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还不需要考虑这些,毕竟她们才刚新婚。
说是早饭,其实用过饭后已经晌午时分,此日正值仲夏时节,外间日头极盛,于是,带她认路一事便推后至午后。
被一路带至书房时,心中很是憋闷,她想歇午觉,可却不知怎么说。
不知情的新郎君给她找出来一沓账本,并一个十分可观的红漆箱子,交代她,“咱们府中没有多少产业,不过不缺钱花就是,我和父亲每年的俸禄都用不完,我便没有在意,将这些都交给管家打理了。你嫁过来了,这些便要交给你了,怎么处理你看着办,咱们不指望这个吃饭,你要是嫌麻烦,原丢给管家便可。”
她不喜读书,虽然在父亲的威逼利诱下好歹读了些,可也仅限于读了。书法就更不用提了,一般人休想看懂她写的字,孔文渊曾多方纠正无果后直言好歹比之结绳记事要略略强些,天分如此,强求不得。
是以,当她看见这些账本就十分头疼,倒不是不会,只是觉得麻烦。
她外祖家是商贾世家,临嫁前几年,娘亲已经亲自教了些商铺里的必备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也好,左右我待着也无事,不过我也只能看看账本了!”
赵恒看她应下便招手示意她过去,“来,我给你大概说一下咱们产业的情况,这边有纸笔,你可以做些摘要,方便你接手。”
什么?他不会是知道自己想了什么吧,她的字,真是拿不出手。
“我记性好,你说吧,我记着呢!”
一只手伸过来将她顺势拽了过去,不知怎的她就挨着赵恒坐下了,耳边传来他的调侃,“夫人便是天分极高,也当明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说法吧!”
正想着怎么蒙混过关,打眼瞧见赵恒正摊开的那一页,她凑过去看了眼,“这是什么开支,竟有这么大的数额?”
八万四千四百二十四两白银,这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赵恒回她是去年王府的给四个庄子上的雇农下发的月钱总额,随后将那页翻了过去,却听她说了句,“这几个庄子人还挺多。”
赵恒心想也不算太多吧,自己倒是去过几次,合起来也就一二百人吧!“不算多,二百封顶了。
不愧是王侯家,照他这么说,除去四个管事的可以忽略不计,人均可以拿到三十两的月钱,这一年就是三千六百两。
赵恒瞧她默默咂嘴无意提了句,“有什么问题?”
她连忙摇头,解释说自己只是觉得王府出手很大方,这些雇农很幸运,若是踏踏实实赶上一年能拿到将近四千两银子呢,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便是小几十两都能抵普通人家一整年的花销了,这收入都赶得上一部分小官员了。
赵恒却像发现了什么宝物似的,那双眼睛亮得出奇,“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得出这个数字的?夫人你,莫不是不世出的天才?”
她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直摆手,“没有的事,我也就随便一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