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炎心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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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之中有轰隆声传来,洛秋玄凝神以待,意外的看到了那条被他以为被困住的骨蛇——此时说是骨蛇已是完全不符,那从坟墓中一寸寸冒出来的是一个又一个细小的骨头,犹如指甲盖大小,形状各异,密密麻麻的从墓穴中飞出犹如蝗虫一般,给人一种铺天盖地之势。

  白骨在出来之后,并没有再次凝聚成骨蛇的模样,而是四散开去,以骨质的白掩盖了墨莲的黑,让这片天地又恢复成了白色的世界,只是这样的白并未持续多久又被那翻滚的墨给遮掩,只是这墨成丝,翻卷着想要将这些散开的白全部裹挟其中,但这些白骨又颇有灵性的躲避开来,用那骨质的刺将那些缠绕住自己的黑丝割断,腾空而起,与那从天而降的雪交杂在一起,远远看去分不清彼此。

  洛秋玄抱着白隙爻凌空而站,满天的白中只有这些黑丝与白骨斗智斗勇,并未看到一个人影,举目望去几乎都是天地一色的白。

  洛秋玄看着那些白骨与黑丝相斗丝毫不落下风,又看了眼怀中的白隙爻,最终抱着白隙爻向着他们原先所走的方向而去,果断的没有丝毫犹豫,就连那黑丝的阻扰也被他完全无视,再加上这些白骨相助,轻轻松松就走过了这被黑丝渲染的黑。

  洛秋玄没有去管身后黑丝与白骨相斗的结果,在那黑丝的尽头,他遥遥望去是一座火红的山,通体剔透莹亮,犹如红色的宝石一般,在着白雪之中是分外的妖冶耀眼。

  洛秋玄抱着白隙爻落在山体的顶端,火红的山脉,却如莹玉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触手的温润让人十分舒适。

  在山巅之上在举目去望,天地间又是一片的白,就连那翻滚的墨,也遥遥的被抛到身后,此时回首再看已看不到半点的墨的踪迹。

  红玉石般的山体上没有半点其他的色彩,就连那飘落的雪也在触及到这玉山时自动消融,没能留下半点的痕迹。

  这样的山体在这漫天的白之中十分的突兀,让洛秋玄也只时略一停顿便想离开,但又在转身的那一瞬看到那断崖的处迎风而立、如这山体一般的通体红润的细齿长叶的植物时,微微一怔,片刻之后抱着白隙爻到了距离这植物丈许地方停下。

  此时从洛秋玄的角度去看,这通体红润的植物长得与兰花极为相似,枝叶细长自茎部簇生,多而不乱,俯视自如,端秀而别有神韵。

  与兰花不同的是除却颜色之外,还有在那根茎与叶面上落下的一个个齿状心形的印痕,犹如水泽未干的模样,平添出几分灵动的神韵。只是这些印痕每个相连,从正上方看去似是一个巨大的桃心包裹着许多个小桃心,一个连着一个将那根茎最里面的内牙护在其中,嫩芽分两片,叶尖相连又是一个小桃心,只是这个桃心却是红中带紫,虽不甚明了,却也难掩那一闪而逝的风华。

  整株草叶若从侧面看去,以根茎为中心,又不难发现这就是颗人心的形状,晶莹如玉,掩去了所有风华,若无风吹过,远远看去那也不过是个如人心般的玉石块,丝毫引不起他人的主意

  “炎心草!”

  洛秋玄看着这株几乎要与四周的岩石融为一体的草药,眸中有细微的光闪烁,深沉的如海的眸子里诡谲翻涌,令人不敢直视。

  洛秋玄战在这株草药跟前许久没有动,举目望去,整座山石之中除却这株炎心草之外,再无其他的植被,仿若这座山体的存在都只为这一株炎心草一般,更不见其他的异动。

  洛秋玄将白隙爻放下,将其靠在一侧的岩壁上,确定她安好,才慢慢的向炎心草靠近,每走一步都带着试探。

  ——炎心草是一种十分霸道的药材,凡它生长的地方,绝无其他植被存在的可能,就连伴生神兽也只有它生长之地的山石灵怪而已,而这种灵怪不但修炼缓慢,开智也十分的晚,不足以的护其周全。这样的灵怪在炎心草看来不过是个鸡肋,往往在其心智尚未开启时便被炎心草自己吞噬掉,所以在采摘炎心草时一般都十分顺利。

  但也有山怪直接将炎心草当做自己的心脏的,将其化作自己身体的一部分,既能加快自己的修炼,又能保护这炎心草的安全,像这一种的往往便是将整座山都修炼为一体。

  洛秋玄看着眼前的这株炎心草隐约猜测应是后者,但即使这般,洛秋玄也不打算就此放过这株炎心草。

  炎心草难得,比之沁火莲更是不易见,古往今来出现的次数比聚魂花王相差不多,且,炎心草还是洛秋玄寻找多年的药材,既然在此处遇见,他自不会放过。

  洛秋玄小心翼翼的接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耗费了所有心神——只要这山体有一丝的异动,他都追被撤退。

  而幸运的是直到他走到炎心草的旁边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动。

  洛秋玄拿出一双冰丝手套带上,上好的天蚕丝又透又薄,戴在手上犹如无物,却是最好的防毒、克制利刃的最佳武器。

  炎心草无毒,可叶上那看不见的利齿往往是最要人性命的,在加上,炎心草本身的娇弱不能用手触碰,这样的一副天蚕手套便很是必要。

  洛秋玄的手在伸向炎心草时,另一只手已经拿出一个用火灵石打造的玉匣,五指成爪,几乎将炎心草所在的那大半快的红色石头都劈下装进了匣子里,速度的快的才听到声音,那炎心草便已落入了他的纳戒之中。

  洛秋玄没有丝毫的停留,几乎在炎心草的手之时就返身将白隙爻抱起,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座如红宝石的大山,甚至不惜涌上的空间折叠之术。

  几乎就在洛秋玄的身影消失的那一瞬,这座巍峨不动的山体猛然就从沉睡中醒来,犹如地壳翻滚一般动了起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几乎传遍了这片天地,让远处散成无数节白骨的骨蛇与那黑丝都颤了颤,那黑丝如游龙一般快速的往这边的跑来,顶端那朵如墨的莲花更是如哨兵一般的认真的看着那巨大殷红的山体慢慢从地下被托起,犹如巨人一般的站立在天地之间。

  山体顶端的两块巨石,圆润的犹如眼睛一般,散发着幽幽的红光,微微晃动时犹如眼珠一般灵活,低垂着眸子,居高临下的遥望着那细小犹如毫毛般的黑丝和墨莲,轻轻一抬腿又是一阵剧烈的晃动,仿佛连脚下这深沉的大地都颤了起来。

  而从那两块巨石中所喷发出来的浓重的气体,便如它的鼻息一般,粗重而又渗人,但这些都不算,唯有那似从它的体内发出的咆哮声,犹如巨雷一般,炸裂在耳畔,让那前去查看的黑丝寸寸裂断,化为灰烬。

  但这似乎并不能平息的这山怪的怒火,那从鼻腔内所喷发出来的气体灼热而浓厚,只一下便卷飞了不知多少的雪花,巨大的身体笨拙的转动,查看那胆敢对它出手的狂妄之徒,只是入目所见只有漫天飞舞的雪,又似惧怕它一般还未落下就已打着卷儿飘走。

  那凝聚成它手臂的山石,狠狠的往两侧一锤,巨大的山体从地底一跃而出,导致了这一方大地的崩塌,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而它这庞大的身体,少说也有千米高的身体,每在地面移动一下便是一个巨大的坑,那一脚下去,地面的上乱石山丘便如蝼蚁一般被踩的稀碎,几步便顺着那黑丝的痕迹找到了黑丝与白骨所在的地方。

  心中的怒火汹涌而至,让它那双本就是红色的眼睛更加猩红夺目,让人望而生畏。

  但此时的它因炎心草被挖而升腾起来的怒火,全部发泄在这些黑丝墨莲之上,倒是让那骨蛇有了些许的喘息的时间,混在雪花之中,在这山怪未曾发现自己之前,又顺着那坟墓任由后来冒出来的黑丝裹着进了那个似是无底的黑洞。

  然而就在骨蛇顺应的被擒之时,那翻滚在地面上的所有黑丝与墨莲被那山怪一脚踩断,一声怒吼,让所有的莲花与黑丝都化为粉末,其中也包含了那两座坟墓与石碑。

  但这般的破坏非但没有令这山怪的怒火减少,甚至因着线索的中断,更令其怒火中烧,仰天一声怒吼,真的天地都晃了晃,那被它踩出来的一个又一个的大坑更是恐怖的犹如一个又一个的黑洞般。

  雪不知何时停了下来,飘飘晃晃的凝聚成了一个个细小的雨点,起初还点点滴滴的下的不大,而后似是被这山怪吓哭了孩童的一般,起初不敢落泪,委委屈屈的只敢流下几滴,后来的便“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雨如瓢泼,瞬间遮挡住了所有视线,又在地面汇聚成一个一条条细细的溪流,最终都落入被山怪所踩出的脚洞里。。

  水流从山怪的身体上冲刷而下,却没能冲走它满腔的怒火与恨意,粗重而又急促的喘息中无不彰显着它此刻的愤怒,却又因洛秋玄的速度太快,没能找到罪魁祸首的踪迹显得暴躁而又可怜。

  最终,当天际劈下一声闷雷时,这山怪直立而又愤怒的身体才微微晃动了一下,冲着那雷鸣之处咆哮一声,带着浓浓的挑衅与愤怒,猛地一跺脚,偌大的身体迅速缩小成两丈高的怪石巨人,在这片天地中快速的奔跑,寻找可疑之人的踪迹。

  另一边,洛秋玄在撕裂空间时就已感受到了那来自山怪的强大威压,但他并未理会,从容不迫的从那山怪的眼皮底下溜走,丝毫没有压力。

  洛秋玄抱着白隙爻再出现的地方,是一片的山林之中,其内瘴气弥漫,毒虫毒物无数,几乎每走一步都会受到不明物体的攻击,且又因着瘴气的原因,肉眼所见不过周遭两米左右,每一步都是危险。

  洛秋玄为白隙爻遮住口鼻,一株妖娆的花儿被他放出,那靓丽妖艳的颜色就连在这几乎不能视物的瘴气林中亦是夺目的所在。

  七彩琉璃的光芒与白隙爻在梦回之时所见的那朵藏身于慕家堡墓穴中的那朵极为相似,若是白隙爻清醒时看到此话还可能会有猜测,如今在洛秋玄手中,此花也不过如探照灯一般在前面为他开路之路,那不满的小情绪,使得它在带路时专挑一些难走又毒物多的地方行走,被洛秋玄不动声色的教训了几次之后才老实了些。

  但诡异的是,这朵七彩琉璃花在行走的过程中,那内里绽放的花蕊在相护碰撞之时,竟弹奏了一首又一首动听的曲子,有高山流水,小桥乌鸦,亦有大漠孤烟,金戈铁马,每一首都可谓是人间极品,绕梁三日。

  其中有琴声,琵琶,古筝,亦有民间的唢呐二胡,啸声与脆笛,悠然自得的如在这漫天的毒雾瘴气内游玩度假一般。

  而跟在它身后的洛秋玄面无表情的跟在它的后面,只要此花好生带路,无论它出什么幺蛾子,洛秋玄都视而不见,反之便会有一切惩罚落在那娇艳的花儿上面,让此花敢怒不敢言,憋屈的用那七色的光芒瞪了洛秋玄好几眼,纵使它只是一朵花儿,也能让人感受的到它心中的哀怨。

  这株花儿不是他物,正是当初被洛河帝君无意得来放在四重天上圈养的那株妖花,且还拿来威胁了信合好几次,正是那株名为天降花儿。

  只是它几经分割,内里的灵气已不及上古时期的十分之一,如今虽有灵智却已不能化形。又因天性使然,甚不服管教,在洛秋玄回去之前,将整个四重天弄得乌烟瘴气,让众花灵草木苦不堪言,被洛秋玄狠狠的收拾了一番,一直被他单独的养在玄天镜内。

  此花虽然顽劣,但对这天下间所有的植被都有掌控之力,比如在之前他们所走过的那处食人柳之前,那些闻着人味蠢蠢欲动的柳树只因她轻轻的一哼,便瞬间偃旗息鼓,让他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轻松的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