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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隙爻思绪一片混乱、眼眸空洞,脑中反反复复都是白浅夜今日所言和以死为她换来的自由,以及洛秋玄在她耳边所说的那句“爻儿……我只有你!”他说他只有她,可她却毫不留情的斩断两人的情谊!如今她还有谁?为何连她最后的坚持与慰藉也这般离她而去?那她的决绝、她的委屈求全又是为了什么?莫要委屈了自己……白家儿女不受任何人威胁与牵制!可她这一生却处处委屈自己、处处被制,她还配么?!……白氏子女纵使被誓言所缚亦能挣脱,可父亲你告诉我这天罚该如何破?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挣脱?又怎样才算是一个合格的白氏子孙?!
脑中一片混乱,脚步亦是虚浮,什么也不愿想、也不愿顾及,只一个念头带着父亲去寻他,告诉他那些诺言她从未忘过,亦不是真心要将她推给别人,那些应下的话更是从未想过改变!
白隙爻对周遭的一切都恍若未觉,就连天空那一层层的雷云散开将整个火阳峰笼罩在内发出一声轰鸣她亦无所觉,出了合生殿一步步往山下行去,脚步急切而又凌乱,柳曳华跟随了一段距离蓦然而停:或许她一个人去更好解释!就那般目送着她下山
山路漫漫,从高处望去隐约能看到山路之上几个人的身影,心中一喜,更是加快可脚步,眼见距离那几人越来越近却突然在转弯处不见了那些人的身影,自己更是被人拦住去路,此时她那原本有些涣散的眸子才有了些许的聚点,看着拦着自己的凤鸣弟子有些许的怔然,继而是了然,听着漫山皆是她叛离师门的声音心中更是凄然!一手抱着白浅夜,一手紧握长虹剑“让开!”
她身前的几人却无半点退让之意,其中一人长剑推出直取她的命门,被她反手隔开,手掌翻转手中的长虹剑指向那人“让开!”
几人面面相觑,之前出手的那人更是骇的白了面色,随后几人一咬牙却是一哄而上,她目光冷然长虹翻转转瞬已打飞了那些人手中的兵刃,制住了几人的穴位,从容的从众人之间离开,只是还未行至多远又有凤鸣山弟子来袭,一波波层出不穷,她虽如之前一般制住不少人但终归心有顾虑不忍下死手,再加上她一手抱着白浅夜处处避让不愿那些弟子伤了他的尸体,而那些弟子又不会任她摆布,出手狠辣处处直击要害,众人协力虽奈何不得她却也让她讨不了半点好处,眼看身上划出一道又一道伤口,四周人越聚越多将她团团困住,却不知此时洛秋玄所在,心中着急,长虹剑起一连伤了数十人,却也被逼的步步退让
柳曳华从初始凤鸣弟子围上她时便急急而下,见她手下处处留情,心中感叹其善之时亦是有些不满,道“他们处处想要你的性命,你又何必手下留情?难道还盼着这凤鸣山能容的下你么?!”
白隙爻一震,看这眼前的众人嘴角涩然,当真是不死不休了吗?
凤鸣山除却郁离子与钟道子收徒甚少之外,其孟宣子门下弟子有三十二人,徒子徒孙千余人,各大长老管事亦有弟子若干,不加新进弟子与在后山侍奉不出者共三万七千八百六十三名弟子,此时蜂拥而上,其场面何其震撼,而她白隙爻何德何能竟能让这些人争相斩杀?一晃神间便有一柄长剑划破了她的衣衫,鲜血涌出伤口虽是不深亦是不浅,她回转过头看着那人,那人被她看的心中发寒不自觉的退了一步,却是她之前几次三番的放过的人!
心中凄然,长虹剑再出却是带了几分凌然,虽仍未取人性命却也伤人无数,但就算是这般那些弟子仍是蜂拥而至,她与柳曳华不得已步步后退
慕千雪怔怔的站在大殿之中没有移动半步,人流涌动仿佛都与她没了半点关系,脑中所现是白隙爻两次被逼着立下誓言的情景,心情复杂,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吗?不争不抢?是因着有两个凤凰之身还有她们之间还存着血海深仇吗?从小到大师傅的处处维护,白隙爻的步步退让让她心神恍惚之时却也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许她就这般的离开,更不能让她背离师门!
大殿之外的唱和声让她惊醒,快步出了殿门看着那被人团团围住的白隙爻心中大骇,回首看了一眼面色阴鸷的郁离子,和被门下弟子合围住的沈黎一与鬼谷弟子,凤凰离体向着白隙爻的方向而去,却不想被陆拾叁拦在了半空,慕千雪知晓他自白隙爻踏出往生殿在凤鸣山自由走动时便对白隙爻处处维护,以为他误会了自己要去对付白隙爻不由得解释道“我是去帮师姐,你让开!”
哪知陆拾叁却摇了摇头,看着她认真道“你去只会让她更加为难,如今的凤鸣山已容不下她,不如让她就此离开的好!”
慕千雪咬了咬唇,看着他的眸子满是哀伤“难道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么?我会求师傅……”
陆拾叁冷冷的打断她的话“求了又能如何?是让她继续留在凤鸣山受苦还是要她嫁到慕家堡囚禁一生?若是那般与此时又有何不同!”
慕千雪骤然一窒,深吸一口气道“纵使背离凤鸣,我也不能置她于不顾!”说着便要绕过陆拾叁而去,又被陆拾叁移步死死拦住,直直的看着她道“你以为你这是帮她?如今的凤鸣山能让她放不下的人是谁你不清楚吗?你若真想帮她,就保持缄默,这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慕千雪怔怔,看着人群中的白隙爻缓缓落下,对让陆拾叁冷然的眸子心中一凛,却是再无半点上前的勇气,昂首望天心中一片茫然:她要如何做?!
天空雷云四散,红金蓝三色已慢慢延至火阳峰之外,此时亦是惊动了那久不出世的凤鸣山的老顽固,看着几人晃动从后山直奔前殿而来,信合闪身上前挡在那些人面前缓缓道“小辈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你我这般活了一把岁月的老古董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几人之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对着信合一拱手道“神君,不知这天罚从何而来?”
信合呵呵一笑不答反道“你凤鸣山的好徒孙逼死了人家父亲,如今又要斩草除根,可不是好本事么?如今却硬要说人家判离了师门,弄了个什么凤凰令的说什么杀无赦……”说着将纸扇一敲,斜眼探究的看着几人“我听闻你们几位也是道门之中颇为德高望重的,为何你们门下第子却是这般行径?就连自己的同门师弟……嗯,那个叫什么道子的也逼的不再过问你凤鸣山之事……”说着摇头一叹,指着天上的雷云道“就连这天罚好像也是那人弄出来的,真不知你这凤鸣山是如何选的掌门人!”
那老者竟被他说的有几分尴尬,面皮红了几分,侧首看了眼身后的一人,那人立刻上前道“如今凤鸣山掌门是耒阳师兄门下的大弟子郁离衍,神君口中所说的应该是他的师弟钟离怨如今的道号钟道子,当初耒阳师兄是要将凤鸣山交于他的,只是他生性散漫不喜管理事物百般推脱,这才让那郁离衍做了掌门”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信合道“神君刚刚说他自此之后不再过问我凤鸣之事?”
信合含笑看了他一眼,微微点头,将之前殿上郁离子与钟道子的对话学了一遍,看着那人变了色微微有些诧异“怎么?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那人连连叹息,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神君有所不知,我这位师侄乃是天赋异禀之辈,学道不过十载便将我凤鸣山的道法典籍背了个通透,二十年便将我凤鸣山的道法修炼到了极致,我师兄在叹其才华之时亦是教的有些力不从心,只好让他出了师门遍访天下道友,他这一去便是三百余年,再回来之时这中土大地的修真者已是少有对手,就连我那耒阳师兄亦甘拜下风想要传位于他却被他一口拒绝,说什么自己修的的是无为之道,做不了授业解惑之事,管不了俗尘杂物、约束不了门下弟子,但若是门下弟子有不解之处倒是可以指点一二,如此师兄便专门给他指了一处修道之地,划了一下座山峰给他,但数百年来他却只收了一个弟子,对那三百多年的经历更是绝口不提,耒阳师兄仙逝之时他虽不愿接任掌门一职却也许下承诺,这一生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人拿着凤凰令便可以对他提三个要求或是做三件事,三次之后这凤凰令便对他再无用处,师兄本意是在凤鸣山生死存亡之际让其出手帮凤鸣山度过危机,如何竟让郁离衍这般用了,当真是愚不可及!”
那白发老者见他又急又气的模样微微有些不悦,斥道“他是我凤鸣山弟子,纵使没那凤凰令也不能置我凤鸣山不顾!”
信合看了那老者一眼微微一笑,那人无奈的看着老者道“师祖有所不知,这钟离怨性子颇为乖张怪异,且凡事讲究一个缘法,再说他身兼百家之长,若真论师门又岂止只我凤鸣山一家?若他说日后不管就算是咱们凤鸣山有了灭顶之灾顷刻覆灭他也不会看上一眼管上一管,你看这天空雷劫翻涌威压震震可曾有他的身影?!……”
那老者这才面色凝重起来“他的修为到了何地?”
那人微微一叹又一摇头“当年耒阳师兄鼎盛之时在他面前走不过三十招,我入后山之前曾找过他一次,不过一招我便已无招架之力!……”
老者肃然一惊,信合也是目色一凝有几分讶然,那人仍是唉声叹气,看着远处郁离子的目光复杂之中颇有几分愤怒怨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