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哲的这些话,可不是他自己编的,而是当今诸多书法大家对萧逸作品的总结。
特别是萧逸那富有特点的折笔动作,旁人想要模仿,往往得其形而不得其神,导致画虎不成反类犬的结果。
而眼前这副萧逸的真迹,折笔动作流畅,字形优美,入木三分,让人看了十分的舒畅。
围在跟前的学子虽然不一定见过真迹,但是对于萧逸书法的特点,他们也是知道的。
被周哲这么一提醒,他们恍然大悟,接着便发现了不得了的事实。
“这……这真是萧逸的真迹?《咏菊》原来一直在少东家手中!”
白靖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哲:“周兄,你这竟然还有这等宝贝……”
说着,他急忙拍了拍一只正要上前抚摸的手,正色道:“这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大家都退后,可别碰坏了。”
司马刚同时又补充了一句:“这萧逸的真迹,在市面上可是能卖到百万之巨。”
接着又是一阵哗然,大家看看字帖,又看看周哲,不禁主动往后退了几步。
听到大家的对话,高玮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当然是不相信的,腾地站了起来,又走到字帖面前细细看了几眼。
萧逸的字他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但周哲所说的这些,他也是知道的。
这么一细看,他脸上不禁抽搐了几下。
但他依旧嘴硬:“哼,是真迹还是仿品不是我们这些外行人说了算的,把它送到荣宝斋去,那店铺老板说了它是真迹,那才是真迹!”
周哲也不恼,笑着上前,对着高玮作揖道:“高兄可千万别动怒,可别让这副《咏菊》的真假伤了大家的和气。如果高兄喜欢,我今天就把这幅字帖赠予高兄。”
话音刚落,角落里有一个学子小声嘟哝了一句:“那可是百万之巨的字帖啊,竟然说送就送……”
萧逸的真迹就这么送给高玮,周哲当然没有这么傻。
他这么说,心中也是有赌的成分存在,他要赌那高玮此时绝对放不下面皮,不然他的心可真的是要滴血了。
果不其然,沉默了两秒,高玮冷哼了一声,对着王时挥了挥手:“这玩意我才不稀罕,恕不奉陪,我们走。”
说完他便朝门外走去,王时急忙跟了上去,走之前又看了韩硕一眼,只是韩硕并未立马跟上。
韩硕走到周哲面前,轻声道:“还往少东家海涵,千万别跟高兄、王兄一般见识。”
周哲自然不会和他们一般见识,拱拱手应了下来。
韩硕接着对白靖渊说道:“今日谢白兄款待,我暂且告辞!”
白靖渊点头回礼,那韩硕又转向对着司马刚道:“司马兄,那中秋诗会的请帖,到时也记得给我一张。”
说完,他与其他学子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那司马刚一脸诧异,喃喃道:“之前邀请你的时候不是说不去吗?现在怎么又改主意了?”
门外,那辆晃悠悠远去的马车上,那气急败坏的高玮紧紧握住了拳头。
“这周哲,一个厨子,竟然如此嚣张!你不是自诩有才学,懂字画吗?等到了中秋诗会,看我怎么教训你!”
王时在一旁煽风点火:“对,到了那时,咱多叫些文人,不仅要让他当面出丑,更要让他颜面扫地,在汴京城里无立足之地!”
楼外楼的酒阁子内,那宴席也逐渐到了尾声。
众多富商之子对菜品的赞誉,让周哲有了信心,他决定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推出私人订制版金榜题名高中宴、连中三元谢师宴等宴席。
而且每桌宴席均采用套餐形式,不接受单点。
不要九九九,也不要八八八。
每人只需五十八,价格不浮夸!
哼,连广告词都给想好了。
夜深,躺在床上的周哲望了望身旁的白靖渊,依旧觉得这晚有些离奇。
他知道自己今天所做的这些菜品,定会让这些学子无法忘怀。只是他们的反应,却远远超出了周哲的预期。
“我从没想过哪怕是平平无奇的一盘青菜,经过周兄之手,竟然能变成如此的美味。这般一比较,我这些年吃的都是些什么啊?”
“周兄来日若得空,一定要来我府上,帮我指点调教一番那些个厨子。”
几个家里有矿的学子如是说道。
而那韩硕更是对周哲不吝赞美之词,虽然脸上的表情依旧高冷,但在旁人看来已经十分不可思议。
今天所有的菜品都十分的受欢迎,相应的,那些美酒就有些备受冷落了。
有了周哲上次的劝告,这一次白靖渊可是滴酒未沾,其他学子也是浅尝辄止。
周哲看在眼里,心中不禁感慨,这酒水可是酒楼利润最大的来源,如果大家都这么吃,楼外楼怕是都要赚不到钱了。
这么一想,再过一个月左右,先前酿的那批酒应该差不多就可以出炉了。
送走学子们,白靖渊看了看天色,说要在酒楼留宿,周哲自然十分欢喜,不会拒绝。
躺在床上,两个年纪相仿的人自然有诸多的话题,而周哲久违地再一次经历到了卧谈会。
“周兄,我之后回家里去住,平日里可能就没有现在这般自由,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你能回家去住,是和你父亲缓和关系的大好机会,你可别错过了。哦等等,我记得你是宁州人氏,那这么说,你得回宁州去?”
周哲突然翻身坐了起来,看着白靖渊,他之前完全就是忘了白靖渊来自宁州这茬。
白靖渊摇了摇头:“虽是宁州人氏,但我们在京中也有家宅。我这次回去,便是与父亲在京中常住。”
“既然你还在汴京,那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周哲又悠闲地躺了回去,“你出入不自由,那我就隔段时间,上你家拜访去。”
白靖渊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看着周哲认真地说道:“周兄,等时机合适的时候,我就把你引荐给我父亲,带你去见见他。”
“你说伯父啊?不用啊,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周哲漫不经心地回道。
这一次,换做白靖渊腾地坐了起来,一脸惊讶地看着周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