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红双腿跪在地上,身体软软地松懈了下来,没有半点力气。她咬着嘴唇,自己的伎俩早就被这女人看穿了,无论她如何出奇制胜,在女人眼里,却都好像是小孩子的把戏。
“我等你的消息。”女人笑了笑,捏住竹白的喉咙和胳膊,朝着竹红招招手。
竹红抬起头,身体一阵刺痛。她惊讶地发现自己一脚踩空,从二楼露台斜着落下身。
本能地就地翻滚了一圈,竹红捏着拳头咬着牙往楼上瞧出,身体滚出一片伤口,但她仍担心自己的弟弟。
女人还在露台上,笑道:
“你只要定期有消息来,你的弟弟就一定开心。他现在需要一个安生的地方歇息,等你完成了任务,姐姐对你们都有奖励。”
竹红抹干了眼泪,失魂落魄地从宅子里离开,魂不守舍地回到街头。
这时已经黄昏,路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竹红萧索的身影就在这条似乎无尽的街头上慢慢远去,朝着无人的尽头一点点拉长身影。
直到夜色完全笼罩了她。
竹红双手伸出,抱着自己单薄的身子,夜色下的冷气笼罩着她,身体不自觉开始颤抖。她找到市中心的公园,顺着草垛翻过去,在长街上找到了合适的凳子。
竹红找来草甸和芦苇,织成了草席,又奋力把长凳上的污秽扫得一干二净,这才缩着身子躺在凳子上。
然而没过多久,从公园深处就钻出几个骂骂咧咧,身上罩着蓝色布匹的中年人。
几人一见到竹红,上去就是又踢又打,把竹红一脚从凳子上踹了下去。
瘦小的竹红在草垛上滚了好几圈,她挣扎着起身,发现几人已经把自己的草席据为己有。
几人见她眼神不善,又簇拥上来。
“小东西,这是谁的地盘你也不看看?”
竹红咬着牙,道:“这是公共场所。”
几人捧着肚子大笑起来,其中一个轻而易举地拎起竹红,指着她瘦弱的身子骨,笑道:“那也是大人的地盘,你看你毛都没长齐。”
“哟,还是个残疾,哈哈哈,老弱病残,这小子占了三样。”有一个抓着竹红空荡荡的袖子,骂道。
几人对着竹红又踹又踢,把她揍了个七荤八素,见她没了脾气,才把她驱出公园。
竹红寥落地回到街上。四通八达的街道能够轻而易举蔓延到这城市的各个角落,唯独没有一处属于自己。竹红咬着牙,啜泣不止。她的手勒得通红,手里的钢钉几乎被她捏成碎片,但是却失去了动手的意义。
她看了看南边,漫无目的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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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见竹红走得远了,才解除了法术。
“就这样放她走么?”法术之外,这里竟然是一家私人酒吧,隐藏在街角里,声音从阴暗的包厢里传来,时不时还有着碰杯的响声。
“不放她走,难道还要留她下来吃饭么?”女人娇笑一声,道,“至少,有了她的臆想,咱们已经能把范围再一步缩小了。”
“姓莫的可狡猾得很。”包厢里的人继续道。
女人随手抓起一个高脚杯,轻轻荡了荡杯里的酒,视线徜徉到了屋外,看向那些“尸体”,道:“所以这孩子才动不得。”
“你指望她?”
“当然。”女人幽幽道:“你大概不了解,能够毁灭世界的人,对这个世界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
“莫老四怎么办?”
“会有人对付。”女人亮了亮胸膛里的印记,一口把浓郁的红酒灌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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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莫夜朗从证券市场回来,他的账户已经多次电话催过来,罗星显然挡不住了。
“莫总,再这样沽空下去,咱们还做不做了?不说您的私人资产了,就光是莫氏集团这样继续做空,市场都要完蛋了!”罗星实在忍不住,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讲了出来。
莫夜朗一声不响,他回到“旧宅”。
这些天以来,莫夜朗的话越来越少。虽然跟他日子久的人都清楚,莫四爷一直都是少言寡语的人,但是这些天更甚。
莫夜朗这些天白天是证券所,夜晚便在屋子里的书房静坐,这一作,短了说是四五个钟头,长了就是一整夜。
谁也不敢打搅他。
但有些人说,莫总是在研修法术。亲口见到的李婶一直认为莫夜朗在继承老莫家的衣钵。
另外一些人则认为,莫总是在准备跑路。这种说法也有一定的道理,以为不光是罗星的账头出了问题,莫夜朗的生活起居也开始逐渐借据。
他把自己的大部分资产一股脑投入股市,能够运作的资金越来越少,以至于连生活质量都无法保证。
然而当事人莫夜朗却依旧有恃无恐,从不与人交流这些。
到了周末,莫夜朗就安排满了行程,不是会晤其他公司的要员,就是神秘的会谈。
但是莫夜朗如今连公司家底都没有了,他还会晤什么?没有人清楚,也没有人敢问。
罗星急的又多了白头发。莫四爷究竟是自暴自弃,还是有什么神秘的计划,没有人清楚,他自己也很疑惑。
但是偏偏罗星又拿不出胆子问,只能等
着莫夜朗的结果出来。
自从刘意远醒来之后,莫家就彻底乱了套。莫夜朗有早到晚,只跟刘意远交谈。
两人到底在鼓捣什么,罗星抓破脑袋也想不到。
刘意远给他托过底。
“其他的你别管,总之你信莫总,那就是了。”刘意远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