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姐姐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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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这风雪凌冽,叫声惨烈的氛围内,洛秋玄撇下一旁的云袖,向着陆拾叁扔了一壶酒,只是这酒早已不是芬芳的桃花酿,而是醇香浓烈的猴儿酒。

  但陆拾叁却没有接,任由那壶酒坠入了无底的深渊,连一声轻响,都没有留下。

  洛秋玄的目光一凝,看着陆拾叁没有说话,任何人也无法从那张冷峻的面容看出他的想法。

  陆拾叁扬了扬嘴角,笑道“听闻北渊帝君不日就要成亲,当真是可喜可贺!”只是这笑却没达眼底

  洛秋玄的目光一沉,直直的对上他那没有笑意的眼眸,轻轻的‘嗯’了一声,这一声虽轻,却也进入了众人的耳中,炸了锅,但谁都没有言语,就连之前闹腾的善与,也在此时沉默,眸光在两人身上转过,带着深深的愤恨。

  唯有云袖在惊了一瞬后,含了满眸的欣喜,让那一双美丽的杏眸更加潋滟,整颗都控制不住的乱撞了起来——没有否认!他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没有否认,这是算不算是承认了?认可了这桩婚事和……她?

  云袖想到此,整个人都激动的无与伦比,飘忽的有些不真实,偷眼看着洛秋的侧颜,眼底的笑意与欣喜藏都藏不住,小心翼翼的想洛秋玄靠近了几分,忐忑的与他并肩而站,小脸因着紧张激动涨得红红的,再加上那满含深情的眼眸,当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像极待嫁的美娇娥。就连陆拾叁也不得不承认,云袖与洛秋玄站在一起,十分的般配。

  陆拾叁眼中的冷更甚三分,眼眸往下,看了一眼那深不见底的山渊,淡然的道“不过可惜了,帝君的喜酒就这般给糟蹋了,没能喝成,当真是陆某没有口福了”

  陆拾叁一口一个‘帝君’一个‘陆某’无一并不表明了他与洛秋玄的生疏,而洛秋玄自然也不会故意与他套近乎,清冷的声音带了几分的低沉“无妨,一壶酒而已!”

  一壶酒而已没有也就没了,并不给他造成什么损失,他亦不会再上赶着去给,就如陆拾叁这个人,多个朋友他不会拒绝,但若是敌人他也不会在意,只是多少会生出一丝的可惜。

  可惜,与他作对的人,他都不打算放过,更何况是与白隙爻走的近的人!

  而另一边,双方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腐龙翻滚几次差点冲出众人的包围,又被新一轮的打压所控制,愤怒的咆哮声不断,掺杂这轰隆的山体碎裂的声音,却无人看到更深处那白雪震落翻滚的景像。

  风雪越来越大,已经看不清对方的面容,那一个伫立在崖边的身影,静默的犹如一尊尊石像。

  不知过了多久,愤怒的嘶鸣声划破天际,那飘落的冰雪化成来的尖利的水滴,腐蚀着周遭的一切,风雪中有人的惨叫,有人痛苦呻吟,但终究不及十八年前的那一幕惨烈——这些人大多是为了腐龙而来,在来之前自然也会做足了准备,只是腐水之毒没有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知晓它的厉害与霸道。

  至今为止除却涅盘重生的白隙爻,其余众人,包括洛秋玄与善与在内,那身上因着腐水的之毒留下的疤痕至今没能去掉。

  但这些人的惨叫声并没能让他们的同伴退却,甚至还用了十二分的力,想要速战速决。

  只是这些人终究都是些各怀鬼胎,谁也不相信谁,谁都提防着谁,又都想得那一份好处,处处制肘,反而不及当初在腐水之渊时那些新晋的小辈让这腐龙忌惮受制。

  腐龙摆尾,除却那最先的千帝门与那股不知名的势力外,其余众人也只在腐龙即将脱困时出手将其困住,其余皆是作壁上观,好浑水摸鱼。

  洛秋玄的目光落在那些被当做炮灰般的千帝门的众人身上,眼角的余光看向了一旁的云袖,声音清冷的依旧不带任何温度“你带来的人?”

  云袖此时还陷在欣喜的激动中难以自拔,炸听洛秋玄的问话,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嗯’了一声,换来的却是洛秋玄毫不客气的嘲讽“当真是蠢得可以!”

  这一句云袖没有弄明白说的是她还是她带来的那些人,但无论指的是谁,都让云袖尴尬的抬不起头来,只觉面上火辣辣的,竟有几分的无地自容。

  云袖有些委屈的低下了头,没敢反驳,只是心底却恨透了这些人的无用,恼怒的她没有去想为何这些人会蠢笨到为他人打头阵,亦没有察觉到,每当他们那些人想要退时,都会被场内的另外一群人逼得不得不向腐龙靠近,又不得出手对抗腐龙的攻击,如此便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洛秋玄只看了一眼,便又将目光移开,看向了那耸立天际的极渊之巅,仿佛周遭的人都不存在一般,遗世而独立。

  陆拾叁的目光转了一圈,那上挑含笑的眼眸略微一沉,一步踏出,却是向着那极渊之巅而去,其他众人见此,皆是一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打的是什么主意。

  直到有人喊道“快拦住他,他想要那冰原之花!”

  陆拾叁闻言轻蔑的一笑,返身立在虚空之中,意味不明的看了那喊话的人一眼,口中数到“五、四、三、二、一……”

  随着他的这个一字的尾音,只听得轰隆一身巨响,脚下的白雪滚动,向着斜波、深渊滚去,山体摇晃,轰隆之身不断,却是在这极渊之地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雪崩。

  雪雾弥漫,仿佛是要将每个人都隔绝成一个独立的个体一般,随着滚动的雪,一起坠入那无底的深渊。

  但这些能够进入极渊之地,走到山顶之人无一不是修真界的翘楚,在短暂的失措后,纷纷腾空而起,远离了那仿佛要崩塌的山体,但纵使这般也有许多人被这汹涌而来的雪崩,压在了深渊的最底层,成为这极渊之地的一部分。

  唯有那伫立在虚空的极渊之巅巍然不动,仿佛这天地的间的一切皆与它无关一般,就连上面那挂在最外层的一层薄雪,都没有丝毫的震荡飘落。

  轰隆之声不绝于耳,滚落了许久,仿佛要将这整座山都已成平地一般。

  但那不断落入深渊的雪却仍旧没能将那无底的深渊填满,甚至都看不到那雪踪影。

  那边围困着奋力厮杀的人,也在这一动荡中终于顾不得彼此,腐龙挣脱围困,于风雪之中龙尾一摆向着那极渊之巅而去,速度之快犹如闪电一般。

  众人纷纷去拦,但还未接触到那极渊之巅,便被更为强劲的风吹的偏离的路线。

  劲风寒雪吹的人睁不开双眼,亦难靠近一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腐龙以点点的向着极渊之巅而去,再顺着那陡峭的山壁,一点点的往上爬。

  混乱中有人冲着陆拾叁喊了句“臭小子,赶紧拦下它,万不能让它得了冰原之花!”

  这般熟稔的口吻,不用看也知晓是谁,只是此时的陆拾叁却并不想去管这件事,无论是这腐龙也好,冰原之花也罢他都没有半分的兴趣——就如他来此并非是得到它们一般,他只是好奇这些人的目的。

  而此时的他更是因着洛秋玄的存在,作了壁上观,带笑的眉眼一旦冷沉下来,那里面的寒比谁都重。

  陆拾叁仗着有雪雾的遮掩,慢慢的退出了众人的视线,只是他却并未离开,隐身在极渊之巅的另一侧,在那风雪之中缓慢而又费力的前行。

  也只有是在这一刻,陆拾叁才觉出这极渊之巅的厉害与上去的艰难。

  也不知过了多久,轰鸣声终于渐渐小了下来,那股沉闷的声音,终于越来越遥远,直至再难以听见;就连个人面前的雪雾,也变得淡薄稀少了许多,渐渐的放开视线,可以让他们这些人看到那极渊之巅的情况

  ——腐龙依旧在往上怕,那一步一步的走的十分的艰难,却丝毫没有使用法术的意思,偶尔喷出一口气,凝固成一坨小冰,毫不客气的砸在了它自己的身上,但它好似没有知觉一般,就那般任由自己呼吸出的口气,凝成冰在自己的身上砸出一个又一个的伤口。

  众人目光一滞,在片刻的停顿后又纷纷上前,那前仆后继的模样皆带了几分舍生赴死的决然。

  只有少数的人看到那原本站在最上端的陆拾叁此时已经没了踪影,仿佛就那般凭空消失了一般。又或者是注意到,却将事情给想差了,以为他发现最早躲得最快的陆拾叁悲催没能幸免于难,随着那翻滚的白雪一起滚落了到了山底无尽的深渊。

  只是了解他的人却绝不会这般认为,表面嬉笑的陆拾叁,实则最为深沉,从未有人能准确的捕捉到他的心思,也从未有人能参透他的一些怪异的行为,这样的人,若非是至交好友,但凡有一点头脑都会防备着他。

  就如此时,诸葛化葛在为他但有的破口大骂,他没事跑来这里作什么,竟为他找事,慌乱的竟然连那腐龙都有些不顾了,连忙抽调了一半的人前去寻他。

  而洛秋玄却是将这片天地都打量了一番,寻找他隐藏的踪迹——洛秋玄算不上对他有多熟悉,但那为数不多的接触,始终让他觉得陆拾叁深不可,更不可能就这般离去,或是出事。

  当他的目光看向那不远处的山巅时,眼眸之中多了一抹光亮,将要抬步,却觉得手臂一沉,原来不知在何时他的手臂上挂了一个人,一个怯生生可怜兮兮的人,那双漆黑的湿漉漉的眼眸,在漫天的白雪中是那般的勾魂动魄,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沉沦。

  但洛秋玄却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那双紧握着他胳膊的柔夷,让那双水葱莹白的小手孤寂失落的垂在了半空,而它的主人更是可怜兮兮、委屈的仿佛随时能哭出来一般,轻声细语的道“我有些害怕,,还望帝君莫要赶我走,等离开了这极渊之地我绝不会纠缠于你”说着微微一顿,似是觉得自己的这些话并不能说服于他,又加了句“帝君放心,云袖以云家祖先为誓,离开这里后,我绝不会纠缠你半分!”

  说是不纠缠,但那抓住洛秋玄的手却没有丝毫的松动,与其说是怕,倒不如说是贪恋这一时并不属于她的温度才更确切。

  洛秋玄似是没有察觉他的意图,眉头一沉,似在沉吟,半响之后终于点头松口“离开这里之后,你我再无半点关系!”

  云袖连忙点头,深怕答应晚了他会变卦一般“帝君放心,云袖虽不是男儿身,但也是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定不会在帝君面前失了信!”

  洛秋玄的目光沉沉的看了她半响,最终点头“好,我就信你一次!”

  不知是他的答应让云袖欣喜若狂,还是他的这一句信让她热血封腾,总之那张小脸上泛出可疑的红,她羞涩的将头一低,谁也没有发现她眼中的那一抹得逞的狡黠。

  而远处的善与看到他们这幅亲密的模样,气的一双漂亮的眼眸瞪得圆圆的,恨不得立时就将他们分开,再暴打一顿。

  手指被捏的咯咯作响,刚要上前,那双有些冰凉的小手便被握在了宽大而又温暖的掌心里,善与抬首,对上柳曳华那双漂亮的桃花眸,拉回几分理智,却犹不能消息的道“师兄你且放开我,不揍一顿那对狗男女,我誓不罢休!”

  柳曳华依旧是往日那般模样,一笑起来温润如玉,犹如春风拂面,让人生不起气来,只是这样的笑与十八年前相比终究是多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沉郁,不及那时的明媚赤城

  “十八年过去了,谁也没有理由去等谁、对谁一成不变!善与,你要知晓,我们以前认为隙爻已经去了,他也会这般认为,在这种情况下,他再另娶他人或再议婚嫁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我们不能去怪任何人!”

  善与撅了撅嘴,显然对他的话不认可“你说的这些都是借口!若将来我喜欢了一个人,定会对他一心一意、至死不渝!才不会变心,我相信姐姐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