觉现身。

  而白隙爻也是为寻那些鬼谷弟子而来,并不愿多生事端,因而十分平和的度过了墨莲池,在另一处满是冰刺与藤蔓的地方遇到了奄奄一息的火儿。

  白隙爻初见火儿时以为她是随着陆拾叁来的,甚至还在想小白如何,并未将她与洛秋玄联系到一起。

  只是火儿的状态十分不好,那些藤蔓几乎是穿透了她的整个背部,硬生生的将她从高处摔下,才形成的重伤,不过也亏得火儿机灵,在被那些藤蔓扯下之时,接住翅膀的阻力,竭力将自己护住,这才没有摔裂脏腑立时毙命,但纵使这般翅膀与脊背的断裂以及冰刺的穿透也让她受了不小的罪,在看到白隙爻时,委屈的眼泪都没有停过。

  那时的白隙爻身上所涌出的戾气让那些坚硬寸寸崩裂,身上涌动的火焰让那缠绕在她手腕上的转生蛇与骨蛇都忌惮的脱离开来,看着那些坚硬的冰与藤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与焚烧,发出一声声犹如蛇鸣般的嘶叫,让那转生蛇与骨蛇都以为遇到了同类,殊不知那只是些成了精的藤蔓,学了蛇的习性。

  但纵使那般,因着白隙爻突然的震怒,这一大一小的两条蛇也没敢阻止,或是一探究竟,直到那片冰原全部融化成海,那些藤蔓彻底被焚烧殆尽,才小心翼翼的回到白隙爻的身边,怯懦的不敢靠近。

  这大约是白隙爻有史以来最为震怒的一次,亦是心疼的不能自已,为火儿疗伤之后,都舍不得将她放进梦境之中,守着她看着她脱离危险,才放下心来。

  这样的白隙爻不再是冰冷的不食烟火的修道者,也脱离了她往日的淡漠疏离与那理智到几乎没有感情清冷模样,而是如一个常人般的父母在看到自己的孩子受到欺负一般愤怒,让她格外的有生气。

  白隙爻踏过那片被她生生融化出来的海,踏上的便是洛秋玄当时所在的对面的那座山峰,本想顺着那座山峰去看看是否能找到出口,却不想竟能遇到洛秋玄,更是在他随着那落石坠落之时,想也未想便紧随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