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欣没地方跑了。
十几个目光凶悍的人,把他团团围住。
他拿着手机,愣了几秒钟,故作镇定的挂断了杨景福的电话。
“呵呵。”
他对着大家露出一丝尴尬的微笑。
实在没办法,他不是一名专业的侦查人员,也没有敏锐的嗅觉,甚至于手机都忘了调成静音。
若不是这些岗哨的人疏忽,他甚至都进不来。
“你是谁,来这里做什么?”
他们拿着棍棒铁器,在慢慢的靠近,随时对着徐欣的脑袋抡下去。
“老板,我是来找老板的!”
徐欣靠着厂房墙壁,退无可退。
“我就是老板。”黄姓青年站在人群的后面,满色狠厉,“你找我什么事?”
“我手里有一批钢材,从建筑工地那里拿出来的,全新的螺纹钢,我想卖给你们!价钱方面,好商量!”
“螺纹钢?什么来路?”
“什么来路你就不要问了,就问你敢不敢收?”
“你偷工地里的钢材吧?”
“就问你要不要?”徐欣故作镇定,脸上有着紧张的神色,有些不耐烦:“不要算了,我去找下一家!”
说罢,他朝人群直面走了过去,大摇大摆的挤开拿着棍棒的人,朝废品回收厂的大门走去。
刚准备加快步伐逃离是非之地,身后响起了一道狠厉的声音:“你从哪里进来?”
徐欣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答道:“从大门进来的,你们没一个人招呼我,开门做买卖,也太不给面子了……”
“打!”
一声炸裂的呼喊响起,十几个青年拿着棍棒冲了过来。
砰砰砰……
饶是徐欣拥有不俗的散打功底,后背仍是不可避免的挨了几棍,骨头都快散架了。
还好正面的攻击都躲开了,头部也没有遭到攻击,还从一个人的手里抢夺到了一根铁棍,反手撂翻了一个人,冲出重围,夺门而逃。
一路逃到街道上,那些歹徒再也不敢胡作非为,选择退回了废品回收厂。
“很能打的一个人,身份恐怕不简单。老板,现在怎么办?”
“妈的,肯定是警察!”
黄姓青年往地上啐一口,“东西不要了,所有人马上离开,今天之内,必须出省!”
厂房内各项设备都没有关闭,所有人撒腿就跑。
这回真是出大事了!
老窝都暴露了,不可能还瞒的过去!
……
徐欣忍着背部的疼痛,到了主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刑警大队。
掏出手机,连忙回拨杨景福的电话。
“小欣啊,你怎么回事,我在高架桥这边等你半天了。”杨景福纵然是宽容大度,等的也是很不耐烦。
徐欣喘着气,顶着后背的钻心疼痛:“我在前往刑警大队的路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廖队长汇报!”
“出什么事情了?”
“我有假烟案的重要线索!”
“我直接跟廖队长联系!你自己去找他们,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到,你等我消息。”
挂了电话,见到廖文伯和元阳兵的时候,只是过去了半个小时。
“我听老杨说你有假烟案的重要线索?”
廖文伯既然答应了海关缉私的请求,那肯定是要全力以赴的。
按照假烟案的性质,一般是有海关缉私牵头办案,若是真要市区配合,也都是要经侦大队的人去帮忙。
可谁让他跟海关缉私的刘朋关系莫逆,而且别人也知道他们刑警大队的办案能力在全市那都是响当当的名号。
这里是一个会议室,会议室正中央摆放着一个黑板,上面贴着假烟案的诸多线索。
他们刚才显然正在进行密切的交流案情。
海关缉私的人也都在。
大家脸上的表情都不太轻松。
这个案件,实在是很棘手。
过去半个月,他们的调查目标一直放在海关方面,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
今天又查到了一万五千条假烟,在闹市之中,所有相关人员全跑了,现在一个没抓到。
抓捕工作紧张开展,实在不行,下一步可就要进行全城封锁搜查了。
上面的领导要求尽快破案。
可这个案件,主要的犯罪人员,假烟运输渠道,制假窝点等等关键的因素,都还没有发现。
真要到了结案那一步,恐怕来日方长。
恐难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
所以,大家这才愁眉不展。
听到有人主动过来提供线索,大家顿时群情振奋,直接把人请进了会议室。
徐欣拧着脸,忍着背部的疼痛,直言道:“我找到了制假窝点!”
“制假窝点?”刘朋抬头看了廖文伯一眼。
按照他们之前的分析,这个假烟案,基本可以确定制假窝点在境外,是通过货轮进入海关,瞒天过海骗过了检查。
刚才的会议,有一个议题甚至已经提到一旦找到境外的制假窝点,向上级申请,启动境外的协助调查。
怎么就出现了制假窝点?
“慢慢说。”廖文伯给徐欣递过去绿茶。
“不喝了。”
徐欣朝大家招了招手,“你们跟我走,没准人还在!”
廖文伯把茶杯往桌上一放,扭头跟刘朋交流道:“刘处,咱直接过去吧。”
“好!”刘朋既有期待,又是担心希望落空。
几辆警车驶进废品回收厂。
下车的时候,大家都闻到了刺鼻的味道,不少人不由自主的伸手抵住鼻腔。
废品压缩机还在工作。
厂房内也不停传出咔嚓咔嚓的声音,里面的机器还在不停地运转。
“行动!”刘朋面色冷峻的下命令。
厂房内早已人去楼空。
警察端着枪,面对空荡荡的厂房,以及正在运转的诸多设备,陷入了沉思。
他们看到了堆积如山的烟丝,也看到了地上散落的断掉的烟头,以及摞在墙角的诸多装着烟条的纸箱。
“人刚走!”
刘朋赶紧安排搜查可疑人员,调取附近的监控,并封锁了现场。
等到一切安排妥当,他走到了徐欣面前,“可以肯定,这里就是制假窝点!”
廖文伯拍了拍徐欣的肩膀,“我记得下午你给我们上散打课,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里。”
“认识?”
刘朋倒是感到意外,没想到廖文伯跟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是认识的,“这位莫非是你们刑警大队新入编的人员?”
“不是。”廖文伯笑了笑,“他叫徐欣,是我们刑警大队请来上散打课的教练。”
“散打教练?”刘朋很是意外,“我知道你常年练习散打。没想到,请了这么一位年轻的教练,还擅长办案,直接就找到了制假窝点。”
“徐欣,你说说看,你怎么发现这里?”廖文伯想不通这一点。
徐欣一五一十道:“从刑警大队出来,我和杨伯伯驾车离开,正好经过你们办案的地点,在围观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可疑人员,所以跟踪了过来。”
“什么可疑人员?”
刘朋和廖文伯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
他们当时也在留意周围的人员,企图找出混在人群中的可疑人员,可惜一无所获。
他们这些老警察都没发现的可疑人员,被他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