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日一到,众人便启程了。宁语棠见到了苏家大公子苏良允。
“前日便听家父提起宁公子。今日得见,真是幸会。”苏良允一袭白衣,风度翩翩。
宁语棠看着他惋惜,这么个人,前世生死不明,真是可惜了:“苏公子,在下有些武艺傍身,路上定护好苏公子。”
苏良允轻笑:“那便多谢宁公子了。”
向阳看着自家王爷的面色,不敢上前。
前几日相安无事,宁语棠一路游山玩水,与苏良允高谈阔论,谢呈泽也没有再找她,她看着谢呈泽整日面色不愉,也不去自讨苦吃。
直到一日夜里,众人在客栈休整。外面一阵喧哗,并伴着:“走水,走水了。”
宁语棠起身直奔苏良允的厢房。进去便看见一黑衣人死死掐着苏良允的脖颈,苏良允面色发紫。
宁语棠上前便打斗了起来。这时,窗边又翻进来一黑衣人。双拳难敌四手,且如今这身子并不及前世,渐渐便吃力起来。对面一黑衣人拿出匕首,直奔宁语棠门面,宁语棠一闪,头上的发冠被打落,满头青丝飘飘垂下。
苏良允看怔了,另一黑衣人掷刀直奔他胸口。
宁语棠连忙伸手抓住,刀锋割破手掌,满手鲜血淋漓,瓷白的手衬着鲜血,刺目的紧。
门外传来脚步声,黑衣人对视一眼,翻窗离开。
厢房门被打开,众人进入,谢呈泽和一众侍从看着厢房的打斗痕迹沉默不语。
苏奉见苏良允安然无事松了口气,在看向宁语棠时:“宁兄……”
宁语棠如今青丝垂下,面色不愉,掌中流血,当真难辨雌雄。
“我是宁家三小姐,伤无大碍。”宁语棠拿出帕子裹紧了手上的伤。
“茶可有异?”宁语棠目光阴沉。
“无异。”
刚一轻松,随即一怔,宁语棠与谢呈泽对视一眼。
二人齐齐走向客栈后院,众人跟上。
客栈后院被留下来的侍从已被杀,但是封装的茶还在原地。
苏奉道:“还好茶无大碍。”
宁语棠看着封装的箱子不语,走进一步道:“开箱。”
“宁……,宁三小姐,茶既无碍,便不开了罢,这封装的茶得入了皇都才能开,路上万不可开啊。”苏奉为难。
“开箱。”宁语棠脸色越发阴沉,眸光清冷。
谢呈泽摆手,一侍从上前,用匕首打开。
只见密密麻麻的白色的虫子,在茶叶上蠕动,苏奉一见,直吓的坐在地上。
众人也面色发恶。
宁语棠拿起照明的烛火,扔在了封装箱上。
“明日找些空的,不可误了行程。”宁语棠受伤的手摩挲着帕子,是北楚。
前世被贬北郡,北郡是与北楚接壤的小城,北楚人惯养虫,有些流入北郡,宁语棠在北郡当真是见惯了各种虫。
这种富人养的白玉虫,用玉匣温养着虫卵,孵化极快,食量极大,却只活一日。
今日若不开箱,等到了皇都,便只剩茶渣和白玉虫死后的些许白灰了。
“去请大夫。”谢呈泽看向苏奉。
苏奉惊吓过后,忙从地上站起:“今日真是多谢王爷与宁三小姐,小民这便去请大夫。”
“可知何人所为?”谢呈泽道。
“不知。”宁语棠回道。这定是那幕后之人的手笔,没想到竟用上了北楚的白玉虫。
“今日真是多谢宁三小姐。”苏良允走近作揖。
“无事。”
此事过后,直到回到皇都再没有发生过事端。苏奉向上禀明,贡茶两日后便可安然进入皇都。
宁语棠回到宁府,门口小厮一见她便惊道:“三小姐?”便进去通传。
宁语棠走到前厅,看见了满脸怒气的宁夫人。
宁语棠跪下:“娘,语棠知错了。”
“知错?罚你跪祠堂,你居然偷溜出府,到了杨州给你二哥留了封信便不见踪影,倒还知道回宁府?你……”宁夫人气红了眼眶。
宁语棠最见不得宁夫人哭,便低下了头。
“娘,您别气了,语棠定然不敢了,就罚她去跪祠堂吧。”进来一黑衣男子,身量极高,相貌堂堂。
“大哥。”宁语棠喜道。
来人正是平定匪乱,几日前刚回宁府的宁家大公子,宁元昇。
“小妹,你怎么留下封信就走了。”随着宁元昇进来的是几日前带着宁语棠去杨州的宁元淮。
“二哥,你回来了?”
宁元淮苦笑,当日回来便看见了小妹的信,急忙找了起来,找了两日不见消息,便赶回了宁府,听闻谢将军确实去了杨州才放下心来。
“去跪祠堂,三日不可出祠堂一步。”宁夫人道。
宁语棠一进祠堂便见云意急着赶来:“小姐怎么不告知奴婢一声,便去了杨州,当真急死奴婢了。”
“嗯,当初事态紧急。”宁语棠叹道。
等到宁将军下朝回府,得知宁语棠回来了,又发了好大一通火,宁语棠便跪了五日。
五日一过,宁语棠躺在榻上想着,贡茶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还没等她细想,便听云意道:“小姐,皇都今日可出了大事。”
“何事?”
“昨日李家进供给皇上的玉器出了纰漏,皇上刚斩了李家家主,今个李家大公子便死在了李家,皇上正派人去查呢。”
“你说什么?”宁语棠起身惊道。
李家?玉娘说的和苏家同时进供的李家?
“谁在查这案?”
“听说是大理寺少卿赵大人。”
“出府,去李家。”
到了李家宅院,便见官兵把李家围的水泄不通。宁语棠等了半晌,才见赵大人和谢呈泽出府。
宁语棠一见谢呈泽便走了过去作揖道:“谢将军,赵大人。”
赵宣德看着她:“这位是?”
“在下宁语棠。”
“原是宁三小姐啊,三小姐何事?”
“来瞧瞧案子查的如何。”
“这……”赵宣德为难。
“你去查着吧。”谢呈泽对赵宣德道。
“只有半本账目记录,剩下半本被毁了,银子不知去向。”
“谢将军怎会在此?”
“此事与贡茶案相似,便来瞧瞧,你可有线索?”
“嗯,杀了李公子应与毁贡茶的是同一批人,但有些事却解释不通。”宁语棠皱眉。
保住了苏家,却死了李家,可苏家与幕后之人的联系是从苏家庶子掌权开始。但这李家毁了一半账目,应是李家家主早与其勾结,那又为何会出玉器案?或者李家家主已死,但李公子却依然可以为其提供银子,又为何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