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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随风发觉话题已是越扯越远,再继续这么鬼扯下去,怕是就是“驷马难追”了。
更重要的是,再继续聊火锅她的口水就能给宇文述学他们家洗地板了。
晚上赶着开戏剧社的大会,她就没吃饭,后来诸事繁多,她更是把吃饭这事儿抛到脑后,现在说到吃的上来,她方觉腹内饥饿,咕咕作响。
于是她速速转移话题,忍着肚饿,讪讪道:“然后咧,先皇帝有太子怎么还能轮到璟王做皇帝?”
“皇太子早夭,去在了先帝前头。”
叶随风叹道:“是你的,怎么也是你的,不是你的,怎么都不是你的。有些事情好像是注定的,就像是璟王,先帝千防万防,还不是要轮到他做皇帝。”
“这也是人之常情。”
“我说你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知道啊,江湖包打听?”叶随风狐疑地打量着宇文述学。
“在下……”宇文述学语出迟疑。
叶随风立马道:“不方便说就不说吧,我也无意窥探你的秘密。”
“告诉姑娘也是无妨。在下乃是盈虚门门主之子,宇文述学,表字顺知。”
叶随风心里暗暗吐槽,顺治?我还康熙咧,呸呸,我还皇太极呢。当年学语文时候,最讨厌文学常识,背诗歌背文章还说得过去,古人那一长套又是字呀又是号的,还有什么绰号史称,实在是麻烦的很,又不是搞地下工作,那么多名号作甚啊!
“盈虚门是……”是个什么鬼?
“盈虚门网罗天下之讯息以出卖,亦承接各类任务,门内自有一套行事准则,在江湖上颇有分量。”
叶随风心道:这不就是特务组织嘛?还真是地下工作者,失敬失敬!
“怪不得,怪不得你什么都知道。他们都叫你少主,未来你就是门主呗?所以你弟弟才要害你?”
宇文述学眸光一黯,怔了一怔,方才缓缓说道:“在下虽为长子,却已失了继承的资格。”
字字泣血,句句伤心。
为什么?这一句痴缠在叶随风的嘴里,她却吐不出来,她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必然又是包裹在血与泪之中。
“只不过,你既然已经失去了继承权,为什么你弟弟还要迫害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在下虽说当不了门主,盈虚门中却始终有在下的一席之地,他向来行事必是要斩草除根,永绝后患的。更何况,他还有别的想从在下身上获得的好处。先妣在世时江湖人称‘金算盘’,她给在下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产……”
“你这弟弟够狠的,完全没有顾念兄弟之情啊!他叫啥名啊,我以后路上遇见他,得绕路走才是。”
“他名为宇文英羽,字卓翎。”
“……”叶随风翻了个白眼,无语问苍天。
别的不说,他们兄弟俩这名是真的挺招人恨的。
不知道他们家有没有什么物理化学地理政治的,起这些倒霉名字不怕被众筹灭口吗?
叶随风暗搓搓地想:若是把他弟弟给暴打一顿,四六级会不会轻轻松松就过了?
不过她是不敢动手的,他弟弟听起来是个狠角色,碰他一个手指头,只怕会把自己挫骨扬灰。
叶随风想到一个问题:“你这又是名又是字的,回头又一个江湖人送绰号,我该叫你哪个好呢?”
她隐约记得老师曾经说过,古人同辈之间好像都是叫字的。
宇文述学温柔地说道:“叶姑娘喜欢叫什么都是无妨的。”
叶随风回之一个闪亮亮的微笑:“还是叫你大名比较习惯自在。你也别姑娘前姑娘后的,太生分了,叫我名字吧,随风……”
“随风……”宇文述学定定地看着她,樱色的嘴唇上下轻碰。
这一声呼唤,终于让叶随风切身体会了何为“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清越嗓音,余音悠长,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古人诚不我欺,大家就是大家,能将声音之美描述的淋漓尽致,若是没了这一句,叶随风心里便只剩下“好听,真是太好听了。”
“随风……那么你呢?”
“什么?”叶随风兀自沉浸在绕梁余音中,听闻宇文述学的问句,脑子一时还打不了弯。
“随风,你究竟是何许人?”
叶随风慌乱地躲避着他满是真诚的目光,额上垂下的乱发遮蔽了她的眼睛。
“对不起……现在我还不能说。”
血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实在不敢妄言。
“无妨。”他嘴里这么说着,可他的眼里明显的闪过一丝丝失望。
真情坦白却换不来同样的坦诚,任谁都会灰心失望的吧。
叶随风咽了一口苦涩的唾液,她是吃了黄连的哑巴,谁也不知道她的心头苦。
她的手颤了几颤,却没能握住宇文述学的手,她心里空落落的,只怕因此隔阂,与他越离越远。
“我不是不把你当朋友,你要相信我,我有不能说的苦衷。”
我是怕害了你。叶随风两只手在胸前搓来绞去,皮肉发红了,却依旧冰冷。
宇文述学轻轻拉开她纠缠在一起的双手,停止她继续折磨它们。
“我说无妨。”他用温热的大手覆上她冰冷的手,“英雄不问出处,朋友相交亦不问过往,但求真心。你的真心真情,我能感受到,你是谁已无关紧要,因为我知道,你就是你。”
他有一双洞察人心的眸子,他有一双温暖人心的眸子。
叶随风眼上蒙了一层雾水,声音却无比坚定道:“有你这一言,我无悔来此地,更无悔认识你。”
叶随风抬眼望向那温情脉脉的眸子,此刻正光华夺目。
叶随风舒心地笑了笑,“好啦,从你这个包打听这里听到了不少内幕八卦,我也满足啦!你还是个病人,总不能这样一直吊着精神陪我瞎聊,还是多多休息才是。”
叶随风轻轻抽出了双手,一阵凉意蓦然袭来,她微微动了动手,有些眷恋那不属于她的温度。
“无妨……”
叶随风打断他:“有妨有妨,细水长流点才好,总不能一次就把你给掏空了。”说罢她脸微微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