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结解开了,唐秀婉瞬间恢复了精气神,和杨景福一起出门买菜。
屋里就杨小雨和徐欣两个人。
徐欣在客厅和阳台转了一圈,站在电视机面前,抬头看着墙上面挂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这张照片明明有四个人,可我来多次,怎么从来只见到三个人,这个男孩,是你弟弟吧?”
他没回来都看到这张照片,心中很好奇,却以为杨家有什么难言之隐,长辈在家的时候不好问出来。
杨小雨本来心情不错,看到全家福里面那个笑容阳光灿烂的大男孩,心情突然就急转直下,“他是我弟弟……我不想说他,看到他就烦!”
看到照片就烦,而不是悲伤,看来没有英年早逝这么悲惨。
徐欣也就大胆的问道:“怎么了?”
“他就是个开车的,一天天神经病一样!”
“出租车司机?”徐欣觉得各行各业不分贵贱,“不管是货车司机,还是滴滴司机,或者铲车司机也好,都是光荣的劳动者!”
“呵呵……”
杨小雨冷笑一声,不想多说了。
似乎在这个家,说起弟弟,就是一件犯忌讳的事情。
杨景福和唐秀婉买了一大堆菜回来,凉菜、热菜、炖菜,忙活了大半天,整了一大桌子。
“来,咱爷俩今天必须喝点!”
杨景福还特意买了一瓶好酒,亲自给徐欣斟酒。
徐欣自小家教一直挺严格,哪能让长辈给自己倒酒,连忙接住酒瓶,“我来我来。”
三杯酒下肚,身体热烘烘,脑子也活泛了起来。
“我去省散打队已经一个多月了,在那边有不少老朋友,私下已经沟通过了,本来想着把你安排到省散打队,当个助教,平常给队员们当陪练。工资不高,一个月几千块钱,不过好处就是稳定。”
杨景福对于徐欣的工作问题,一向比较上心,“不过你不但懂散打,还懂绘画,至于怎么选择,那就看你的意愿了。”
“您这么照顾我,我得敬您一杯!”
徐欣酒量不大行,但是酒桌文化和气势不能弱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还不忘提醒一句:“我干了,您随意。”
看不起人是不是?
杨景福没有任何犹豫的一口闷下去。
中午每次午饭,徐欣是空着肚子,就为了等今晚这一个大餐,一点不客气,筷子翻飞,吃得满嘴流油。
一桌子菜,愣是把他一个人吃了大半。
心满意足的离开了杨家。
杨小雨主动牵着他的手,走在小区的小道。
感受着她的手指纤细,手掌柔软,徐欣走得很慢,迷醉的神情,也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美人令人陶醉。
“谢谢你。”
走了许久,在一处园林,杨小雨拉住他的手停了下来。
“谢什么?”
徐欣转过身面对她,有些没搞懂状况。
“你的宽容大度,谢谢你没有责怪我妈妈。”杨小雨今天再次见到母亲脸上祥和的模样,她知道母亲这些日子以来积压的阴郁已经一扫而空。
“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徐欣心里当真没当一回事,“再说了,一幅画而已,以后你还想要的话,我还可以画更多一模一样的画给你,我们就把以后的画取名为《现代农耕少女》一二三四……”
啵!
在徐欣毫无防备的说着话的时候,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不是因为夜风灌进了嘴里,把话语堵住了。
而是因为一张鲜嫩的嘴唇,突然发动袭击,把他的嘴给严丝合缝的亲住!
哎哎哎……
不带这样的!
好歹给人点心理防备!
这个女流氓!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徐欣想要转身逃跑,这是本能的反应。
不过意识到袭击他的人是杨小雨之后,他就转变了态度,变被动为主动……
这软糯的触感!
不要停……
“嗯?”
杨小雨一把推开徐欣,月光从树梢透射进来,照在她那张微微愠怒的娇美容颜。
她贝齿轻咬,恨恨道:“你又耍流氓!”
“怎么了?”
徐欣表现得很无辜,“我这次没有捏你屁股,我发誓!”
情到浓时,他的双手不由自主的上下摸索,然后拖住了最为丰腴的部位。
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趁手。
“你的手指怎么回事!”
杨小雨有些愤恨,又有些娇羞:“你的手指还掏了一下,掏什么呢?”
徐欣一阵错愕,回想了一下刚才的动作,不确定道:“掏……粪?”
这夜色一点都不撩人。
……
唐秀婉刚在办公室坐下,方渊就抱着一大堆画卷进来。
“你的身体恢复好了?”他把画放进了墙角的大陶瓷罐。
“好了,从今天开始正式回复上班。方院长,我之前请假是七天,实际上我休息的时间更长,该扣工资扣工资,还有这个月的绩效工资没有我也没有怨言。”
唐秀婉感觉浑身轻松,恢复了以往的神态。
“这些都不重要。”
方渊拉了张椅子坐在唐秀婉的对面,“我听说你把《现代农耕少女》那幅画给要了回来,不打算参加国家美术展览了?”
“不参加了。”
唐秀婉摇了摇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利对于我来说,其实以一个沉重的枷锁。这些天病了一场,反而想通了。我这个人,还真是淡泊名利。”
“你这么想,也对。”
方渊深以为然的点头。
做艺术工作的人,心态很重要,不能急躁,不能太急功近利。
不过有一事,他更加困惑:“我今早听校办的人跟我讲,你把评职称的资料也给撤回去了?”
“是的,我刚刚从校办回来。”
唐秀婉扬了扬厚重的资料袋,笑道:“不评了,忙了这么多年,突然想通了,教授不教授的,其实又有什么关系呢?过不了几年,我就退休了,以后就要纵情山水,恣意人生。”
“评上教授,退休工资都要高点!”
“搞不到哪去。”
“你这么做,我实在是想不太明白。”
方渊倒也不太过多干预别人的私事,今天过来问问而已。
他指了指刚才抱过来的一对画卷,“那些画都是你前段时间放在各个画廊寄卖的作品,前些日子你不在,我自作主张帮你把画收回来了。”
“谢谢你,老师。”
唐秀婉知道方渊这么做的目的。
她的话在省美展获得了银奖,至少在市内,她的名声在圈子内肯定是传开了。
相应的,她的身价也好,咖位也罢,也是水涨船高。
在画廊寄卖的作品,以前挂出去的价格基本是一幅两三千元钱,现在这个价位,已经不合适了。
人靠衣装马靠鞍,艺术家靠的不仅仅是高超的技艺,也靠名气。
“客气啥。”
方渊站起来,指了指门外:“我把你的画取回来,那些画廊的老板听说你来上班了,也都跟了过来。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跟他们谈谈。”
“好的,老师您慢走。”
唐秀婉把方渊走出门,迎面就有十来个人涌进了办公室大门。
“小小礼品,不成敬意。”
“这是名山名寨的古树茶,您尝尝。”
“我都来八回了,可算见到您了!”
差不多十位画廊老板,同时登门拜访,一时间办公室显得热闹非凡。
每一位来客都是满脸堆笑,甚至有人习惯性的掏出一包名贵的烟给唐秀婉递过去一支,被拒绝之后叼在自己的嘴角也不点燃。
对于大家的热情,唐秀婉表现得很平静,“对于你们的来意,我非常清楚,大家请坐。”
大伙刚坐下,有人又站起来嘴巴连珠炮似的:“您是不知道,您把寄卖在我们那里的话取走之后,不少人艺术家,还有不差钱的藏友,都纷纷过来询问你的画有没有卖!您是不知道,您的画,现在又多么抢手!”
“他们以前来店里逛过,谁能想到,您能的省美展银奖!这一下,您的话就值钱了。”
“拍大腿后悔也没用,他们现在想买,还是以前的价钱,哪能行!这世上就没有便宜的事情!”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把憋在肚子里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
唐秀婉知道这些商人此番过来的目的,无非是看上了她最近声誉暴涨所带来的商业利益。
说白了就是钱。
她并不反感谈钱,指着刚才方渊刚放下的画卷:“从你们那里拿来的画,都在那里,我家里还有一些不错的画,如果你们觉得还行的话,往后还可以继续在你们那里寄卖。”
一听这话,画廊老板们顿时喜上眉梢。
他们就怕唐秀婉得奖了,名气起来了,越发的爱惜羽毛,不轻易卖画。
有很多名气很大的画家,其实是不大轻易让自己的话流入市场的。
对于这类人来说,市面上出现的画越多,他们的的画也就越是贬值。
可那些价高的画,需要通过拍卖的那些名贵画,也轮不到他们分一杯羹!
愿意卖画,那就好说!
“价钱方面,”唐秀婉看着这些画廊老板:“你们看现在是什么行情?”
“你的画现在肯定是涨价了!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一幅画两三千的,那也不符合您现在的地位!”
“多少合适?”唐秀婉直接问道。
“您也知道,那要看画的尺寸,还有画的质量。”
“确实是这样,不过一幅画五万八万的,肯定不算是很高的价钱。”
“咱们先看看画,给每一幅画估值一下,然后大伙协商一下,该怎么分配。”
……
等到这些大陶瓷罐里树立的画卷被一扫而空,唐秀婉的卡里也多了一大串数字。
以前她的画不好卖,都是在画廊里寄卖。
现在这些老板直接就花钱先把她的画买了下来,当场付钱,出手阔绰!
“九十万。”
她算了一下,数目对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