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烈有个优良传统,顺着杆子往上爬:“是吗,我们现在很缺钱呀,你们能给我们点铜板吗?”
蒋洛板着脸,一本正经“训斥”蒋烈道:“三弟,你干什么呢,福全叔和旺财叔两年前欠我们的两百个铜板,又不是不还了,放心,两年都欠了,也不怕多欠几天了,别看我们五兄妹相依为命,可是村子里的大人们是不会欺负我们的,毕竟我们是小孩,他们欠我们的钱,脸都没有喽!”
蒋俊眨巴着葡萄籽似的眼睛,跟在自家兄弟身后鹦鹉学舌:“就是,脸都没有喽!”
福全叔和旺财叔当时就:“……”恨不得变成鼹鼠挖个地洞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人类套路深,还是地洞好!
两人搓搓手,红着脸看向蒋洛:“叔现在也没有钱,要不,过两天我们再还给你?”
村里的刚子一向和两人不对付,闻言皱眉:“福全,旺财,你俩瞎说什么?今天我还和你俩一起去镇上的王财主家里做工,王财主家的杨管事不是刚给你俩发了工钱吗?”
村民们立刻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了,时不时地偷瞄福全叔和旺财叔。
“都两年时间了,两百个铜板咋到现在都不还?
人家蒋洛五兄妹父母都被蒋老头一家逼得躲去蛇窟了,他们还好意思欠人家钱?”
“哎呦,你懂啥呀?又不是没有钱,是有钱不想还!”
福全叔和旺财叔狠狠瞪了刚子一眼,这才不情不愿,不甘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两百个铜板,留着眼泪给了蒋洛:“洛洛,你是好孩子啊!我们就算去捡破烂,也得把欠你家的钱还上!”
蒋洛憋着笑,从二人手中接过了铜板,蒋彦敲锣,蒋烈打鼓,蒋俊鼓着个腮帮子,像个充气河豚的模样,十分可爱:
“乡亲们,谁欠我家的钱,干脆都在今天都还了吧!
我们五姐弟如今搬到蛇窟,和一群毒蛇相依为命,也不懂能活几天了,各位叔叔婶婶,就当行行好了!”
村民们本来不想还的,可蒋俊这个男孩确实招人疼,再加上听到他们和毒蛇为伴,索性一股脑都把欠他们的铜板给还了。
“给,我欠你家五个铜板。”
“还有我,欠了20个铜板。”
——叮铃铃!
蒋洛数着铜板的声音,正激动呢,恰好瞥见不远处,村长郑宇带着蒋老头一家往这边赶来。
蒋洛第一时间把铜板塞给了年纪最小的蒋俊。
刘氏和陈氏再不要脸,当着大家的面,还能好意思从小孩手里抢钱?
蒋俊用洗得发白的手帕,把铜板小心翼翼地包了起来,趾高气昂地瞪了刘氏一眼。
虽说他没说话,但刘氏就是觉得,她看懂了蒋俊眼里的不屑:有本事来抢啊。
嘿,她还就不讲这个理了!刘氏一边扒下新买的布鞋,一边嘱咐陈氏:“大儿媳妇,你给我把蒋俊那个小兔崽子抓住!
我要用鞋底狠狠抽他,我是他奶,有钱他不孝敬我,这叫大逆不道!”
陈氏和刘氏狼狈为奸,一边扑向蒋俊,一边对刘氏笑道:“婆婆,我是他大伯母,他有钱也该孝敬我的,对吧?”
村民们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刘氏和陈氏指指点点:“没看过你俩这样不要脸的!不讲武德!
人家都躲到蛇窟里了,你俩咋还这样赶尽杀绝?!
缺德!说谁大逆不道?你俩一天到晚把蒋家四兄弟当苦力使唤!
如今他们都搬出去了,还呼吸讹人家银子,就没看过这样不要脸的啊!”
蒋俊年龄小动作灵活,在陈氏扑过来的时候,快步朝旁边一闪,直接让陈氏摔了一个狗吃屎。
陈氏发出一声凄陈的嚎叫,两只手攥紧了村长郑宇的裤腿:“村长,你快派人抓了蒋俊,抓他下大牢,抓他去砍头!
这个天杀的!狗娘养的混账,心思歹毒,心术不正!他在故意谋杀我,哇哇哇哇!”
郑宇一阵头疼,感觉自己的头发秃了一大块,一脚踹开陈氏:“行了,畜生被杀的时候都比不上你叫得声音大!我虽然最近头发有点秃,但是我眼没瞎!
分明是你故意去害人家小孩,他躲开你,你才摔倒了而已!
哎呀,脸皮咋就这样厚呢,这是全身的肉都用来加厚脸皮了呀!”
“就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村民们实在没见过这样恶心的人,纷纷对准了刘氏和陈氏吐唾沫,可怜的刘氏和陈氏差点被唾沫淹死。
刘氏咋吧咋吧嘴,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盯着蒋俊手里的铜板:
“我们家青石大瓦房被烧了,里面的钱财也没了,一定是你拿了里面的钱对不对!
快点把钱还给我,否则我砍断你家的手和腿!
看你断手断脚的,还能不能去偷我家的钱!”
一边说着,一边从村民手中夺过一把镰刀,直接砍向蒋俊拿着几百个铜板的手。
这回不用蒋俊躲开,几个村民直接一脚把刘氏踹翻在地:
“蒋俊五姐弟都被你逼得躲去蛇窟了,你还想怎样?
他手里的铜板,是我们刚才还给他的,你别想动!
还有,蒋俊好歹是你孙子,你也是真狠啊,为了几个铜板,亲孙子的手说砍就砍,你是不是人?!
动不动就对蒋俊几个要砍要杀的,你是他们的亲奶呀!
依我看,刘老太婆,你就不是个东西!”
蒋老头脸色灰败,背过手去不说话。
陈雪和陈慧的脸更是黑成碳灰。蒋老头家的房子被毁了,她们跟过来,就是想看看,刘老太婆能不能弄死蒋俊几个的,如今看这局势,恐怕不行。
蒋恒和蒋顺一声不吭,刘氏和陈氏岁日最疼两兄弟,不过,他们也犯不上为两个妇道人家去出头。
没看村民们都快把她们骂死了!
等村民们骂得差不多了,蒋洛对郑宇说道:
“村长,我爹在蒋家排行第九,我家早就跟蒋老头一家分家了。
如今,我们从蒋老头一家搬出来了,还有三亩地在蒋老头家里,我们想把三亩地要回来。
正好大家都在这里,也就当做个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