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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那位妇人与叶随风的妈妈的年纪相当,叫阿姨叫大婶都叫得,可叶随风一声违心的“姐”却叫的妇人心花怒放。但凡是女子,大概都是希望是年轻貌美的,即使明知道对方所言违心。
妇人笑眯眯道:“姑娘,有何事?”
“我跟您打听一下,您和隔壁的廖家可有来往?”
妇人摇头:“这家人搬来时日不长,不过一年多些,素日里除了下人外出走动,主人家鲜少出门,搬来这么久连个照面都没有。啊,不过他家小姐却是喜动的,常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出门。唉,也真是凄惨啊,女儿才无辜被害,家里又意外失了火。”
“意外?”
“官府的人是这么说的,说是烧纸钱不慎引起的大火。我们家还去救了,那大火好似长了腿插了翅,呼呼地到处乱窜,你瞧,我们家的院墙都给烧坏了。”
“关于他们家,您还知道一点什么吗?什么都行。”
那妇人听闻此言,八卦之魂似乎觉醒了,她走上前一步,看了看左右无人,凑到叶随风耳前,用手一挡,标准的说闲话姿势。
“他们家呀,特别富裕,出手阔绰,虽然不知是何缘由与咱们这些破落户为邻,但是终究跟咱们是不同的,人家家中吃的用的都不是凡品。”
叶随风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您不是说跟他们没有来往的吗?又怎么会知道人家里吃什么用什么?”
“他家下人采买都打我家门口过,我自然晓得。”
妇人眼神暧昧道,“还有啊,他家门口还常常停着一辆极其奢贵的马车,却不是廖家的车。那车身都是金丝楠木的,车幔都是上等的丝绸,流苏上都缀着宝石。那宝石啊,颗颗晶亮剔透,便是在黑影里都闪闪发光,直晃人眼啊!寻常里根本见不到这般华贵的车。”
妇人掩口而笑,“我有几次不经意撞见廖小姐偷偷摸摸地上车,可惜的是却无缘一见车上的公子哥究竟是哪家的少爷。”
叶随风疑惑道:“您怎么会知道,那马车上的一定是个男子?”
妇人眉开眼笑道:“妾身也是从那二八芳华的年纪过来的,眉目含春,浓妆艳裹的女子,不是为了会情郎还能为了什么呢?总不能是见家中长辈吧?”
叶随风自然知道那种心情,恋爱中的人总是恨不得将自己最美的一面再锦上添花之后才展现在爱人的面前。
即便世界是灰白的,在沉浸于爱海中的人看来也是五彩缤纷的。
不过这大概是两情相悦的幸运儿才会有的感受吧!在她这样长久单相思的人眼里,却恰恰是相反的,多姿多彩的世界黯淡无光,而惟有那一人是璀璨生辉的。
明明已经放弃,明明已经打算重新开始,原来也只是自欺欺人。
叶随风目光低垂,嘴角涩涩一动,强迫自己赶紧从无休无止的忧伤之中跳脱出来,回归到案情中来。
“您说的都对。”她声音低沉,情绪已然沉到谷底,“还有什么别的吗?”
那妇人笑呵呵道:“再就没什么了。毕竟我们两家人向来没什么交流的,我也不曾趴在墙头偷看人家,哪里能知道那么许多呢?你说是与不是啊?”
叶随风尴尬地笑了笑,心道: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想来这种事儿她定是没有少干。
叶随风带着斐玥公主回到了风香居,饮用了几杯芳香无比的茶水,斐玥公主才恢复了些许活力。食欲也不错,一连吃光了几碟子小菜,看来真是饿了,狼吞虎咽的,举止全然没有公主该有的优雅。
斐玥公主打了一个饱嗝,自己也羞答答地,红着一张脸说道:“竟然在你面前失了仪态,不知怎么的,感觉你特别亲切,在你面前能露出私底下才有的模样,这也许是因为你长得实在与梧桐太像的关系吧。”
斐玥公主大口喝下一杯茶水,长舒一口气,继续道:“你也知道,我随父皇流……不,是游学,在怀南游学,这几年才回到京城。怀南荒远偏僻,无拘无束的,规矩仪态自是比不了京城中的大家闺秀。”
“公主率真,不戴着虚伪的面具过活,这样很好啊,活的潇洒痛快。”
斐玥公主听到叶随风这话,却垂下头,像是一朵枯萎的花朵。“随风啊,迈入了这个高不可攀的圈圈里,潇洒痛快地生活已然成了奢望,不伪装、不覆着假面反倒是不对了。更有甚者,不但要戴着一张假脸,还要戴着很多张假脸,不一样的场合、不一样的身份换上不一样的脸。我变成了今天这个身份,一切已经由不得我选了,我只是在适当的范围内,尽可能的让自己趋近于潇洒一点。如果能够选择,我宁愿在山坡里畅快的跑跳,而不是被圈在高贵华美的宅子里装成另一个我不认识的人。”
叶随风听斐玥公主一席话,感慨良多,芸芸众生,贵如公主,平凡如她,全都逃不过“身不由己”四个字。
正在叶随风与斐玥公主吃吃喝喝,谈天说地之时,宇文述学挟一身清尘与清风回来了。
叶随风观其神态,察觉他眉拢轻愁,目含迷惘,心里想道:难道是查案不顺利?
于是她小心翼翼道:“你这跑了一趟,可有什么收获吗?”
“我猜想,那场火灾并不是意外。”宇文述学口气凝重的抛下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宇文述学席不瑕暖地忙活了一整天,别是饭食,就连水也没饮下一滴,话一出口竟是无比的喑哑。
叶随风见状,连忙为他到了一杯茶水,吹凉了送到他手心里,“先喝点水,你听听你那嗓子,都快冒烟了。”
宇文述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缓缓地饮下茶水,给只会牛饮的二人组亲自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姿态优雅。
“你为什么说……廖家的那场大火不是意外?官府不是已经有定论了吗?”叶随风接过他喝完的杯子,着急忙慌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