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白泠姐？怎么了吗？”小白最终是忍不住向圣女问道。
圣女这才是回过神来。
“没有，看到她头发是红色的，我吓了一跳。毕竟在我们那边，也只有我们这一族的头发是红色的了。”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也正常，毕竟这是别人的地方，有红色的头发也不奇怪。说不定还挺普遍的。”
圣女这话显然是对自己的自我安慰。
不过也是，因为一个头发就大惊小怪的，真是太丢人了。
“先坐吧，小族长可能要等下才肯出来了。”
白默带着我们坐下了，但是我总感觉这话有什么奇怪。为什么等下才肯出来呢？她原来不怎么乐意出来的吗？
“话说，茶是什么？刚刚那姑娘不是说要给我们泡茶吗？但是，茶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向圣女她们问道。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的样子，好像是很久以前人类吃的某种食物？”
圣女似乎也不太清楚。
“那是一种用来泡水的植物，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人喜欢喝的东西了。小族长一直种着那玩意，也不知道种了多少年了。基本上没有人知道这东西是什么了，小族长也总是一个人喝。”
白默这样跟我解释，看来这个什么小族长还挺有雅趣的嘛......
“什么叫总是一个人喝，还不是因为你们几个家伙都不过来喝吗？每次叫你们喝你们都一脸难堪。有那么难喝吗？明明很好喝的。”
那姑娘不知道为什么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被训了之后，白默是再没有说一句话，就在那里静静地坐着。
那姑娘是拿出了六个精致的杯子，放在我们旁边的小桌子上，倒了一些绿色的液体。
说实话，这颜色很吓人，但是想到是用植物泡的，应该也不会怎样吧？
“请喝吧。”
姑娘是这样对我们，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们都没有立刻喝，白默一副不想喝的样子，而柳圣守长和圣女是不敢喝。
但是这个时候，小白倒是一口直接就喝掉了。
“好苦。”小白马上做出了评价。
这让那姑娘是惊讶地走到了小白的旁边。
“不烫吗？你怎么一口喝完了啊？茶要慢慢喝的啊。”
小白没怎么听懂她说了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那家伙是又把小白的杯子给倒满了，这让小白也皱起了眉头。
看到小白喝了，圣女她们也不好推辞了，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皱起了眉头。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那家伙是一脸激动地跑到了圣女的旁边，这让后者有些尴尬。
“怎么说呢......有点奇怪的味道......”圣女委婉地回答。
“都说了你那东西不好喝了，你就是不信，说什么没有遇到会品尝的人......”
白默不禁轻轻地说了一句。
这让那家伙是更生气了。
“才不是呢！是你们太小l！小孩子才不会知道这茶到底有多好喝的！等你们长大了你就会明白的！”
“还有，你要是敢一口不动的话，你就完蛋了。”
听到这样的话，白默是一脸冷漠地喝了一口表示尊重。
这看起来像是侍女一样的女子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样子。至少不是什么平常角色，要不然白默这个看谁都一脸杀气的人也不会这样和她说话了。
大概是很熟的人吧......不过她是谁，我是大概能猜出来了......
看着那放下的杯子，圣女觉得如果再这么沉默下去的话，肯定就只有喝茶这一条路了。为了避免这个结局，她是勇敢地开始了发言。
“那个，小族长什么时候会来呢？”圣女问道。
“小族长吗？等会吧，把茶喝完应该就差不多了吧。”
听到了这个回答，大家的脸都是黑的。
而这个家伙也不知道为什么，说完之后就走到了圣女旁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什么也没有说。
那是那目光显然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们都不敢问她要干什么，应该那样很不礼貌，说不定别人的职责就是这样嗯？那岂不是很尴尬。我们都不愿意做那个有可能尴尬的人，或者是让别人尴尬的人。
但是过了五分钟，还没有很下心把那茶喝完的圣女终于是忍不住了。
“那个，这位姐姐，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听到圣女这么说，我们都是一副看戏的样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白默一副想笑的样子。
“那个......嗯......能让我摸一摸你的头发吗？”那家伙莫名其妙地说道。
“啊？”
圣女犹豫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等下是要请别人帮忙的，心似乎还是软下来了。
“可以的。”
得到了同意的姑娘是开始伸出手去，把自己那手掌放在了圣女的头上，一脸满足的样子。
“真是太怀念了，好久好久没有见到过这样纯的红色头发了。”
“你不就是红色的吗？看起来也差不多啊。”我不禁这样说道。
“但是，只有我一个人是这样的，很想看到别的和我一样的啊？以前能看到小默这样头发里带一点红的，就已经够开心了。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见到了这么纯正的，正是太棒了。”
那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深情地2注视着圣女的头发。像是一个变态一样。
“等会，这个地方就姐姐你一个人是红色的头发吗？”圣女忽然意识到了这点，然后这样问道。
但是这个时候，有个人已经是忍不住了。
白默难得地笑了一下，虽然是嘲笑。
“那个，白泠妹妹，别叫姐姐了，这个家伙比你想象的要大上特别多，叫奶奶都不太合适了。”白默忍不住这样说道。
“真是的，为什么你们兄妹两老是这样和我作对，真是的！”
被这样说，那家伙很是生气，一副想一脚把她踢走的样子。
“那到底该叫什么才合适......”圣女不解地问道。
“啊？叫我......糟糕，又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了......都怪你们啦，一天天小族长小族长地叫，我都忘记自己叫什么名字了。”
那家伙又是把气发到了白默的身上，白默听了之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想笑了。
“那个，小族长是什么意思？”
圣女不禁这样问道，后者一下子明白了自己在说些什么。
看着事情已经败露，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而是盯着圣女那杯还没有喝完的茶。
圣女最终还是明白了意思，无奈地去把那难喝的茶一口喝完了。
“好了，既然现在大家都把茶喝完了，那么我就告诉你们吧，没错，我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这群人类的族长。名字暂时还没有想起来，你们就先叫着，小族长吧！”
听到这样的宣言，大家都是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这真的是这个地方活得最久最强大的人类吗？
怎么感觉就是一个小孩子的样子。
表明了身份之后，小族长依旧是没有离开圣女的身边，还在那看着她的头发。
“其实啊，我告诉你们个秘密，你们听了不要惊讶。其实我是这个小妹妹失踪多年，不明身份的姐姐。”小族长一脸严肃地向我们说道。
我们确实没有惊讶，都是一脸“你在说什么傻话”的表情。
“那个，小族长，这大概不可能的，至少在年龄上就不可能了吧......”
圣女都是不禁这样否认道。
“怎么不可能，你看我们的头发，是不是一模一样的颜色！在这个世界上，估计只有我们两个是这样的吧？这不是亲姐妹，还能是什么啊？”
小族长这样说着，把圣女是抱了起来。圣女显得有点不知道怎么办，毕竟平时谁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你都几千万岁的人，就别为难别人小女孩了。说到底你们两个长得就完全不一样好吧。快给我去做正事。”
白默一脸凶狠地把小族长拉开了。
“几......几千万岁了？”圣女是被这个数字弄得有点吃惊。
“小族长你，果然不是普通的人类吧？”
“那当然，要是普通的人类，那还怎么守护得住这个地方这么久呢？”
说起这件事情，这个看起来任性的老女孩才是有了点像样的神态，她淡定地走到了中间的那张主人的位置上。
“而且，小默说得也不对，我的岁数我虽然也记不清了，但是几千万岁，应该还是年轻了点。”
“小妹妹是叫白泠吧？我昨晚听说了，你们是有事情要找我对吧？有什么事就说吧，我能帮的一定会帮的。”小族长倒是说得很爽快。
“我想请你帮我看看，这书上到底写着什么东西，这是我们一族传下来的书，听小默他们说，似乎只有小族长你知道这文字吧。”
“书？让我看看。”
小族长说着说着又是跑过来了，真不知道她可以坐回去有什么意义，估计只是为了表示自己是这个地方的主人，走走流程吧......
小族长拿起了圣女的那本书，随意地翻开了一页，然后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文字，是我们那个年代，人类用的文字啊！这本书的主人倒有可能真的是我的姐妹了。”
“这不是祭祀用的文字吗？”我不禁这样问道。
“对啊，但是祭祀也是要用看得懂的文字的啊，这就是当时人们用的文字，到现在也就只有我这个人知道了吧......”
“如果这个书是你们家族传下来的，看来你们家族的岁数不必我要少了。看来，你们家族果然就是我想的那个呢！”
小族长突然这样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圣女不明白。
小族长只是神秘地一笑。
“你难道没有发现，我们都是同一个姓吗？白折，白默，还有我，可都是和你一个姓的哦，白泠妹妹。而且，虽然现在我们活在不同的地方，但是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也是一起生活过的，在这么漫长的历史上，姓白的应该没有其他家族了吧？”
听到这里，我们都是一脸惊讶。
“难道，小族长你，真的是圣女她们家族的？白折还有白默难道也是？”我是不禁这样问道，看来圣女她们家族从那么久之前头发就一直是红色的啊。
“圣女？你们在说什么？圣女？我没有听错吧？”
听到这个名字，小族长是一下子激动了起来。
“你们现在还有圣女这个职业的吗？能把她送给......不对，介绍我吗？”
听到这个问题，我们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小圣女。
“那个......我就是圣女。”白泠最终是这样默默地说道。
“真的假的？不会吧？我可是一直一直，一直一直想见到圣女呢！没有想到居然就在我面前，真是太惊喜了。”
小族长是把圣女抱住了。
“那个，小族长知道圣女是干什么的吗？为什么要找圣女啊？”我好奇地问她。
“那还能是干什么的啊？圣女，当然就是主持祭祀，跟神交流的神圣职业啊！这可是一脉相传的职业，绝对错不了。当然我们这边的人类独立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圣女，祭祀也没有人主持，到现在，神似乎已经不怎么理会我们了，相比肯定是在你们那边吧。唉，真是太难受了。”
“如果可以的话，能请白泠小圣女帮我们主持一次祭祀吗？以前一直都是我主持的，虽然我也是那个家族的，但是并不是嫡系的，所以没有继承圣女这个称号，但是如果是真的圣女的话，我相信，神明这次应该会真正看到我们这里的。”
“拜托你了，就帮我们一次吧，你们要我们帮什么忙，我们都可以帮的。”
小族长是这样请求道。
甚至连白默也是插进来说道：“虽然不知道圣女到底有多重要，但既然有关神明，那肯定是一件大事，白泠，既然你身为祭神的圣女，应该也知道这有多重要吧，就帮我们一次吧。”
听到这样两个人的请求，圣女当然是不好拒绝，不过，问题的重点不在这里。
“那个......我......圣女并不是干这个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我们那里有相信神明的。”
圣女这样说着，这让小族长都是傻眼了。
“不是，那你们的圣女是做什么的啊？而且，不是那样的话，神明到底去哪了，他可是只会看着拥有圣女的地方的啊......”
小族长的话我们是一点也听不懂，总感觉他们不是一个种族一样。
“圣女什么的，只是一个称号吧......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这样一直继承下来了罢了。”圣女有些难堪地说道。
“小族长，那几千万年前的记忆，对于人类来说，和不存在是没有区别的。”看到这副场景，我是不禁这样说道。这便是人类，和凶兽之间不可相互理解的最重要一点了。
人类太过健忘了。因为死亡会模糊一切的记忆，在一代又一代地模糊中，最终就会消失。
“人类吗......”
小族长叹了一口气，但是忽然又看向了白泠的那本古书。
“不对，还是存在的吧？”
小族长又是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