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辞职的消息，在她回自己办公室后，总监转身就告诉了齐沐凡。
“她有说辞职是什么原因吗？”齐沐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高大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眉头紧皱看着窗外的高楼林立，“怎么忽然要辞职？你欺负她了？”
总监在电话那头轻啧一声，笑骂道，“怎么可能？工作能力这么好的秘书我也不舍得欺负她啊。”
总监隔着门上的磨砂玻璃看了眼秘书室里的人影，压低嗓音，“之前我就一直觉得穆白的性子很冷，也不怎么笑，但今天她上班，一来就和我说想辞职。”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是有笑容的，她和我说，她有想要做的事……”
齐沐凡眉头紧皱着，“你答应了？”
“还没有，这不是来先通报给你一下嘛，不过…她要真想离职，按正常的离职流程一个月后她也能不通过我就离开啊，我只是没有直接签同意书而已。”
齐沐凡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又低声询问了几句，在秘书的催促中才挂了电话。
“齐总，会议要开始了。”
“知道了。”齐沐凡应了一声，看着手机里的通话界面，犹豫了几秒，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
穆白检查着文件，只是和往日不一样的是，她的脸上有着笑意。
就连眼底，都有着淡淡的喜悦。
“喂？”
齐沐凡听见电话那头软软的回应，隔着电话他都察觉到了穆白的好心情，“穆白，是我。”
“我知道呀，我有存你的号码。”
穆白的回应，让齐沐凡的心口一颤，一年多前穆白出车祸时，他赶到医院领回她的东西，护士小姐就说过因为没有别的联系人，她只能拨通穆白手机里最近的一通电话。
那时他的号码她也没存。
“你…辞职了？”压下心底的悸动，他直截了当地问道。
“嗯。”穆白应道，她的工作本就是师兄介绍的，总监和他似乎是老同学，她刚从总监办公室出来师兄的电话就过来了，是谁通风报信的她自然清楚。
“师兄，很抱歉。”这份工作怎么说也是师兄给她牵线的，可她只坚持了一年半……
“不用和我说抱歉。”齐沐凡温和的嗓音轻笑着，看了眼正要再次催促他的秘书，抬手示意她先过去。“穆白，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开心。”
这一年多以来，穆白一直都过的很不开心的样子，得知她笑着找总监辞职，虽然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心底也还是轻松了些。
即便他一直没能走进她的心里，他还是忍不住心底对她的关心。
“师兄，谢谢你。”穆白或许是想开了，不再沉浸在痛苦中的她，对师兄的关心，心底也泛起一抹感激来。
以往对于师兄的关心，她也知道，可在那时，她完全抽不出心思去思考。
这句谢谢，带着以往从未有过的，朋友之间的感情。
齐沐凡一愣，心口莫名地揪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穆白的这句感谢，在他的心底激起一股很奇怪的感觉……
顾清对于穆白的辞职，是除了总监以外最难过的一个了，上周才在一起看了电影，结果这周她就离职了。
总监最后还是签了同意书，她不需要等一个月的时间，有总监的通融，她只要做完交接就可以离开了。
“你明天就不来了啊？”中午的休息时间，穆白特地请顾清吃饭，顾清咬着叉子，面露难过之色地问道。
“嗯，我的工作交接完了，下午上完，我明天就不来了。”穆白脸上的有着以往顾清从未见过的灿烂笑容。
她的笑，其实真的很好看。
顾清被惊艳到楞了一下，忍不住捏了捏穆白的小脸，“你啊，笑一笑多好看啊，以前老是冷着一张脸，搞得公司里想追求你的男人都不敢靠近你了。”
穆白闻言也抬起手反捏住顾清的脸颊，“我哪有冷着脸啊~”
“还说没有……”两人玩闹嬉笑着吃完了一顿饭，也是那时顾清才知道，穆白内在的性格是这样的。
穆白下午的工作忙完，在楼下等着顾清，两人笑闹着一起往地铁站走去，因为坐的地铁方向不同，两人在楼梯边道别。
“辞职了也不能忘了我哦，周末有空我们也可以约着一起去看看电影逛逛街。”
穆白没有直接答应下来，只是轻笑着，在顾清道别后转身要下楼的时候，拉住她，“顾清。”
“嗯？怎么啦？”顾清转过身，穆白却忽然搂住她。
她个子娇小，和顾清比起来矮了半个头，她搂着顾清，深呼吸了几下，“谢谢你。”
顾清被她这忽然的道谢搞得有点迷糊，但还是抬起手回搂着她，“谢啥啊小傻瓜，你啊，辞职了别急着找工作，先休息一阵子也好，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知道吗？”
穆白轻笑了一声，点点头，“嗯，你也是。”
顾清站在自动扶梯上，仰着头和穆白挥手道别。
那是顾清见到穆白的最后一面……
穆白回到家楼下，就见到那辆有些熟悉的车子，她的脚步顿住，也知道车里的人是谁了。
果然，齐沐凡从车上下来，他似乎在楼下等了好一会了，见到她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领带，“回来了？”
“嗯。”穆白点点头，看着齐沐凡走向她。
“吃过了吗？走，师兄请你吃饭。”穆白总是拒绝他的追求和靠近，这句话说出来齐沐凡心底还是没底。
出乎意料地，穆白答应了。
“好啊。”
穆白主动带着齐沐凡往公寓楼后的一条步行街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刚下班白领打扮的女生们在步行街觅食，见到齐沐凡个个双眼发亮。
齐沐凡却是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眸光灼热的看着身边的穆白。
穆白买了两份章鱼烧，递给他一份，“师兄？”
齐沐凡轻咳了一声，急忙伸手接过，指尖触到了她有些凉意的小手，“谢谢。”
穆白在步行街里很是自然，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她心底轻松了许多，也能学着去享受一下生活了，毕竟……这种日子不多了。
找了处干净的露天桌椅坐下，齐沐凡嚼着章鱼丸，看了眼不远处的奶茶店，“说请你吃东西，怎么反过来你给我买了？”
穆白轻笑了一声，脸上淡淡的笑容让齐沐凡都看呆了。
他好久没见过穆白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