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买他?”女子追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眯了眯眼。她也来了许多日子,也打探出了些消息。
“怎么?你认识他?”宁语棠转头看着她,多了几分探索。
女子低头叹气:“本也不想瞒你,我是养虫师不假,可在大祁的地界上却也并非以此为生,如今姑且算是个情报探子吧。情报还未查出,不过是从几个府中顺了点东西,就被人抓来了这。”说罢,又叹了口气。
“你是盗贼?”宁语棠微怔,她到是没想过她竟是因为这个被抓进来。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小盗芸娘。”女子一眨眼,带着几分俏皮,换了副楚楚可怜的表情:“我这只是小本生意,哪里像上面那位。”芸娘抬手指向笼中的人:“那简直称的上大盗,怕是在我辈中要称一句爷爷的。”满眼敬佩,围着宁语棠走了两圈:“公子手中可还有银子?便把他买回来吧,说不定我还能拜个师傅。”
宁语棠听此轻笑出声,视线又回到了那少年身上:“他叫什么?”
“江湖人称,夜行。”
……
戌时一到,擂台边热闹起来,长长的赌桌上满是银钱,周围围着身着华袍,面带面具的人。
宁语棠坐在角落,手中拿着茶盏,身后立着云意与芸娘,眸光看着擂台,等待着这场比试。
“他若是那么厉害,为何会被送到这来?”宁语棠低头喝了口茶,她在朝中,对于江湖之事却并不知晓。
“听说是中了毒,毒发时正在叶府,叶府那是什么地方,可是有命进没命出的,好不容易逃了叶府,却被这赌坊的人抓了来。”说罢,摇了摇头,若不然他们如传说一般的盗王怎么会被抓来这个鬼地方。
“我瞧着你这盗贼做的不怎么样,若是情报探子倒是一把好手。”宁语棠放下茶,抬眼笑了笑,本只想买了那少年,如今一看,她这是赚了比买卖?
“可不是,可惜没生意上门,若是有,我也不必去偷盗了。”小声嘀咕道:“还被抓来了这。”
还未等她说完,两个黑衣人推搡着少年进入擂台,解开了他手脚上的铁链,匆匆退下擂台关了铁笼。
少年未动,只看着眼前的那道门。叶家到底是叶家,守卫森严,尽管他已万分小心,还是大意中了毒,这毒他未见过,如今只觉得体内如同被冻住一般,手脚冰冷。也不知今日给他派来的对手又是何人。
擂台下的人也渐渐停了交谈声,等待着台上的好戏。在擂台上比试的人被称为兽,这个人能撑,已经赢了五场,大家大多也都把赌注压在了他的身上。可如今也没有人会花上万两银子去买这个兽,原因无他,难调教。这样的人,谁还会相信他会效忠于自己,不过是在台下买个乐子罢了。
擂台上铁笼的门被打开,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并不是大家刚刚所想象的人,而是一只虎,一只真正的野兽。
擂台下传来高呼,疯狂的叫喊声与银钱的碰撞声叠在一起。
“玩这么大。”芸娘微微怔大了眼,那盗王体内毒发,体外还有伤在身,难不成今日便要命丧于此?
“你说这场谁会赢?”宁语棠看着笼中那双眸子,微微蹙起的眉,满眼冷漠,却无一丝慌乱。随着虎的走近,少年也调整了姿势。
赌桌上的银钱全部压在了那只虎身上,台下人看到的只有一只野兽与一个手臂上带着伤的狼狈少年。
“不好说。”芸娘摇头:“若是盗王无伤或许可以斗一斗,如今怕是……”
宁语棠摆手:“云意。”
“是,公子。”云意会意,退了下去。
“你赌他能赢?”芸娘面色震惊,疑惑道。
“倒也不是,可若是他赢了,我带他走。若是输了……”宁语棠抿了口茶,眸色平静看向擂台:“不过是输了些银子罢了。”
虎一步步走近,它已被赌坊饿了多日,如今紧盯着它眼前的猎物。
少年能闻见他口中冒出的腥气,带着令人发呕的味道,而那锋利的爪子更能轻易的要了他的性命。紧了紧手臂上缠着的细布,从怀中拿出这几日藏好的匕首。
老虎一跃扑了过来,少年闪身躲过,不等老虎的二次进攻,翻身骑在了虎背上,手中的匕首直刺老虎的右眼。
他的身体如今确实斗不过这只老虎,必须速战速决。
擂台上传来一声虎啸,猩红的虎眼逼得老虎发了狠的进攻身上的猎物。少年拔出匕首,却因为手臂上的伤失了第二次进攻虎眼的机会。
擂台下的人兴奋地站起了身,走近擂台,等着这场搏斗的结果。
少年的匕首刺在了老虎的头上,却还未刺入,手中的匕首便被坚硬的头盖骨弹开断成了两段甩了出去,老虎一跃甩身。少年翻下虎背,手指刚刚碰到匕首,老虎便一跃扑来。
……
“这是赢了还是输了?”芸娘开口问道,擂台上寂静无声也不知是个什么结果。
宁语棠放下茶盏,面色轻松勾唇笑了笑:“你小瞧他了呢。”说罢,只见少年身上的老虎像一侧倒去,脖颈上插着那把断开的匕首,躺在地上垂死挣扎着。
而地上的少年缓缓地呼吸着,左胸被虎爪抓的鲜血淋漓,添了几道伤痕,面上满是被老虎滴落的鲜血,让人看不出他如今的神色。
黑衣人敲着锣走在擂台前:“这场胜出的兽,定价三万两银子。”
话毕,擂台下传来窃窃私语,却始终无一人上前。
宁语棠抬眼向云意点了点头,云意低头,收过赌桌上赢来的银子退了下去。
“这就买了?这可是三万两银子,公子不在考虑一下?”芸娘伸出三只手指:“我不过才两千两银子。”
宁语棠瞥了她一眼:“贵自然有贵的道理。”说罢,起身离开。
“公子……”芸娘匆忙跟上。
……
宁语棠与芸娘等在赌坊外,少顷才见云意领着手脚上带着铁链的少年走了出来。
“解开。”宁语棠开口道。
云意听命解开,少年刚一少了束缚,手中的匕首便直逼宁语棠的脖颈:“放我离开。”
“公子……”
宁语棠毫不在意,眉眼带笑,无视脖颈上已出现的伤口,渗出的血迹:“以你如今的状况,你可是打不过我的。”说罢,抬手打断了脖颈上的早已断掉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