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你我的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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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途河中的阴丝,在白隙爻落下的那一瞬便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阻挡了三途河上空的阴丝与紫线的探入,双方缠斗,竟诡异的相互吞噬。

  这般的阴丝让白隙爻心生警惕,强撑着身体上的痛,保持绝对的清明。

  黑暗之中,那一双漂亮的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亮,仿佛能透过那漆黑的河水看透那阴丝的本质。

  但她却静默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那般任由水中的那些阴丝靠近缠绕,将她拖入水底深处,探知着这些阴丝的诡异与强大。

  梦中虚无,所有事情都真假参半,现实与臆想出来的东西交杂缠绕,真真假假难以明了。

  脑海中那突然涌现的修炼法诀,延伸着梦回之术的法诀,更甚一层的修炼,不知又通向了何处,但她心中的抗拒,让那些法诀终不能自主修炼,只停滞在脑海裹足不前,与那些过往的记忆一般,除却清晰的记得,并无丝毫的改变。

  蚀骨的冷,将那些思绪都冻得麻木难转,感官被封,却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力量所蕴含的急切,这一瞬间,所有的事物都无限放大,清晰的映入脑中。

  终于,阴丝停顿,触碰到了了水底的黑石,黑石在水中发出莹润的光芒,柔和而又诡异;黑石垒动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黑洞,阴丝铺满,将她放入洞中,再慢慢褪去。

  身下的柔软和那蚀骨的冷在这里有了诡异的契合,从那阴丝的根部,传出阵阵的暖,再供养其身,手脚渐渐恢复灵活,但她依旧没有动弹分毫。

  侧耳倾听有人在咆哮,声音虽小,但愤怒却隐藏不住“她在做什么?为何突然联系不到了!……”

  这个声音是那个每每都只能让人看清一双厉眸的男子,生剥龙皮,隐匿在棺椁之中——这是她所感受到的那股神秘力量中的一种。

  还有人凝眉轻咦,对此时她的症状辩解不了分毫,至于最后那一道,不知是太过薄弱还是太过高深,纵使似有若无,让她辨不真切。

  只是这些人的窥探都太过意外,细思极恐,世间修道者,大能之辈太多,总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不知何处是尽头。

  而世间执念者也并非她一人,那些过往的遗憾总想试着去改变,却不知因果轮回,早有定数,又如何能够回溯到那与之相关的时间点,掌控时间的齿轮?——若当真能回到过往,她又怎会不自己回去?弥补自己心中的遗憾?改变父母及白氏一门的命运?甚至是她与洛秋玄的关系?!

  梦回之“回”一字,不过是个取巧的意思,以梦为介,心中执念为媒,在虚幻与现实之中徘徊,看到一个亦真亦假的过往而已,若想改变,痴人说梦!

  三途河底,那极冷极毒的水终究隔绝了那些人的窥探,拦阻了那些人的痴心妄想,尽管如此,白隙爻还是万分谨慎,万不能因着她的关系,动摇了世间的规律法则。

  柔软的阴丝所渗透出的温暖,慢慢变得灼热,当汗水蒸腾而出时,白隙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抬起放在额头,不知又过了多久,那一头被血染红了青丝微微动了动,与银丝缠绕。

  奇异的是当二者想缠时,那从阴丝上所渗透出来的热有慢慢冷却,直到恢复成舒氏的的热度,仿佛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只是那原本鲜嫩的唇瓣,此时却犹如染了色一般,变成了紫红之色,连带着那原本晶莹如玉的肌肤也惨白暗淡了起来,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已。

  白隙爻却似毫无所觉,就那般躺着,安静的犹如睡着一般。而事实上她也确实睡着了,只是这一睡便又是一重梦,画面轮转,再次回到了慕家堡的那座坟墓之中,

  墓穴中那之前的魂魄依旧还在,那与寒千石相似材质制成的棺椁,依旧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枚幽魂看着她疑惑的蹙了蹙眉咱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继而一拍脑袋,“哦”了一声,笑道“你看我这记性,刚刚可不就是在与你说话吗?咱们说到哪了?鬼谷的那些时好像已经问过了,具体是什么来着?怎么一点都想不起了……”

  那枚守候的魂魄,努力的想要回想起他们之前的对话,却哪里又知道此时“画”已不同。

  白隙爻对他微微颔首,见他努力思索便绕开他走到棺椁之前,垂首去看,其内仍旧是那双诡异的带有绝对的的侵略性的目光,四目相对,那人桀桀一笑“你想摆脱本座,也太过痴心妄想!”

  白隙爻冷漠的看着他面色很是冷峻,语气缓慢的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她这一开口,没有等来那棺椁内人的回话,却将那具魂魄吓了一跳,一溜烟的跑到她身边问“你在和谁说话?这里还有其他人?”说罢,漂浮着四处查看了一番,却唯独漏掉了眼前的棺椁,疑惑的道“这鬼地方,老夫呆了不知多少年,绝不会还有他人的存在……”

  但说完又觉哪里不对,生生的将话止住,顺口说了句“老夫问你这东西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说完自己先愣了一下,有些迷糊的喃喃自语了一句“怎么感觉这场景有些熟悉?”

  他歪着脑袋疑惑的看了眼白隙爻,又顺着她的目光好奇的往那棺椁中一探,正好与那双漆黑的眼眸对上,吓得他一个激灵,瞬间躲到了白隙爻的身后,待将自己藏好,才后知后觉的惊呼一句“这只妖孽怎么会在这里!”

  妖孽?白隙爻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在惊诧之后便是满含怒气的吼了句“聂无千,你胆敢从千阴山逃出来,是想要再次受那极刑之痛吗?”

  两人早就相识,这一点白隙爻是知晓的,只是这一次她没有强行将他从棺椁中推出,导致同样的情景却有了不同的反应。

  那魂魄怂的,即使藏在白隙爻的身后也无法硬起腰身,让那一句问责显得是那样的微不足道,外强中干。

  那人听闻冷嗤一声“你不说本座倒是快了忘了,那些痛本座迟早都要讨回来!”

  那魂魄略一哆嗦,将自己藏得更深了一分,但又觉得这般有些损坏自己的威名,轻咳了一声,故作高深的道“你我都早已过了万岁的人,还计较以前的恩怨做什么?如今的修真界早已以换了天,再不是你我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