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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两波人的沉默与偶尔不经意的接触中,让洛秋玄看出,这两者之间应该是认识的,甚至是合谋。
洛秋玄的眼眸冷凝,目光在他们身上的停留的时间稍微长了些,却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的如此的敏锐,竟然回过头来看他,若非他是在这梦境之中,此时怕已被发现。
修魂之人果真是与众不同,怪不得御思云家虽为千帝门的外掌使却地位不俗,就连内门的八大神君以及洛河对他们的态度亦是不同,在宽容大度之余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他意。
如今想来那便是忌惮之后夹杂的诡异的敬意,亦是对魂修者的另一种看中。这般一来倒也能明白,他们的术法中的那个‘御’字是从何二来。
洛秋玄没有避讳的将目光收回,而是继续看着那人在看了一圈后,蹙着眉头好半响没有言语,只是那表情却再也不是那般的漫不经心,取而代之的是那平静的表面之下深深的忌惮与凝重。
对于未知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动物都有天然畏惧之态。那人没能找出洛秋玄的所在,又忽略不掉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便无法安心端坐,将白隙爻这梦境当做芥子空间来寻找。
然梦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就算白隙爻的这梦境别具一格,也不可抹去了它本真的形态,就像是世人黄粱一梦,难辨真假,又似是另一个与之平行的世界,装点着光怪陆离的荒诞事。
也就是白隙爻借由梦之一字,衍生出这个道来,说白了也是她幼时清苦,孤寂难耐下慰藉自己的产物,他人无法媲及。
洛秋玄肆无忌惮在梦境中看着那人的一举一动,甚至是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了个遍,最后目光睨着水面中的某一个位置,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却不知他自己在梦境所做的一切,哪怕是白隙爻不刻意却看也一清二楚,同样的她也看到了梦境之外的情景。
白隙爻手中的拿着本厚厚的典籍,眼睛却没有聚焦在书本之上,那恍惚的失神失的厉害,那怅然若失的病态,让那个她的眼前不断的出现洛秋玄的身影,好的坏的,爱的恨得,全都与他有关,让她的思绪一团遭,压根就无从分辨洛秋玄的真实态度为何。
想不通便不去想,白隙爻趁着这个空档,去鬼谷弟子所在的地方转了一圈,却惊讶的发现,不过是半天的时间,这些人不但收拾好了自己,还接连找出了好几个浑水摸鱼的人,当白隙爻过去的时候,正被人审讯着。
白隙爻看着那些人的作为,沉默了许久,终于知晓了自己的不足,默然看了半响,最终是没有发一言的离开,弄得那些个前一刻的还凶神恶煞犹如地狱恶鬼的鬼谷弟子一个个忐忑不已,不知她是否是怪了自己的手段残忍。
然,白隙爻之前在相救他们时,就已经见过了那些人对他们的残忍手段,如今他们这般用的还不及之前他们所受的十分之一,自然不会有所言语。
白隙爻虽然历世不多,又带了天然的善良与心软,可经历过凤鸣山之事,还有那些人接二连三的围堵,亦是明白,善有度、以直报怨的道理。
之所以离开不过是知晓了自己的不足,以及不想让那莫名的不忍影响到她罢了。白隙爻性格清冷,近似于冷情,并不是什么大爱之人,行事亦有一套自己的准则。
因而在看到那血腥的场面时,她虽不忍,却也不会多少什么,再加上,经过那场度化在之后,生命在她的眼中亦是有了区别。
众人不知该如何与白隙爻解释,更不敢去拦她的离开,最后推搡着却是将一脸懵懂的鬼彦给推了出来。
小小的孩儿瞪着大大的眼睛,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困惑不解的拦住白隙爻去路“圣姑姑姑是生气了么?因着我们打了坏人?”
白隙爻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不是,姑姑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适罢了”还有那么一丝对自己疏忽的自责——还好那些人只是想探听消息,没有大开杀戒的报复,不然她真不知的该如何再取面对鬼谷的弟子。
鬼彦确实不像是生气的样子,松了口气,还是解释道“玉叔叔好说如果我们不把他们找出来的话,他们就还会像之前那般待我们,我们不想再有那样的经历了,圣姑姑姑”
他眨着一双黝黑的大眼睛,带着些许的困惑“他们之前那带我们,我们不能反击回去吗?”
白隙爻还清楚的记得初见他时的模样,对上他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心中滋味难言“当然不是!修真注重因果,因果现报本就是情理之事,修者不掩仇字,不衍心魔,万事当报则报,只要不悔便好!”
鬼彦闻言认真的想了想“姐姐的意思是我们要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不要给自己衍生心魔的机会对吗?只要是认定不会后悔的事,便可以去做是吗?”
白隙爻点头,忽又想起当初钟道子在与她说完这些又加的那些话,便道“是,亦不是,在这些事情之中,我们还要做到查真相、正品德,不偏听偏信,不但要学会用眼睛去看事情,更要学会用心去看,切忌冲动行事。”
鬼彦似懂非懂,却也认真的将其记下,郑重的道“彦儿是不会莽撞行事的,圣姑姑姑大可放心!”
白隙爻勾了勾嘴角“姑姑信你!”
她抬手再次揉了揉鬼彦的脑袋,柔声道“回去吧,告诉他们姑姑不曾生气,一切不过是那些人咎由自取,你们并没有做错”
鬼彦的眼睛晶晶的亮,咧着嘴跟她招呼一声便跑了,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白隙爻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只觉自己后背火辣辣的疼,抬手投足之间接回扯到伤口,好似不能忍一般。
这让经历过灵魂被撕扯的痛的白隙爻有些自嘲,好似她在洛秋玄面前变得分外矫情,纵使此时人不再眼前,亦是有了依靠般,让这些伤痛都变得难以容忍,矫情的委屈又脆弱。
白隙爻想要通过这痛,让自己的清醒一些,最好是能想通她洛秋玄今后要如何相处,更想明白洛秋玄待她到底是何心?
这般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只是徒劳,待她回过神来时,人已经到了那条混及了两条水流的清河边上,再一迈步,便是那充满了神力、被洛秋玄命名为情渊的山峰。
白隙爻临水而立,看着那池底丝丝的红,眉心处若隐若现的是那云雾飘渺的山峰花钿,将那张本就清冷绝色的脸映衬的更加典雅矜贵,恍若天神不可侵犯。
清水照人,终是带着几分的不真实,再加上那池底水流的缘故,让那水中的倒影的显得更加的神秘飘渺,微微荡起的波纹,更似是要将她冲散一般,不许这世间有她这般颜色的出现。
白隙爻低眉垂首,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只是在细细的感知着这水中的意外,继而猛然跳入水中,往水底沉去。
那看似清澈的水却并不能从表层照射出她的身影,只是荡起层层波纹,而后往外扩散,一圈又一圈,在那骄阳的映射下煜煜发光。
水底,白隙爻用真气护体,很快沉入到陌涯所在的地方,魔莲之中那被丝丝缠绕着的人,此时已经褪去了表面的犹如大树的年轮一般的纹路,露出了那张妖孽的脸,纵使陷入沉睡,依旧是邪肆的让人不敢直视。
额间的温度增深,若隐若现的红,在此时与那笼罩着的遥相呼应,撕扯的那白护在魔莲中的人微微起了反应,却也只是鸦翅的睫羽轻微的颤了颤,便很快的又恢复了平静。
白隙爻抚着眉心,若有所思,最终从眉心处却出一滴血,融入了这伴生魔莲之中,而后这墨莲又收拢了花瓣,陷入了沉睡之中。
白隙爻又等了片刻,见这魔莲彻底没有搭理她的意思,才转身离开。
因着沈黎一的原因,白隙爻对这位魔族的神君的感觉有些发复杂,没此看到他都犹如见到自家的嫂子般的心里,着实有些不对,却又深受陆拾叁的蛊惑,纵使有些别扭,在内心深处亦是将他打上了沈黎一的标签。
如今这陌涯身上的傀儡之术已经淡去,醒来已是早晚的事,介时……白隙爻突然不知该如何给他一个交代,特别是使人如今鬼谷弟子这般的四散死伤。
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白隙爻按了按自己的眉心,那刚刚的灼热已经散去,唯有余温还在眉心晃荡,本以为这般也是寻常,却不想当她从水中的出来的那一刻,眉心的温度又骤然加剧,那种痛比之火烤还要重上三分,让她一下失了对真气控制,整个人都溺在水中。
短暂的慌乱之后,白隙爻的眉心突然迸发出一道极致的光,将整个水底都照的清晰透亮,微晃的水光之中,白隙爻似看到一条条的水中在池底游曳,偶尔的嬉闹便发出奔雷般的响声,震得白隙爻大脑发聩。
那光由一道极致的白渐渐的又浮现了极致黑,而后便又衍生出了其他的颜色,将整片水流都照的色彩斑斓,可这些闪烁璀璨的颜色之中,唯独缺了赤红之色。
光芒移动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将白隙爻包裹,仿佛是要用她来填补那炙热的红。会凫水的人都知晓,切忌在水中被他物缠住,而像白隙爻这般被整个包裹住的更是忌中大忌。
白隙爻是干着急无法挣脱,而她手腕的上的骨蛇以及转生蛇只是探了探头便又将自己给缩了回去,甚至还转动着身体将自己的头埋在了白隙爻手腕内侧,确保他人看不到他们才算完事。
那怂的不是一星半点。
不理白隙爻在水中的挣扎,那光拖着她便往水底深处走,一直到那河床之处,才停了下来,将白隙爻置在了那水流的两侧正中,让其同时承受着两边水流的冲击。
那两侧的水流冲击着她的身体的而过,那炙热的红和淡雅的蓝,在她的周身绕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向着她的眉心涌去……
而此时在情渊之中修炼的洛秋玄对此一无所知,当他看到那角落中的人之后,便对外面的那些人失去了兴趣,任由顾南楼如何去折腾,他亦是不用再管。
抬步之际,他是自然而然的向着这两山之后的桃林而去,只不过在即将越过那两座山头时又停下了脚步,脚步一转便去了情渊山中,而世间恰是白隙爻在与鬼彦对话的时候。
之后的他想着要如何的瞒过白隙爻,便一心将精力都放在了胸前的伤口上,并未留意到白隙爻的到来,更不会想到她会在自己的地盘被困住。
山中神力弥漫,对洛秋玄来说是大补之地,在全力吸收之下,那掉落的修为也在节节攀升,只不过在他修炼之时,那之前跑了的天降草,又磨磨蹭蹭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且敏锐的感知到了他的异样。
那剩余的花瓣当即往下一垂,却似生气与一般,将那翠绿的叶片卷在茎部,犹如人在生气时叉腰一般,很是人性化,最后气哼哼的转身,盯着那因着生气而耸拉的花瓣,一颠一颠的跑的飞快。
花叶通灵,那片叶亦能飞舞,拖着它那细长的身体,飞快的掠过那山的一侧,直奔白隙爻而去。
也不知它是如何感知的,在水面之上亦是没有丝毫的停留,直接卷了一块石块,坠着快速的向白隙爻而去。
途中碰到那疑似透明的水龙,哼哼一声,贴着那水龙矫健的身躯而过,那只剩下六片的花瓣,在水中的摇曳,又被无形的拉伸,就像是不同颜色的海藻一般。
天降草坠着石头下落的很快,再加上它的无所畏惧,几乎是要在这水中横行,远远的看到白隙爻的所在,那仅剩的六瓣花瓣之上霎时绽放出六色的光芒,与那束缚着白隙爻的光遥相呼应。
天降草几乎是没有任何阻拦的到达了白隙爻的面前,那花瓣微微晃动,竟给她一种愤怒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