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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怎么可能……”
叶随风像是被一记重拳击中,半天都缓不过劲儿来。
尽管季秋说得言之凿凿,叶随风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会是四皇子和永昼动的手脚吗?还是他们也被什么人给蒙蔽了?”
季秋摇了摇头,“若是四皇子一方调查,这个结果或不可信。可这当中还有晏国公的世子协理,他可不是任人蒙骗的泛泛之辈。况且晏国公德厚流光,又素来赏识镇远将军,八皇子也是十分敬重镇远将军。于情于理,晏国公世子都不会去刻意抹黑污蔑镇远将军的。”
听季秋的言下之意,四皇子倒是很希望镇远将军栽跟头,那么身为八皇子一派的永昼便必然不会顺了他的意。可最后查出的却是这么个结果,那便说明关于镇远将军身世这一条这极有可能是真的。
叶随风有些丧气,无力地坐了下来,疲软道:“即便如此……即便镇远将军身上真的有西宛的血统,也并不代表他一定会倒戈相向,相帮西宛啊。”
季秋点头,说道:“少主也是这个意思,他虽与镇远将军相交不深,但寥寥数面也感觉镇远将军并非是背信弃义、卖国求荣之人。因此他在得知此事之后,便立刻动身去暗中寻觅镇远将军踪影,想要先了解事实真相再定夺接下来的计划。”
叶随风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床铺,关切地问道:“他……他的伤已经好了吗?这么连日奔波身体受得住吗?”
季秋脸色一黯,眼中竟流露出几分忧色。“赤火劲力一刺,几近贯穿,又哪里是短短几日便能痊愈得了的?可镇远将军的事又是十分的迫切,片刻也耽搁不得的……少主是说什么都要亲去,任谁也劝不得。”
叶随风心紧紧一揪,仿佛是被一颗被人紧紧捏住的柿子,捏到汁液横流。
她狠狠地咬了咬下唇,舌尖品到一丝血腥滋味。
“你可知道他去往哪里?我……我也要去看看。”
季秋一怔,说道:“镇远将军现在被朝廷列为头号要犯,少主之意,是不想要小姐牵涉其中……”
叶随风苦笑一声,“当时拯救贺大人家眷时候我也不曾彷徨过,难道这一次我会怕吗?他都不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季秋听其语气古怪,生怕叶随风又误会了宇文述学,连忙出言分辩,“少主并非对小姐品行有所怀疑……只是这一次非比寻常,此乃叛国罪,即便朝廷不施以重责,他也会被天下芸芸众生撕成碎片的。少主不想小姐趟这浑水,完全是出于一片爱护之心啊!”
叶随风闭了闭眼,长叹了一口气,声音低哑道:“我知道……可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袖手旁观、置身事外呀!我知道我力量渺小,或者还是负累,可若真的就这么划清界限,我心里会有一个永远也解不开的结,连自己都会轻看自己。若将军真的是被人冤枉,让全世界都误会了他,哪怕多一个人也好,我也想让他知道,还是有人打从心底相信他,感激他。就算只有荧荧之火,我也希望能够让他的心少凉一分。”
季秋盯着叶随风坚定的双眸,须臾间便已经确认了她的决心。
“少主已经去了几日了……不过一直有靠红隼传递消息,他此刻……”
季秋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屋外传来长风迫切的疾呼:“季秋,季秋,少主回来了……少……”
季秋循声走了出来,叶随风也探出门半个身子,四目紧盯着匆匆急来的长风。
长风目光触及叶随风的一瞬间,立刻闭嘴收声,一脸大事不好的模样,不尴不尬地一笑,“叶姑娘也在呢……”
叶随风心里一阵好笑,她的住所,她在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叶随风自然也知道,长风定然是被宇文述学下了封口令,可她不会轻易被长风转移糊弄过去。
“长风啊,你说宇文述学回来了?他现在在哪里呢?”
长风是个直肠子,心思简单明了,没有那么多勾勾绕绕,他双眼明显地四下游移起来,嘴上也开始磕磕巴巴,“少主啊,他还有几日路程才回。”似是不太会说谎话,潮红一下子从脸窜红到了脖子根,耳朵也爆红起来。
“别瞒了,编得又不像。还是连你也信不过我?”叶随风故作一副受伤的模样,惹得长风更慌乱了,眼睛既想看叶随风的反应,又不敢正面直视。
季秋也帮着叶随风说道:“不必瞒着小姐了,有话直说吧。”
从长风的脸面上就能看出他的内心历经了一番纠结,最后他还是无奈地叹气道:“少主的确已经回来了,不过人还没进城,他此刻正落脚在城外已经荒废的碧落村一户废弃的酒家。”
叶随风一个激灵,忙不迭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入城?难道说他的伤势恶化,没力气走回来?”
长风连忙安抚道:“少主伤势……还好,并不是因为这个缘故。”
他蓦然放低了声线,“镇远将军也回来了,少主不敢将他贸然带入京城,只好暂且安顿在碧落村。我是回来让季秋收拾些衣物干粮的。”
季秋听到这个消息,偷偷地垂下了头,往后撤了一步,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叶随风拉了拉她发凉的手,低声道:“我既然留你在身边,就是全心全意相信你的,宇文述学亦然。”
她快速地瞥了一眼眼睛呆愣愣看着她们二人说悄悄话的长风,又低声道:“搞不好宇文述学根本就没有对其他人提起过,所以你也不必心生芥蒂。如果你仍然对过去的事情心中有愧疚的话,那就应该更加坦荡,做好你认为应该去做的事情。”
季秋眼睛登时明亮了起来,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么此刻季秋的心扉也应当是豁然开朗的。
安下了季秋的心,叶随风就让她赶紧去收拾些能用得上的东西,然后又转头问起了长风,“镇远将军,怎么会回来的,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还是说他也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