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第三百三十五章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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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隙爻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脖颈,火辣辣的疼不仅仅是内里的痛,还有这表皮。这些不过是他对她恨之入骨的见证。

  白隙爻满目悲伤的看着洛秋玄的背影,他们之间的鸿沟,又岂是这一个背影所能跨越的?她早已在他的面前失去了所有的信任,她的一眼一语在他的眼中都是谎言,这般景况又如何能够化解了他心中的结?

  她垂下眼眸,满心的颓然,灰败的气息在她的四周缭绕,看着自己的右手,这只手的掌心与四指有道很深的疤痕,这道疤痕割断了她掌心的纹,让她掌心原本清晰的纹路成了一道道的断纹,纵使浴火重生,也没能将这掌心的疤给褪去。

  多年前的那一剑,原来只是他二人的开始!

  白隙爻的脑中闪过的是他们二人的重逢后的种种,每一次都必会被他伤一次,每一次又都差一点伤到要害,第一次是毫无防备的一剑,距离心脏就差那么一点点,第二次是心脉,心脉震裂差一点就断了,若没有那些诡异的雪莲相护,她未必能有命与他第三次见面,第三次……脖颈又火辣辣的疼了起来,仿佛又人重新扼住一般,让她不禁呼吸困难更是有了前所未有的痛,比之前那从眉心处揪扯的痛更为难受痛苦。

  白隙爻的呼吸有些混乱,又被她死命的压住,手指不自觉的捂住自己的脖颈,试图缓解自己的症状,却又不知为何,被一股冰凉而又刺骨的触感,驱使着往洛秋玄移动了一下又一下,直至两人中间只余下一个拳头的距离,方才停下。

  掌心处有一块温润的玉玦闪现,上面一个煜煜生辉的‘诛’字,刺的白隙爻双眸生疼,让他的双眼一花,看的是立在洛秋玄体内那本闪烁着妖冶光芒的墨剑,手中的玉与他体内的剑,两者相见犹如遇见天敌一般,瞬间散发出谣言的光芒,雀跃的仿佛随时都能决一死战。

  而白隙爻的脑中,不期然的就想到了,当初在极渊之海时她为他抽离记忆的场景,就差那么一点,她就能将他的那段记忆全部抽离,如今她是否能趁着这个空档,将他体内的魂种同样抽离?

  白隙爻有片刻的迟疑。她还清楚的记得洛秋玄最后发现时的震怒,以及她的绝望,如今他更是对她没有半分的信任,贸然强取,会不会将他激的更怒?说不定还会弄巧成拙。但若是直言,他定然也不会相信,认为她是另有企图,如此白隙爻陷入了两难的选择。

  抿紧了唇,一下子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握紧了双手,将那一块玉玦的光芒悉数敛去,轻轻一阵手臂,玉玦碎裂,再次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

  诛仙玉,亦是上古神器,只是这玉的出现与今日她眉心的花钿的出现都太过莫名,让他压根寻不出所以然,就这般莫名其妙的与她融为一体,成为她身体的一部分。如今这玉不受控制的出现,与洛秋玄身上闪现出的墨剑脱不了关系。

  白隙爻下意识的想要退后一步,却在将要移开被一股大力猛地向前一拉,整个人都摔进了洛秋玄怀中,冰冷的目子仿佛并未因着他的受伤而出现丝毫的变化,更是没有任何温度的增加,只是这一双眸子在看到她的脖颈时骤然一缩,继而快速的移开了目光,直视她清冷的眼眸“离我这么近,想做什么?”

  白隙爻没有想到“疗伤”中的他居然还这么警觉,有些懊恼自己的思虑不周,更是心颤那诛仙玉对她的影响,但此时她若实话实话洛秋玄定然不会相信,若说谎话,定然也逃不过洛秋玄这双锐利的眼眸。

  白隙爻不知如何开口,索性默声不语,这样的沉默,像极了多年以前的她,让洛秋玄更是恨的牙痒痒,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恨声道“说话!别给我装哑巴!”

  白隙爻心中一颤,这般恶狠狠的模样,着实让她有些难以接受!

  继而也不知是从哪里又蹿出来的勇气,挣开他捏在下巴的手,伸出双臂一把将洛秋玄抱住,半跪着的姿势,死死的将他的脖颈抱住,沙哑的声音又如破锣般在他的耳边响起,吐出的却只有一个“疼”字,继而又寻求安慰般在他的脖颈处蹭了蹭,这般模样与火儿讨人欢心时所表现的一模一样!

  却不知此时的白隙爻手心全是汗,紧张的无与伦比,生怕下一瞬就被洛秋玄毫不客气的推开,再狠狠的羞辱。

  洛秋玄被她突然抱住也下意识的想要将她推开,却又因着这一声刺耳的“疼”字,让他推到一半的手不自觉的顿了一下,又被她无赖般的骤然抱紧。

  洛秋玄闭上双眸,掩去了他心底的所有情绪,体内那汹涌蓬勃的力量再次涌动,让他闷哼出声,双手打出一个又一个印结,繁复的让人眼花缭乱,看起来像是腾不出手来将她推开,索性将她给忽略了彻底。

  但不管如何,这般的结果对白隙爻来说都是好事,让她那死寂的眼眸恢复了些许的生气,小心翼翼的退开些,并不愿因着自己而扰了他的疗伤,再出什么变故。

  白隙爻的目光再次移到他的脸上,这张脸太过棱角分明,看起来颇具威势,即使俊美也让人望而生畏!

  白隙爻的目光起初很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洛秋玄的沉寂,慢慢的变得肆无忌惮,且贪婪痴恋了起来,手指在虚空中描绘了一遍又一遍,却又不敢真正的触摸到他的脸,但每一下又带着心满意足的笑意,忘记了面前这个人现在对自己是何等的厌恶憎恨。

  白隙爻画着画着,突然就失神了起来。梦境之中,两人相守的那两百多天,她也曾这般细细的描绘过他的模样,只是那时她是肆无忌惮的描绘在他的脸上,细腻的连他有多少睫毛,几根眉毛都数的清。

  那时的洛秋玄也预感着两人的分别,就那般任由她胡闹,甚至还故作凶恶的威胁她道“既然你已将我身上所有的东西都记清,就不准反悔不负责,不然我定让你好看!”

  那时即将分别的愁绪亦在她心间揪扯不休,但她终是不忍看他患得患失的模样,调皮的在他的手心写下“我本就长得好看,你又如何能让我更好看?”

  这大约是她最大胆最自恋的一次了,当时洛秋玄就轻笑出声,没得破坏了那时的气氛,继而又故作严肃的道“嗯,我家洛儿自然是好看的,好看的为夫都爱不释手!”继而在她的脸上吧嗒了亲了一下,看着她羞红的脸,失笑道“这般不久更好看了?”

  白隙爻想,大约那时的自己太过幸福,幸福的老天都嫉妒眼红,才会出现了后来的种种,到了今天的地步。

  她还记得那日他看着她有一瞬失神时所呢喃出来的话语,带着不解的疑惑“为何洛儿这般好看,我却总有种看不清的感觉呢?是错觉吗?”

  那时的她听到了他的这句话,却没有放在心上,以为他又是在故意逗弄自己,却不想这便是他当时最真实的感觉!

  白隙爻的喉咙有些许的哽咽,让思绪一下飘得太远,有点收不回来。更让那双漂亮的眼眸出现了些许怀念贪恋的光,以及细碎的水光和茫然的神情。

  但这种情绪并未持续多久,就被梦境中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打破了美好的回忆,忆起了今时今日两人情况。

  无奈自嘲的一笑,却又是满是戒备的看向那些来人,下意识的将洛秋玄护在身后,与此同时涌起的念头是,这梦境还需她再次修复,这般动不动谁都能进来的场景,她着实不愿意再出现第二回——纵使她很乐意洛秋玄这般的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

  白隙爻看着来人,美眸中一顿,她没有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到柳曳华,四目相对,她在一怔之后只是微微颔首,丝毫没有一丝熟络的感觉,这让柳曳华的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她身后的洛秋玄,能让她这般护在身后的人,柳曳华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却又有些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陆拾叁也说不定。

  他展颜一笑,依旧让人如沐春风,温润的嗓音更是有股甘泉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久到有十八年之久,而再过月余就到了第十九个年头,而距离她的重新出现更是有了一年的时间,这一年她没有出现过他面前一次,哪怕是为着善与也没有!

  柳曳华有些酸涩的想,他们与白隙爻相处的时日终究不及洛秋玄与陆拾叁,甚至就连那慕千雪也比不上,所以她见了那三人,却丝毫没有见他们的打算,若不是这次的巧遇,再见当真是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继而看到她身上的伤,目中的担忧与紧张一闪而逝,蹙紧了眉头,却是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似是要将她身后的那人看清楚。

  而先他一步掉落这梦境中的费行云,此时正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看到他们目光骤然一亮,满含笑意的喊了句“姐姐”

  这一声姐姐太过久违,久违的让白隙爻心生恍惚,继而看到他怀中昏睡的善与,心下猛地一慌,想要上前,但才迈了一步就猛然的停下了脚步,余光下意识的看向身后的洛秋玄,见他仍在闭目“疗伤”,不知为何竟莫名的松了口气。

  不动声色的将脚步收回,重新将洛秋玄挡在身后,才淡漠的回了句“好久不见!”声音依旧沙哑难听,听在费行云与柳曳华二人耳中,刺耳不已。

  费行云被她这般冷淡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知该不该上前,目光在她与柳曳华之间扫过,猛然停在了她的胸前和脖颈上,那一片的血渍和青紫的痕迹醒目的太过刺眼,让他的瞳孔猛缩,张了张口却始终没能说出一个字,最终垂下眼睑掩去了眸子的光芒,走向柳曳华,将怀中的善与交给他“师兄,你看看善与姐为何一直都不醒?”

  柳曳华竟善与接过来时,目光是一直盯着白隙爻的,见她眸中的关切与担忧,心下松了口气——还在意就好,他就怕她会将往日的情分都忘却,他们这些人成了她生命中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柳曳华为善与看过之后,并没有为费行云解惑,而是抱着善与向着白隙爻走去,每一步都走的十分的坚定,却又带着难以察觉的紧张与小心翼翼。

  白隙爻看着向她走来的柳曳华,下意识的想要退后,又被她生生忍住,微微侧头,余光再次看向洛秋玄,生怕他突然醒来再生出什么误会,可她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做,就那般静静的看着柳曳华向她走来,待到跟前,柳曳华才道“你也是懂得医术的,不如来帮善与看看?”

  白隙爻又看了眼身后的洛秋玄,而柳曳华却趁着这个空档将善与放在了她面前的空地上,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她,而费行云也在一顿后,来到了她的面前,却也有自知之明的往后站了一步,看清来像是柳曳华的跟班。

  白隙爻抿了下唇,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蹲下为善与查看,她这一蹲便彻底的将洛秋玄暴露在了柳曳华与费行云的面前,看的柳曳华那双温润的目子瞬间暗淡了下来,扯出了一抹自不量力的笑。

  而他身后的费行云却是将目光在他与洛秋玄身上来回没看了几次,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白隙爻的身上,识趣的没有开口。

  白隙爻为善与检查的时间并不长,却也为她看的仔细,确定她只是昏睡之后,轻轻舒了口气,用沙哑的嗓音道“她无事,只是睡着了而已”继而又蹙起了眉头,想着这般症状以柳曳华的医术不会看不出,为何还要特意让她看过?

  柳曳华感受她疑惑的目光,心情更是难明,开口道“善与看着只是睡着了,但她这睡却是有些不正常,我试过许多办法都无法将她叫醒”

  此时费行云在他的身后,亦插了句“善与姐曾在六天前醒过一次的,但之后又恢复这般,怎样也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