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灯树前一派绚烂,人影绰绰。
一盏盏花灯挂在那高大的菩提树上,花灯下还有一条条红色的祈福绸条。
“夫君,听说若是挂灯的时候将这红绸条拿回去放在枕头下能喜得贵子,挂在钥匙上还能得个财源滚滚呢。如今我们已经有了孩儿,不如拿条回去挂钥匙上求个财源吧?”一位挺着大肚子的少妇靠在一位男子身上开心地说道。
“夫人所言自然是好,夫人想要,为夫便去摘下来带回去。”男子温柔地回应。
“谢谢夫君。”靠在男子身上的少妇缓缓站直身子,期待地看着男子。
待到男子走近花灯树,上官宇两步走到少妇身前拱手致礼,问道:“请问夫人,这红绸条能求子求财?”
少妇闻声转头过来,眼前这紫袍之人身姿不凡,气势凌人,站在这树下增添了许多光辉。
她回道:“这位爷,心诚则灵嘛。你可是想给你家夫人带个回去?”
上官宇垂眸点点头。
少妇继续道:“这位爷,灵的灵的,你有心想为你家夫人求些什么,便带回去罢,这红绸条寓意不凡,公子的心意也很重要,你说是不是?我呢,与我家夫君千里迢迢来都城游玩,又挂了这灯,我待个回去,往后一见这红绸条,我便能想到这份回忆。”
“阿宇,怎么了?”
取了花灯的柳惜宁来到谈话的二人面前,好奇地问道。
“夫人,你夫……”
少妇开口讲了几个字便被上官宇开口打断了。
他对柳惜宁道:“无事,你取好了?那我现在便替你挂上去。”说着便提着柳惜宁的灯往花灯树走去。
“这位夫人,那位可是你夫君?”少妇见人已经走远,开口问柳惜宁。
“并非是我夫君。只是他……与我两情相悦,或许,也快了。”柳惜宁面上有些害羞。
“哦,原是如此。那便祝福二位早日喜得贵子、财源滚滚。”少妇真诚道。
“此话怎讲?”柳惜宁有些不解。
“刚刚这位公子问我那红绸条的事,过会应该会给你取一个回来的,那红绸条寓意极好。”少妇解释道,再见男子已经回来,便扶着男人的胳膊辞别而去。
上官宇快步走回至柳惜宁身侧。
“阿宇,你可是取了红绸条?那给我吧。”
柳惜宁期待地伸出手迎接,没有想到阿宇还会问人打探这种小事。
上官宇毫不犹豫地从束带内取了一个红绸条,递给柳惜宁,心想,祝愿你回草原一切如意。
柳惜宁开心地接过去,谢道:“谢谢阿宇,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
“小月儿,我回来了。”
刚走近外间上官宇便自顾自朝着室内说话。
通常这个时辰,沈忻月都是坐在里间摇椅上,悠闲地翻着各个奇葩的画本子。
她不喜欢看书,说是看字看地眼睛疼。倒是喜欢翻那种画了很多画的小书,经常被里面那些奇怪的画逗地哈哈直笑。
常常一边看一边吃个果子,嘴里还含含糊糊跟人分享:“王爷,这个男子居然有三只眼睛,每个眼睛看到的颜色都不一样。”
“哈哈哈哈,这小孩太搞笑了,腿居然能抬到后脑勺去,比清音苑那耍盘子的好玩。”
“咦,巧蓉,那人是怎么死的?谁杀的?哎呀,好恐怖啊,死的好惨,哎呀不看不看,你赶紧帮我翻几页我再来看……”
这日,上官宇在外间喊了半晌,室内居然出奇的寂静。
他心有疑问:难道沈忻月今日去沐浴去的比较晚?
这时余虎端着药碗走进来。
上官宇疑惑道:“虎子,你怎么进来了?”
自从沈忻月将余虎打发到外院,他便很少出现在屋内。
余虎见礼道:“主子您回来了。王妃吩咐,今后奴才继续伺候主子。还吩咐了,待王爷回屋后告知您她已经歇下了,请王爷记得喝药。”
“睡了?”
上官宇说着话便朝里间迈步走去。
余虎一声叫住:“主子,王妃已经在‘北园’安置了。现在也不叫北园,王妃不喜那名字,改成了‘乐苑’。”
“搬了?何时搬的?”
上官宇怒火中烧。
昨日她有些喝醉说要搬到别的院子,他本以为那只是随口说说,未成想到竟然真的搬了。
今日才送给她全部家当,她前脚刚说要为他做牛做马,后脚竟然就偷偷撤了?
“主子,您出门后就搬了。这药……”
余虎还举着药碗,还记得沈忻月的厉声吩咐“一定要让王爷把药喝了”。
上官宇接过碗一饮而尽。这药今日怎么这么苦?
“走,去‘月苑’。”
——
上官宇站在‘乐苑’牌匾下方,心里还在嘀咕:怎么是“音乐”的“乐”,不是“明月”的“月”?她不是刚好叫叫“月”吗?取个名字还谐音,奇怪地很。
“哈哈哈哈,吉祥,你你你!快,再不快点,不要你来了!”
“瑞云,你来!哎呀,怎么还是这么大!”
屋内传来沈忻月极其欢乐与兴奋的声音。
上官宇一听,“吉祥”?“快点”?“瑞云”?“这么大”?这是背着自己在作甚???
上官宇心头一紧,毫不犹豫,提脚猛然一踹,房门大开,大步就迈了进去。
屋内一众人等被这突然的一声巨响吓到噤声,齐齐望着大门方向。
直到看到上官宇出现在门口,沈忻月才回神回来,边朝他快步走去,边问:“王爷,你怎么来了?你没休息?”
她身后众人面面相觑,随后立刻匐地见礼:“请王爷安。”
大半夜的,王爷驾临没有通传不说,还一脚踢开房门,真是吓人。
那脸黑沉地,跟要杀人似的……
上官宇被奔上来的沈忻月一拉胳膊这才定了脚步仔细打量内里情境。只见吉祥、瑞云、巧劲、巧蓉全都趴在地上,边上散落一地黑板白点,还有一堆钱财,还有些黑乎乎的棍棒。
“牌九?”上官宇问道。
“嗯。好好玩!我今日才学会,原来这玩意好有趣。”沈忻月开心地答道。
“你脸上这是?”上官宇看着沈忻月脸上那粗细不一的黑纹,皱眉问道。
“没事,没事,炭灰,洗洗就行了。王爷,你来帮我玩两把。我今日运气差的很,他们四个将我通杀,你来帮我转转运。”
沈忻月说着话就将上官宇往人群中拉。
“来来,你坐我的位置,给你我的牌。你们快起来,王爷来了,看你们运气还好不好地下去!”
上官宇还没回神就被沈忻月塞了一把牌九。
“怎么玩?”赶鸭子上架的上官宇问道。
“你不会?”
沈忻月满目惊讶,刚刚上官宇分明看了一眼就说是“牌九”。而自己今日看到时还不知道这一片片黑黑的东西是什么。
上官宇看着花胡子脸的沈忻月摇头。
那嘴边也是两条八字胡的黑条,让那红唇显地更红。
“吉祥,你给王爷讲讲怎么玩。”沈忻月吩咐道。
……
经过一阵解释和一阵厮杀,上官宇不出意外又将众人杀地片甲不留。
白净的脸上一根线都没有,反而是吉祥和瑞云被他狠心地画地一点干净地都不剩。
大家全都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但是又不敢不硬着头皮陪这第一日就玩地起劲的主子继续玩。
最终,输地也很惨的巧锦大着胆子抱怨:“王爷,您替主子赢了这么多钱,现在我们月例都被您赢光了……主子本就有钱……”
上官宇转眼看了一下身侧已经趴在他肩膀上睡着的沈忻月,唇角微勾,将身前的银子往众人面前一推。
“不玩了,这些你们拿去分。本王与王妃要休息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