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宁语棠刚睁开眼便感觉到了腰上的禁锢,偏过头是谢呈泽沉睡的脸。
宁语棠仔细瞧着,之前谢呈泽便是在清水苑睡下也会早早离开,等她醒来时身侧早已凉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醒来时看见谢呈泽。谢呈泽容貌张扬,如今睡着了完全看不出那一双眸子清醒时的冰冷凌厉。
他昨日回了皇都又被皇上唤去了皇宫,晚上又与她一同去了慈安寺,到现在也没睡几个时辰,想必是累坏了。
刚刚抬手抚上他的脸,谢呈泽便醒了,眸中还有着刚醒来的倦意,眯了眯眼清醒过来:“到时辰了?”
“嗯,一会云意要进来了。”
谢呈泽扶额轻笑道:“看来这几日我就要把来宁府拜见之事提上日程了。”
宁语棠起身看他:“昨日忘与你说了,我从边关回来后发现我娘早就知道我为何去边关了。”
谢呈泽一笑,把双手枕在了头下:“这么说,岳母大人是同意了?”
“胡叫什么。”宁语棠抿着唇,耳尖却悄悄红了,拉着他的手臂道:“起来。”
谢呈泽笑眯眯地点点头由着她拉起自己,从枕下拿出帕子打开:“你瞧瞧这是什么?”
帕子眼熟,里面包着的正是昨日谢王妃给她的玉镯。
宁语棠微愣:“你拿回来了?”
“这是娘给你的,知道你害羞不肯要就给了我。”谢呈泽把玉镯放在她手中,身体前倾,两人鼻尖相抵,热气呼在两人脸上。谢呈泽轻轻蹭了蹭:“早晚都是给你的。”
宁语棠推开他,想到昨夜的贸然打扰,不自在道:“快起来更衣。”
“好。”谢呈泽笑着在她面颊上亲了一口起身下了床。
宁语棠靠在木床上,摩挲着玉镯,思索着:“楚先生和小虎可随你回来了?”
“楚公子回了皇都便告辞了,小虎如今在我那。”
“可有受伤?”
谢呈泽转身:“小虎初上战场,身上受了有几处要人命的重伤,如今已好的差不多了。”穿上外袍继续道:“不过宁将军能看中他还是有道理的。”
宁语棠点头,走到书案前拿起小匣子递给他:“这是前些日子给你写的,也没法子给你送过去。”说罢便递了过去。
谢呈泽眸中一亮,喜悦道:“给我的?”
“嗯。”
谢呈泽宝贝似的接过,打量一番便要打开匣子,宁语棠双手覆上急声道:“回去再看。”
谢呈泽若是在这里看了,定会取笑她。
“好。”谢呈泽眉眼带笑点了点头。
“快走吧,云意真的要来了。回府中好好休息。”宁语棠理了理他的衣领微仰着头轻声道。
“嗯。”谢呈泽低头,眸中认真:“我明日白日来宁府,你在府中等我。”
“好。”
……
“小姐,谢小姐来府中了。”云意进入屋中立即关了门,外面冷风刺骨,吹得厉害。
“瑛画?”宁语棠从书中抬头,谢呈泽不在边关这几个月,瑛画常常来府中找她,可昨日谢呈泽与柳逸刚刚回来,瑛画今日竟来了宁府?
“语棠。”谢瑛画看着面前人,眼中有几分落寞。
她心中烦闷实在是不知该与谁说。她在认识语棠之前鲜少出王府,也没有什么闺中密友。直到语棠在街上救了她,二人之间才多了些交集,在知道他与大哥的事后就越发要好起来。
“怎么了?”宁语棠递上茶盏,昨日谢呈泽说柳逸回了王府,今日瑛画这副模样想必和柳逸逃脱不了关系。
“语棠。逸哥哥昨日回了王府,而且说了以后会在宁府住下来。只是……”谢瑛画皱起眉:“只是逸哥哥与以前不同了。好似我们二人之间从来没发生过之前那般。”
“我实在不知他如何想。”谢瑛画低下头。明明之前打破二人关系的人是他,她上了心,可如今什么都还没说清,他又回到了原来的做派。除了之前他醉酒时说的话,他什么都没有与她说过。
“这……”宁语棠扶额,柳逸性子温润又精通医术,样样出挑,只是没想到在此事上却犹犹豫豫,怂得彻底:“那你究竟如何想。”
“我不知。”谢瑛画眸中漫了丝水汽,她不知道,她想等着逸哥哥与她说,可是逸哥哥这次回来好似离她越来越远了。
眼眶微红,想起了今日出府时在府门看到的人。
“今日府中来了个女子,是逸哥哥亲自到府门去迎接的。”说罢,谢瑛画一抿唇垂着头,眼睛酸涩的厉害。
她要出府来宁府时看到的,逸哥哥与那女子说了许多话,那女子也面带笑容,一脸崇拜。直到他们离开,她才出了府。
心中酸酸的。
宁语棠疑惑的抬头,明白了她的意思,皱起了眉,怎么可能,柳逸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女子?宁语棠眸中一闪,突然想到了什么:“只有那女子?可还有别人?”
谢瑛画被她问的愣住,她当时眼中只看着逸哥哥与那女子,哪里还顾得上看别人。
宁语棠一看她便知她在想什么,摇头轻笑道:“那女子是我的人,她也不是单独去找了柳逸,她身后应该还跟了一个男子。”
“你的人?”谢瑛画抬头,惊得止住了泪看着她。
“嗯。”宁语棠点头:“她叫芸娘,是一个养虫师。身后跟着的人是夜行。”
“夜行身中奇毒,柳逸一直未曾解开。不久前柳逸与芸娘一同解了你大哥身上的毒,今日柳逸便唤了二人前去试试。”
谢呈泽的毒是用柳逸的银针与芸娘的虫一同解开的,夜行身上的毒也可一试。今日一早,芸娘与夜行便与她说了此事一同去找柳逸了。没想到倒是让瑛画误会了。
“真的?”谢瑛画凑近她急切道,她也不知自己想要听到什么,但是语棠说的话却让她来宁府路上的那抹伤心消失的彻底。
那个人与逸哥哥没有关系,是语棠的人,只是与逸哥哥一同去解毒的。想到这里,连心中的酸涩感都少了许多。
“真的。”宁语棠看着她亮起的眸子,不由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