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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随风凝注着斐玥公主带来的画像,其上之人细眉窄眼,脸盘瘦削,相貌普通,平平无奇,横看竖看也不像是什么武功高强之人。叶随风心想,或者是其人善于隐藏?或者是画师未将精髓画出来?
叶随风接过画像,言道:“我托宇文述学搜罗一下这个人。”
“宇文述学……?”斐玥公主睁大双眸,疑惑地看着叶随风。
叶随风心道一声糟,讪讪道:“就是算术啦,算术是他的小名……”果真是不能随意扯谎的,当时为隐瞒宇文述学的身份,她随口胡诌了一个名字糊弄斐玥公主,结果方才一时给忘记了。
斐玥公主双眼微眯,“你跟他如此亲昵,竟可以直呼乳名吗?”
叶随风尴尬地笑了笑,扬了扬手,掩饰自己的心虚,“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了,正事要紧……”
斐玥公主眯着眼看了一会儿叶随风,却打算不跟她多计较了,又说道:“蔡捕头已经差人在京内及周边村落,紧锣密鼓地开始搜查此人下落了。亦联络周边郡府,配合一道搜查。想来不日就能有结果。”
叶随风却不如斐玥公主那么乐观,之前宇文述学的分析,字字句句还在耳畔回旋,她心里隐隐觉得宇文述学说的才是正确的。退一万步说,便是她的推理是对的,那这个小厮真的就是恶贯满盈的赤火吗?若真如此,只怕苍茫天地间,他早就已经不知道隐匿到什么地方去了。
令叶随风没有想到的是,当日下午这个守门的小厮便被差役在城郊的一户农家中给逮到了。
待到次日,叶随风和斐玥公主才得了机会,亲自会一会这个有这重大嫌疑的守门小厮。
刚入刑室,正巧看着八皇子面色不佳地往外而去。
斐玥公主一愣,随即问道:“八哥,怎么了?你去哪?”
八皇子脸色泛青,目光浮光掠影般地扫了一眼叶随风和斐玥公主,便瞥到了一边去,轻声道:“这件事,我不适宜插手了。”
叶随风心头微跳,诧怪地看着八皇子,却没能在他面部上看出端倪。
莫非审讯已经有了结果?
叶随风脑子还没思考出个结果,八皇子便决然而去。
叶随风看着他的衣袂生风的背影,感觉他似是带着薄怒和淡淡的失望,却不知是因何而起。
叶随风见到画像上的小厮时,他已被严刑审问过一遭了,脸上挂了彩,看不太出原本的模样,被吓得哆哆嗦嗦地颓唐在地。
跟拂袖而去的八皇子不同,蔡捕头面露悦色,见着叶随风二人也是眉目含笑,喜不自胜。
斐玥公主仰着头,睥睨着蔡捕头,言道:“可是审出来了什么结果?”
蔡捕头大约是知道了斐玥公主的身份,丝毫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言道:“堂下之人名曰郑括,是王尚书府上守门小厮。据他供词所言,案发当夜,他玩忽职守,溜到风月之地饮酒作乐,大门未下钥,给自己留了门。没成想,大雨阻路,他被困于风月之地。待他回到王尚书府中之时,惨案已然发生。他自知因自己疏忽造成数十人罹难,内心惧怕,趁夜逃窜,躲到城外亲戚家避祸。”
叶随风心道,原来他并不是赤火,他只是因为不负责任,而无意中作了赤火的同党,为赤火预留了这扇罪恶的大门。
斐玥公主眉梢不悦地上扬,“所以呢,费了半天工夫,就抓住了这么个因为擅离职守而侥幸逃过一劫的家伙?赤火呢?”
虽是察觉到了斐玥公主的不悦,蔡捕头却不慌不忙,依旧笑如春风,“贵人勿急,小人这还没有说完呢。经小人审问得知,他跟六皇子殿下府上的大总管有亲缘关系。”
斐玥公主眉头阴云逐渐扩大,她蹙着眉,眯起眼睛看着蔡捕头,不明白他兜来绕去到底言下何意,耐心却在渐渐消失。她声音冷硬言道:“这跟本案有何关联?”
蔡捕头答道:“贵人有所不知,王尚书的夫人原本是六皇子殿下的总管郑宽未过门的妻子。王尚书横刀夺爱,致使郑宽未婚之妻退婚,另嫁旁人。郑宽心有不甘,奈何身份背景均不敌王尚书,从前得空便趴在王尚书府邸院墙顶上偷窥,而后王大人将院墙加高,令郑宽怨愤更深。这才动了买凶杀人的念头,引发了这场惨案。”
“买凶杀人?”叶随风惊呼道,“蔡捕头,你有何证据?不能单单因为二人有仇怨在前,便主观臆断啊。”
为情杀人全家,这也太丧心病狂了。
“证据在此。”忽闻一道高亢男声自外而来,叶随风循声望去,见一身着朱红官服的年轻男子款款而来。
男子姿容颇俊,气度不凡,手执一卷册子,雍容而来。
蔡捕头连忙行礼,“卫大人!”而后又对斐玥公主二人介绍道,“此乃京兆尹卫渊卫大人。”
叶随风抬头看向卫渊,他一双雪亮的眼睛也正望着叶随风,那眸光不寒不暖,不凌厉也不温吞,却莫名让人心生畏惧。
叶随风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对其言道:“我乃是陛下钦点的妙人令叶随风。”说完,叶随风总觉得承恩帝现场给她胡诌的这个官职名莫名的羞耻啊,感觉一点也不霸气!
卫渊微微颔首,“叶女官之威名,下官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叶随风没有把他不走心的溢美放在心上,她心里明白,这是例行的商业互吹。
“卫大人亦是风度翩翩。”她亦不走心地随便一赞,“卫大人方才说,已有证据,不知是什么?可否给小女子一观?”
卫渊扬了扬手中的册子,说道:“此乃兴丰钱庄的账本,郑宽曾于案发前几日取用两千两,且秘密出京数日,仅此二项,下官便可将其带来询话。只不过碍于六皇子的关系,下官不方便径直上门请人,须得层层上报,交由上峰定决才是。”
虽是有作案动机,有作案条件,也有作案的时间,可叶随风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