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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萌萌打了叶随风两耳光,还嫌不过瘾不解恨,又高高抬起手,还想再来一下子,却被叶随风一把握住了手腕。
叶随风凛然言道:“你够了吧!跟你说了不是我干的,找人撒气,你也找错了人!”
叶随风考虑到王萌萌此时的身体状况,也不敢太用力的对她,紧紧捉住她的手腕,却是轻飘飘地放下。
王萌萌却是丝毫察觉不到叶随风的用心,上前跟她掰扯起来,叶随风顾此失彼,处于下风。
看热闹的人是永远不会缺少的,尤其是这样一出精彩纷呈的动作大戏。
她们吵吵到现在,偌大的阶梯教室已被前来围观的人堵得是水泄不通,别的教室的、甚至是隔壁学院的都闻声而来,共同来欣赏这出年度好戏。
可两个人都几乎是动了手,这些看戏的人,却没有一个上来拉一拉,都抄着手冷眼旁观,也许是害怕把两个人拉开之后,便会少了很多精彩的内容。
已经是临近上课时间了,叶随风宿舍的几个舍友姗姗而来,她们一挤进来看到的就是二人僵持的场景。
方春云高喝一声:“干什么呢!都松开,松开!”她对着陆妤笙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快把她们拉开!一会儿系主任就来了,让他看着就更难收场了!”
方春云不愧是班长,说话还是有点分量的,她一开口,刚才围在一块说八卦的几个女生也凑上前去,帮忙把叶随风和王萌萌给分开。
可王萌萌就像是发了狂一样,歇斯底里起来,突然力大无穷,几个女生都几乎拉扯不住她。
“系主任有什么好怕的,我已经这样了,就算被他看我打人又能怎么样!反正都已经开除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事情发展到了眼下的局面,王萌萌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只想把叶随风狠揍一顿,先让自己这一腔怒火发泄出来再说。
方春云见状也加入按住王萌萌的一队。
“有话好好说,动手怎么说都是不对的。”
别看方春云人挺瘦弱的,手劲却不小,有了她的加入,王萌萌挣扎不太动了,上衣的衣扣却禁不起这么多人东拉西拽的,崩落了两颗,位于她颈下一寸处的灰色月牙胎记得见天日。
叶随风的目光紧紧揪住那块小小的却无比显眼的胎记。
同寝室这么久以来,叶随风从未跟她们一起去过学生浴室,平常换衣服时候叶随风也没有盯着人家看的习惯,因而从来不知道原来王萌萌有这么一个胎记,这么一个跟在大铭时、与郭潜龙一同犯下滔天大案的郭奇萸一模一样的胎记。
王萌萌便是那郭奇萸的转世。
她的前世郭奇萸自私自利,心肠恶毒,今世的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夹着书本匆匆而来的系主任看见这一场闹剧,脸气得通红,于是周一他的这两节课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又上不成了。
叶随风又被提溜到办公室,被耳提面命地一通训斥。由于王萌萌对叶随风的控诉主观性太强,也没有什么合理的证据拿出手,所以叶随风没有被追究什么责任。
叶随风从办公室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看见王萌萌被一个中年女人大声地呵斥。
王萌萌背对着她,哭得稀里哗啦,身体抖动得像是被瑟瑟寒风刮得七零八落的秋树。
中年女人由始至终都铁青着一张脸,说出口的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字字句句都像是锋利的刀子一样,捅在聆听人的心口。
叶随风收回来即将迈出的步子,掉了个头换了一个方向。
她逆行在人群之中,被迫接受向着她投来的各种目光,和明里暗里指点着她的手指头。
走出教学楼,她像是逃出了一片阴沉的雾霾,可眼前却是另一重不见天日的阴云压顶。
灰暗的天空乌云密布,层层叠叠的黑云仿佛能把头发压塌。
叶随风不由得沉了沉腰,只觉得天仿佛要坍塌在头顶一样。
说好的天塌了有个高的人顶着呢?
怎么她感觉天都要塌到她这个矮个子头顶上了,个高的人都去哪里了?都躺倒了吗?
叶随风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想要平复她此刻纷纷扰扰的心绪。
她埋着头走路,两条长腿阻在她身前半米开外。
叶随风的目光缓缓上移,不期然地撞入一片肃杀森然之中。
她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就觉得怎么周遭气温骤降,原来是尤亦寒这个“夏天的劲敌,冬日的伙伴”堵在面前。
叶随风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几秒钟,便匆匆撤离,脚也往外一撇,一句话也没有说地从他身边绕开。
往前走了没几步,叶随风便觉得后背发凉,如芒刺在背。步伐像是被吸住一般,难以迈开。她抵抗着阻碍前行的力量,却听身后一声呼唤,“叶随风!”
叶随风紧紧闭了一下眼,没搭理。
接着是一声声调更高的呼喊:“叶随风!”
叶随风步子一停,叹了一口气,回过身来,却是什么也没说。
尤亦寒站在她十步开外的地方,眸光似幽深冰潭,拧成一簇,像是利箭一般投射在叶随风的脸庞上。
他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发出声音来。
叶随风也静静地站在他的身前,脸上是风轻云淡,尽管挂着彩又红肿着的脸可能诠释不出“风轻云淡”四个字。
尤亦寒的眸光似被风拂过的水面,泛起微波。向来都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他,今次却是率先开口,“叶随风,你一定要这么丢人现眼地引入注目吗?”
叶随风早已料到他开口说出来的一定不是什么让自己痛快的话,微微地笑了笑,却扯疼了伤患处,最后龇牙咧嘴地说道:“所以呢?我丢不丢人,现眼不现眼,引不引人注目,又跟你何干?你若觉得曾经跟我是同窗这一点丢了你的人,倒不如离我再远一点。”
尤亦寒脸上虽说还是冷淡的,眼中却波动得更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伸着手轻声言道:“给你,擦擦吧。”
叶随风眸光凝了凝那个手帕,而后大大咧咧地用手背蹭了蹭流了血的嘴角,摆了摆手,“不必了。”
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嘴角却不顾疼痛地往下耷拉,心里是被打翻了的五味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