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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隙爻醒来时有一瞬的茫然,恍若懵懂的眸子蒙上了一层氤氲之气,不复之前的清澈,怔愣间见洛秋玄无恙,微微松了一口气,再看自己时又有片刻的怔然,以为又是被洛秋玄所救心中滋味莫名,本不愿与他多做纠缠,可好像越来越牵扯不清了,她欠他的又多了一分,要如何还?
白隙爻微微垂眸,再抬首时眼中的氤氲之气已散,目光与他一触即散,看着眼前稀薄的雾气“这雾气怎散了许多?”
“我醒来时便是如此,大约是出了什么变故”洛秋玄停了修炼,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疏离,黑眸微沉,起身握住她的手“此地不宜久留”不知是他体内封印松动原因,还是与那残魂有关,此时他在这神葬之地与在他处一样,没了半分的压迫不适。
白隙爻点头,眼眸扫过那相握的手掌,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和两人下坠时他突然的放手,手指微动,终是没有挣脱。
神葬之地雾霭沉沉,到处一片低压的灰暗,透过稀薄的雾气看着他的侧颜,俊美硬朗中隐隐有了朦胧之意,带着一层若有似无的光,恍如神邸,白隙爻心神晃动,再次觉得这世间只有慕千雪的好才能配的上他。
洛秋玄牵着她的手,见她行动如常不受此地半点影响,又信了几分她是聂火渊的残魂转世,想着那之前帮自己冲破封印的残魂和那声似有若无的叹息,仿若有什么狠狠撞在他心脏,牵着她的手不自觉的又紧了几分。
两人在神葬之地穿行了两个多时辰,入眼仍是一片雾蒙蒙的氤氲之气,不辨东西。两人又行了数里,忽然听到前方有压抑的痛苦呻吟声,白隙爻抬眸看向洛秋玄见他也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眸光相接,白隙爻不免有些担心,难道那之前追逐他们的人还没放弃?此时的白隙爻显然还不知晓此处的特殊,更不知晓这是天下凶险之地排名第一神葬场。
两人慢慢靠近,远远便见一个红色的人影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在他身边有数十个残魂恶魄来回飘荡只等他一命呜呼时分食了他的魂魄,那些虎视眈眈的残魂见到他们二人立刻做鸟兽散,不甘的漂浮在四周。
洛秋玄脚步一顿,白隙爻看着他“是之前追我们的人”
洛秋玄点头“嗯,仓颉山首座西坔”
白隙爻略一沉吟“他也有害你之心?”
洛秋玄抿着的唇微微弯了弯“所处立场不同,算不得奸恶之徒,若不算之前恩怨,他也算磊落正义之人,只是为人固执了些”
白隙爻松开洛秋玄的手上前,被洛秋玄一把拦住“你要救他?”
白隙爻楞了一下“难道不救吗?我以为你说了那么多是想救他”
洛秋玄看着她,心情明显愉悦了些,就连眼底都带了些许的笑意“他虽不是大奸大恶之人,可你若救他他必杀我,如此你还要救吗?”
白隙爻迟疑了一下,还是挣开了他的手,走至西坔面前蹲下,那是一张威严且方正的苍老的面容,此时不知是做了什么梦魇,整个面容扭曲在一起,青黑一片,待到她到跟前似有所感,睁开的眼眸混沌中有一丝清明闪过,白隙爻看着他“我们只带你出这神葬之地,日后恩怨日后了,此处你不得与我们为难可好?”
洛秋玄抿唇似有不愿“他如今这般,也不能与我们为难”
白隙爻顿了一下,眼底的光芒闪烁,她这么做也不过是想日后若是遇见,此人能看在今日之情不太过为难于他,但这话她却无法说出口。
那西坔明显被她的容貌惊了一下,眼珠转向洛秋玄继而看向白隙爻轻轻眨了两下眼,白隙爻看向洛秋玄,后者的目光却是落在了她的脸上,眼眸之中有些许她看不明白的光,微微一顿,终究还是将西坔扶了起来“如此我就当你是答应了”
那在西坔看来压得他喘不过来气无形之力却在她手中犹如鸿毛般轻而易举,她将西坔身上的所有重力都压向自己,洛秋玄微微瞥了眼,没有说话,跟在他们后面静静的跟着始终不言不语,过了许久洛秋玄伸手将她拦住“在这里我们不辨方向,纵使走上三年也未必能走的出去”这般说着却是伸手接过了西坔,将她身上的重量卸去
白隙爻沉吟道“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再有两天的路程咱们就能出去”说着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之前在梦境之中看到过,知晓大致的路线”他们本不必如此麻烦,奈何落下的时候两人意外被分开,出了偏差
“那是何处?”
白隙爻微微摇头“我也不知晓,不过从那里出去之后是一座四面环水的孤岛”
洛秋玄看着远处,眸光有些幽远“那里是不是风景秀美,处处鸟语花香,但海水却仿佛静止一般,没有半分的波澜?”说完见白隙爻点头,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几分飘渺“那里是鬼蜮的摩罗海,只有鬼魂之物才能进入,我们是出不去的”
白隙爻呆了一下“若是我们从那里出去会如何?”
“肉身瓦解,魂归虚无,成为那片海域的一部分”洛秋玄道“当初摩罗海被移来这里正是因着它的逆天之处,上古之战众神陨落与这摩罗海也脱不了关系,而神葬之地的由来更是因它而起”说完打量了下四周“怪不得我们一路走来会如此平静!”
白隙爻微微闭目梦境再次展开,想将这神葬之地全部拘入梦境之中,只是刚入梦境那些个残魂恶魄便面露凶光的向她袭来,白隙爻受了一击急忙退出梦境却已是魂魄晃荡有些不稳,被她不动声色的压下,心中疑惑:为何在梦境之外他们那般的惧怕自己,梦境之中本是她所掌管之地又会如此的凶猛,难以对付!梦境一展即收,那本是扑向她的残魂恶魄被收入又被甩出梦境,一时鬼声戚戚,不甘的往四周散去,白隙爻怔了怔,为何会是这般?还是它们怕的本就是她身边的人?
她伸手在眼前的雾气之中搅动一番,那本是四散的死气霎时聚集在她的指尖,微微跳动,而那些个残魂恶魄因没有了死气的护佑惨叫连连,她指尖轻弹死气又四散开来,那些个残魂恶魄犹如惊弓之鸟般恐惧的看着她,无半点梦境中的凶残狰狞
白隙爻看着自己的手指“死气……我竟能控制这里的死气”说罢似是有些不信,再次将死气聚于指尖,四周惨叫声顿起,她眸色黯淡的将指尖的死气驱散——原来梦境与现实终究不一样,她的梦境虽能拘一些东西入梦可终究是一片死地,死气太过他们才会弑主!她心中失望,眸色之中满是失落,难道她最为信赖的梦境也不过只是个藏物纳物之地?!
洛秋玄看着她指尖上的死气惊了一下,深邃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面色微微有些严肃,见她眉目之中不见喜色反而有几分萧条落寞之色,忍不住上前一步,关切道“怎么了?”
白隙爻转眸看向他身子一顿,不对,若自己的梦境之上全是死气为何能长出树木结出果实?为何她与他都无半点的感应,就连她修炼寻魂问道之术时拘来的魂魄玉娘、谢秀才与其子也无半点反应,那就不是死气,到底是哪里出错了?她想到了之前自己为他炼化真元时明明觉察到了自己经脉的断裂为何又会完好如初?她闭目查看,看到自己体内的血管经络皆是成了玉白色,那鲜红的血液从中流过妖艳炫目,而原本受伤之后脆弱的经脉此时更是坚毅柔韧异常!
白隙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细细回想梦境中的一点一滴,望向与之相左的方向,从这里一直走到尽头便是墨羽山的所在了,只是这条路上有太多的变数“这个方向也是通向墨羽山的,只是不会太平!”
太平?这神葬之地又何时太平过?无论是万年前还是万年后,这里衍生的魂魄无时无刻不在相互吞噬,又被那漂浮的摩罗海吸收归纳。曾经他被人骗到此地,亲眼看到了这些魂魄的凶残,又……他失去的又岂是这仓颉山一个小小的少主能补!
洛秋玄思绪纷飞,望着远处,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金色宫装的女子向他走来,温柔浅笑时,两腮梨涡浅现,柔声唤他,又被这里气死驱散,那回眸一笑时嘴角带了血丝“我的小北渊是最棒的,日后所成绝非一般人可比!”
摩罗海在她身后漂浮,扯着她往最深处而去,而她却拼尽全力送他出了这神葬之地,所言不过是让他放心,摩罗海吞了她的分身,却也吞噬了她八分的寿命,剩下的那两分不过是为见他最后一面,保他一生无忧,可,又岂会无忧!
洛秋玄心底的恨意渐起,被这神葬之地牵引迷惑了双眼、控制住了心神,侧首看着眼前的西坔再也无法抑制住心底的杀意与戾气,一掌拍出,本就被此地压的毫无还手之力的西坔犹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砸向远处,大口的鲜血喷涌而出
白隙爻没了到他会有此变故,转身快速将西坔接住,看到他眼中的血红与杀气,惊道“你怎么了?”
此时的洛秋玄眼中只有那些逼他害他的仇人,哪里还辨认的出谁是谁,白隙爻的担忧与相互在他眼里是阻挡自己报仇的仇人,握紧手中的神霄剑,一剑劈向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