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厚刚洗完澡出来。
叮咚,手机响起了提示音。
他拿起来一看,是温霓发来的闪信。
“我好担心妈咪,如果明天还没消息我们该怎么办?”
“明天也许就有消息了,你现在担心也于事无补,睡一觉养足精神,明天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都会很忙的。”
方厚劝她道。
“如果有事的话,你会不会帮我?”
知道她现在心神不宁,特别软弱。
于是方厚很确定的回复:“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我绝对没问题!”
温霓回了个大大的笑脸,外加一个红唇。
“算你了,那么我就不烦你了,晚安啦!”
方厚回了一个睡觉的图,然后把手机扔到床头,打了个呵欠,闭上了眼睛。
在睡着之后,他做了一个梦。
……
中午时分,阳光明媚。
大屿山的某处,一个低缓的山坡长着几棵很高的大树。
山坡的一侧,则有一间木头搭建的小屋。
屋内。
一个男子坐在一张破旧的木头沙发上,正在不紧不慢的吃着一块面包。
而他在面前的一张椅子上,则绑着一个女人。
女人正是温霓的母亲张美娴。
至于这个吃着面包的男人,自然就是绑架了她的那个男人。
张美娴被用胶布封着口,眼中满是后悔之色。
她当时接到这个男人的电话,说有些秘密要告诉她,约她私下见面谈。
本来张美娴以为是个诈骗电话,本来不想理会,但这个男人在电话中提到了一个女人的名字,说是有关这个女人的秘密。
因此张美娴这才同意和他私下见面。
没想到见面后,就被这人挟持到了这里。
她现在非常后悔,自己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后,也是昏了头大意了。
现在不知道这人要把自己怎么样。
张美娴心中惊惧,正胡思乱想着。
就见那个男人把最后一口面包吃完,然后目光狠狠的落在她的脸上。
“我给你说个故事,死前也让你做个明白鬼!”
男人收回了目光,开始说他的故事。
“二十五年前,有个叫宋如冰的女人,这个女人有个混极道的哥哥叫宋如铁,在这样的环境下,她后来也跟着哥哥成了其中的一员。”
他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后来,她遇到了一个道上的大佬叫温立炎,那年她二十五岁,温立炎四十岁,
温立炎曾经有个妻子,死于一次对头的仇杀之中,他追查了很久,终于查清了凶手是谁,
凶手正是宋如铁跟着的大佬,有一次,宋如铁落到了温立炎的手里,被温立炎说动,成为了他的暗子,后来,温立炎也因此认识了他的妹妹宋如冰。”
男人吐了个烟圈:“再后来,宋如铁为温立炎收集自己大佬的情报被发现,火拼下与大佬共归于尽,算是为温立炎报了仇,
在这期间,宋如冰爱上了温立炎,两人发生了关系,后来,在一次出海游玩时,救了你的命,和你成为朋友,
然后,你横刀夺爱抢走了她的男友,温立炎最终娶了你,抛弃了宋如冰……”
他扔掉了烟头,撕开了张美娴的封口胶布,冷冷的盯着她:“我说得没错吧?”
张美娴声音颤抖的问:“你到底是谁?这些事情你是听谁说的?”
男人咬牙切齿的道:“听谁说的?当然是听我母亲说的,我叫宋永安,就是宋如冰的儿子。”
说到这里,他恨恨的笑了笑:“我母亲离开他的时候,已经有孕在身……她这些年从没有一天快乐过,直到死前还念念不忘那个男人。”
张美娴一脸震惊的望着这个男人,心里涌起惊涛骇浪。
这个绑架自己的男子,竟然是丈夫的儿子……
良久,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涩声的说道:“所以你恨我们是不是?其实,有些事不是想你以为的那样……”
“你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母亲救了你的命,你却抢走了她的一切,今天,我要为她报仇!”
张美娴大惊:“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我要亲手杀了你,奠祭我母亲的在天之灵,你放心,杀了你之后,我会通知他来帮你收尸的,我很想看看他到时是什么表情……”
男子说完后,就开始在屋里布置了起来,一张桌子被他作为香案,摆上了一幅女人的照片。
再拿出一个香炉,点上香和蜡烛,开始喃喃自语的祈祷着,完了之后,把张美娴按倒在桌子前。
张美娴开始拼命的挣扎了起来,但被他死死的压住,然后,他把别的腰里的枪拔了出来,顶在张美娴的后脑上,扣下了板机……
……
方厚猛然从梦境中醒了过来。
回忆着梦里预见到的事,方厚不禁叹了口气。
这简直是人伦惨剧!
但自己既然知道了,就必须得阻止这件事的发生。
他马上看了看表,还好,早上八点,距离中午还有时间,从这里驱车到大屿山五十分钟左右。
在惨剧发生的时间是正午,那么为了保险起见,至少在十一点半之前找到那个木屋。
扣除路上的时间算一小时的话,那么必需在十点半之前确定木屋的大致地点。
现在八点,还有两个半小时的时间来做这件事。
时间并不是太宽裕,方厚一边想着一边冲进了卫生间开始洗漱。
然后拔打了温霓的手机。
电话接通。
方厚按下免提:“你起床没有?”
“早就起了……”
“温世伯呢?”
“他一早就和郭行出去了,说是去找一些社团的大佬问情况。”
“那你到我房间来,快点。”
方厚一边刷着牙,一边大声的说道。
两分钟后,当他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温霓已经站在他房间里了。
也顾不得自己穿着睡衣,直接就对温霓道:“我想找大屿山的某个地点,那里是一个小山坡,山坡上品字形种有三棵树,还有一间小木屋。”
“你找这个地方干什么?”
“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得到?必需在两个半小时内找到,不然就来不及了。”
方厚皱着眉头道:“我得到一个消息,你母亲可能就被绑匪藏在大屿山的这个地方,先别问我是从那里得到的消息,你只要相信我就行。”
“你确定?”
温霓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急切的问道。
“非常确定,一定要快,绑匪不是求财,只是要报复,所以如果不能在限定时间来找到他,恐怕伯母有生命危险。”
“那我找段叔,让他帮查!”温霓转身就要走。
方厚又连忙叫住了她:“把你父亲的手机号给我,我得和他谈谈。”
温霓这时也顾不上他要和父亲说什么,迅速的把号码写下,然后冲出了房间。
方厚随后就听到温霓在大声叫着管家段叔的声音。
方厚理了理头绪,把事情想了一遍。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件事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瞒着温立炎。
方厚只是担心自己怎么解释消息的来源。
他在脑子里编了一个能自圆其说的借口,再思考了一下什么该说,什么装做不知道,然后开始给温立炎打电话。
“温世伯吗,您好,我是方厚,对,是有点事情……”
方厚说道:“昨天晚上,我把那个人的照片给了我一个黑客朋友,让他帮我搜寻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照片上这个人的情报,
就在刚才,他打电话给我,在某个网络社区中有一个用户的相册中就有这个人的照片,而且,这个人的相册中还有他住的地方的一些照片,是一间木屋,周围有三棵树,
经过比对后,我那个黑客朋友觉得照片上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大屿山,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找到位于大屿山上的这间木屋。”
方厚接着又道:“所以,我刚才已经把这个线索告诉了阿霓,她现在说让段叔让人帮忙查找大屿山那一带有无类似的地点。”
“这样啊……让我考虑一下……”
电话那边温立炎开始陷进了沉默。
方厚心里有些点忐忑。
关于黑客这个借口有点太过神奇。
不过,一时之间,他也找不到更好的借口来解释梦中预见到的事情。
反正,只要自己一口咬定事情就是这样,想必温立炎也不能严刑逼供。
等了一会,方厚提醒道:“世伯,得赶紧去查,不能耽误时间。”
这时,方厚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温立炎有些混乱的呼吸声,但他还是没有回话。
方厚心里开始觉得不对,难道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让他起疑了?
“今天清晨,我接到了绑匪的电话,我太太应该没事,绑匪想要一笔钱,让我准备好钱后亲自和他交易,今天中午时再跟我说交易地点。”
温立炎这时终于出声道。
方厚一楞,在梦中,那个绑匪只是为了报仇,根本不会要什么赎金。
难道自己的梦预能力出问题了,梦到的事情不准?
还是温立炎有事瞒着自己?
方厚一边思忖着,一边试探着问“那世伯您报警了没有?”
“没有,为了保证我太太的安全,绑匪不让我通知警方,这事我希望你也能保密。”
方厚又问道:“如果绑匪不遵守诺言怎么办?”
“不会的,我相信他会遵守诺言的。”
方厚眉头大皱,更是觉得不对了。
老爷子对绑匪的话深信不疑,这非常不合情理。
作为被绑架的一方的家人,不可能对绑匪有信任感,所以温立炎凭什么相信绑匪呢?
想到这里,脑子里灵光一闪,“莫必他已经知道了谁是绑架者?”
想想非常有可能,宋永安只有把真实身份告诉温立炎,才能让温立炎不通知警方独自去见他。
但是,温立炎可不知道,宋永安真正的想法是杀掉张美娴,以求达到报仇的目的。
所以,照原来的情形发展下去,温立炎在中午获得交易地址后,去到那里时只会看到张美娴的尸体。
怎么才能让他明白真实情况,抛掉基于父子关系而产生的误判呢?
“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的,阿霓那边我会打电话给她的,拜托你今天陪着她,别让她着急,麻烦你了。”
温立炎说完就挂了电话。
方厚眉头大皱,心里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这下可怎么办?
不由的看了看表,八点半了,还有两个钟头左右的时间。
正想出去找温霓商量,就见到气呼呼走进房间来。
“刚才爹地打电话给我,说已经得知了你提供的那个线索,可是让我不要再查下去,说他自己处理。”
“嗯,我刚才跟他通了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他好象了解什么内情,因此打算自己处理这件事情。”
方厚迅速的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了,而且,你不觉得你爹地的行为很奇怪么?”
“方厚,我好害怕,总感到有些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你和爹地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温霓的语气非常焦虑不安,她接着道:“刚才段叔也接到爹地的电话,说有什么情况直接向他汇报。”
“应该是温世伯不想让你知道其中的情况,所以才这样吩咐段叔吧?”
方厚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
“我不知道,方厚,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知道对吧?”
“我是知道一些事情,不过现在暂时没时间详说,让我想想该怎么办?”
方厚愁眉苦脸的拍着脑袋,脑子则在迅速的思索着办法。
温霓看他神情严峻,不安在房间中走来走去苦思对策的样子。
于是强行忍下了发问的冲动,决定暂时不去打断他的思路。
方厚思想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办法就是再睡上一觉。
然后希望能够再梦到什么线索。
可是,由于刚睡醒还没有一个钟头。
再加上一闭上眼睛,脑子里就浮现出张美娴被宋永安一枪爆头的血腥场面。
现在让他马上入睡,无论如何恐怕也不能做得到。
温霓这时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拉住他,急切的怒叫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再不说信不信我一拳打晕你,然后把你五花大绑再严刑逼供……”
听到她的话后,正纠结着如何入睡的方厚忽然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兴奋的一拍巴掌,“只好这样了。”
“什么只好这样了?”
温霓不明所以。
方厚一把拉过温霓的手道:“有什么问题等下再说,现在,你赶快给我脑袋来一下,把我打晕!”
温霓无语的一爆粟敲在他脑门上,娇嗔道:“人家都急死了,你还开什么玩笑!”
“不是开玩笑啊,我现在的确需要来这么一下。”
“来你个头!”
温霓真的怒了,粉拳一扬就向他打了过去。
她被今天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内心中还隐约怀着对父亲奇怪行为的恐惧。
现在被方厚惹毛了,真的就一拳打过去了。
呯!
方厚脑袋上挨了一拳,只感到有点疼,但根本就没有被打晕。
方厚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岔了。
她一个娇媚的女人,就算用力打,也不可能把他打晕。
“你……怎么不躲?”
温霓没想到他不躲不闪就这样挨了她一下,顿时就楞在了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方厚叹了口气,一把将她拉到怀里:“我感觉有点头晕,你扶住我一下。”
趁着温霓视线被遮住,他扬起拳头,狠狠的给自己的头上来了一记。
这次他终于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