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宁将军与宁语棠隐瞒了消息与行程,带着手下心腹暗中回了皇都。
等着不久后的那一场腥风血雨。
宁夫人在清风轩绣着帕子,宁府把皇都发生的一切事都隔离在外,偌大的宁府如今只有她一人。
一小厮匆匆走了进来,面上的喜色半分也掩饰不住:“夫人,三小姐回来了。”
“语棠?”宁夫人手中的绣花针顿住,不小心刺破了手指。语气激动却又满是怀疑,语棠不是与老爷去了边关,这才去了几日,怎么就回来了?
“可看清了?”
“看清了,看清了,三小姐马上就要到清风轩了。”小厮喜道,他是刚在府门看到小姐就匆匆来了清风轩报信的。
话音刚落,一身男子扮相,衣着普通又带着风沙的宁语棠便走了进来。
“娘!”宁语棠一笑,她与爹几日奔波终于回了皇都。
宁夫人一见来人,起身快步就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眸中满是惊讶与喜悦:“真的回来了。”
宁语棠点了点头:“发生了些事,就先回来了。”
宁夫人不疑有他,老爷是奉旨带兵去的边关,而语棠只是跟着随军前往,或是中途出了些事语棠便回来了,却根本没有想到宁将军会回来:“你和你爹在那边有没有受伤?”
宁语棠带着笑摇了摇头:“都没有。”知道她娘并没有想到爹已经回了皇都,也没有在多说。如今若是跟娘说了爹也已经回来了却暂时并不能回府,只能让她徒增担忧。
宁夫人拉着她坐下,犹豫半晌,试探着问道:“你在边关那边的事都已经解决了?”
宁语棠一愣,看着她的眉眼,片刻没有回应。娘知道她去边关是有事的,或许更清楚些是知道她去找人的。她还与爹一直在瞒着娘,其实娘竟什么都知道。她之前还一直在想,爹在娘面前怎么能瞒得住,而向来担心她的娘这次为何又没有阻拦,而是出奇的平静。
“娘。”宁语棠埋在宁夫人怀里,觉得一阵安心,有些惭愧,小声道:“解决了。”
宁夫人抚了抚她的发丝,一阵叹气轻声道:“解决了就好,你爹已经见过人了?”
“见过了。”宁语棠耳尖微红,不知为何,在爹面前那种理直气壮的勇气好似全部都消失掉了,一时间竟有些不自在。
“语棠也是大姑娘了啊。”宁夫人眼圈微红,抚着她的背,语棠是宁府中最小的孩子,如今也已经长大了。
“你走的这几日江笙送了几封信来府中,后来又来了宁府一次,知道你去了边关后也就没在来了。”语棠与他们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关系要好,她对那两个孩子也是印象颇深。
“江笙?娘可知他找我什么事?”宁语棠抬头,眉头皱起,一般江笙如果来了信她若不回江笙也就不会在传信给她,更别说找来宁府,难不成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宁夫人摇了摇头:“江笙没有与我说,不过我瞧着他倒是消瘦了不少。”身上还带着一股子颓废,眼中也少了平日的光彩:“许是因为他与锦笛的事?”她倒是听到了一些传言,具体不知,只说苏府与江国公府因为两人最近好似闹得厉害。
“她与阿锦?”宁语棠反应过来,震惊过后便是了然,想起之前见面时江笙的次次异常与去苏府提亲之事,难不成是两人出了什么事?
宁语棠又在清风轩中留了几个时辰,与宁夫人聊了许久才回了清水苑。
……
一到院中,宁语棠立即去看了江笙的那几封信,信上说的隐晦却又件件不离阿锦。
放下信后不由叹了一口气,江笙性子风流,她与阿锦早早就知,前世去了边关再回来时二人已经成婚,竟不知原来中间是如此坎坷。
不过以阿锦的性子倒也说得通,是该让江笙吃些苦头。
宁语棠苦笑,但是对于江笙她也同样做不到置之不理。
“云意,把这信送到江国公府。”宁语棠把刚刚写好的信交给云意。
还是应该去见江笙一面。
云意点头接下。
这次清水苑中与她一起去边关的人皆已随她回来,以备应付着皇都接下来发生的事。
宁语棠望了望窗外,不知老摄政王还能撑上几日。
这次终究是不同了,嘉安帝的皇位只能停留在嘉安三十二年。
“云意,备马车去谢王府。”宁语棠收回视线沉声道,拿出了怀中的信。
“是。”
……
宁语棠沐浴更衣后便直奔谢王府,谢瑛画一听人来传时激动有些手足无措,匆匆忙忙就赶去了前厅。
“语棠。”谢瑛画快步走近,微微喘着气,面上更是因为来时急切跑了几步而染上一丝薄红。
“你是不是有大哥的消息?”话一问出,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大哥出事的事并没有传到王府中,她是从姨母口中得知的,任她再是担心着急也帮不上半分忙。
后来听说宁将军奉旨去了边关,这也已经过了多日,也不知有没有传来大哥的消息。皇宫如今乱成了一团,她也暂时断了和宫中的消息,姨母如今怕也是心力交瘁。
“别急。”宁语棠笑了笑拿出信给他:“谢呈泽如今安好。这是他让我带给你的信。”
“带给我的信?”谢瑛画听此放下心来,面露疑惑的接过信打开,突然反应过来惊道:“难不成语棠去了边关?”
“嗯,与我爹一同去的。”
谢瑛画面色激动地坐在木椅上,刚刚看到信上的内容,眼中的喜悦神色全部落了下去,带上了苦色与释然,还真是她大哥。
“怎么了?”宁语棠端着茶的手停下,疑惑的看向她。
“你瞧。”谢瑛画把手中的信放到宁语棠面前。
信上的字是一如既往的简单。
安好,勿念。
“语棠,我是真不知你是如何能忍得了我大哥的。”谢瑛画如今知道他没事,愤愤道。
宁语棠看见那几个字也有些惊讶,平日里谢呈泽与她说话时好听的话一句句的向外冒,不曾想写给瑛画的信竟这么单调。
“还好。”宁语棠饮了口茶静下心来。
“大哥不仅性子冷,面色冷,说话冷,如今连信也越来越冷。”谢瑛画撇了撇嘴。摇了摇头,看了宁语棠几眼后,忍不住开口道:“语棠可见到了逸哥哥,他可还好?”
“安好。”宁语棠了然,想起了她离开边关时看见柳逸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的模样。
或许柳逸也写了信,只是没有交到她手中。
宁语棠叹气,若是柳逸学到谢呈泽的半分,或许之前就真的不会有萧宇策的事了。
“他好似也很关心你。”
谢瑛画听后,面色一红随即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