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天没见,为什么穆白就忽然受了这么重的伤?!
在场的人也顾不得给他解惑,甚至连抬头看他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看出桑尼和瑞安的手法是在止血,也发现了血流的速度依旧很快,达利忽然想起一个方法来,只是需要用的用具一般兽人家里都不会有,这在以前也就林哲用过这个方法。
他也来不及花时间解释说明,就又跑了出去,在部落的河中捉了条有他半个手臂那么长的鱼,直接将鱼活剥,抽出一根坚韧的鱼骨,丢下还没死绝的鱼又跑去蚕房要了几根细细的丝线回来。
一趟跑动回来也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这在速度不高的猿兽中已经是突破极限了,他把鱼骨和丝线递给雷诺,喘着气说道。
“用、用鱼骨给穆白缝伤口,以前…以前林叔教我的,能止血!就跟缝兽皮裙一样把伤口缝、缝起来,快!”
雷诺也顾不得思考这个方法有没有用了,穆白失血太多,原本红润的嘴唇都泛起一抹青紫,脸色苍白,他用尖刃在鱼骨上扎了一个极小的小孔,把丝线穿进去。
桑尼和瑞安帮着把糊在伤口上的草药都抹掉,伊森的大手颤抖,按住伤口示意雷诺动手。
血流的速度比起最开始已经缓慢了些,但还是迟迟止不住,瑞安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催促了雷诺一声。
雌兽极少会受到这么重的伤,所以族医知道的止血方式也仅有这么几样,如果是雄兽被上成这样,他们也不至于这么慌乱。
雷诺的指尖也在颤抖,握着鱼骨针抵在穆白的伤口旁,却迟迟下不去手。
这是他的伴侣,他护着宠着都来不及,被虫子咬上一口都心疼不已的伴侣,想到自己要拿着针在她身上扎,雷诺怎么也下不去手。
“我来吧。”最后还是桑尼接过骨针,示意他们按好穆白。
万一穆白醒了无意中挣扎,他拿着针再伤到她也不好,
桑尼年纪大,对雌兽也关心,只是在这时也顾不上心疼,看清伤口的走势,他紧拧着眉头,小心翼翼地把伤口给缝上。
他这一生都没有结侣,身上的兽皮裙也一直都是自己做的,缝线的手艺自然比雷诺他们这些年轻人要好很多。
穆白昏迷着不省人事,针扎在身上勾着线几个来回都没有醒来过。
这下连桑尼也顾不了她疼不疼了,当下之际只有尽快止住血才有希望可以治好穆白。
伤口很深很长,三道被虎爪抓出来的抓痕从左边锁骨穿过直接划到了右边,桑尼用完了达利找来的四根丝线才把伤口缝好。
那咬穿了穆白肩膀的牙印流血的速度也缓了下来,等桑尼缝好伤口,她的心跳才逐渐有力了些。
紧握着穆白的手腕,雷诺察觉到她的心跳不再轻微到难以察觉,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桑尼和瑞安也浑身发软,直接在地上坐了下来,“血止住了。”
安妮平日里经常跟着瑞安,对诊治不说很了解,但也能靠自己辨识出伤势的轻重,贝卡和莱恩都只是因为一下子猛然的撞击昏倒,伤口是在摔倒时磕撞出来的,也并没有大碍。
听见瑞安这么说,心底也放松了下来。
“穆白怎么会伤成这样,是野兽跑进来了吗?”达利抹去额间的汗水,脸色凝重地问道。
“是兽人。”雷诺脸色铁青,他握着穆白的小手在她手背上重重一吻,看向掉在不远处的小刀。
刀刃上有血迹,那些血不多,明显就不是穆白的。
被攻击时穆白想办法防守自卫过,应该是划伤了那人。
血止住了,伊森轻轻地抱起穆白,将她放到床上,她周身都是血,安妮留在屋里替她擦去了血迹,也换了身衣服。
贝卡和莱恩还没醒来,只好先把贝卡安顿在长椅上,并让达利去通知她的父亲。
或许等他们醒来,能知道攻击他们的人是谁。
雷诺站在床边,注视着穆白依旧苍白毫无血色的小脸,大手里紧握着小刀,他的双眸里都盛满了盛怒,想到是部落中的兽人把她伤成这样,周身游走的异能就已经将近失控要彻底爆发。
他闭上眸紧握着拳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过度而发出骨头摩擦的咯咯声。
安妮在长椅的边上,用瑞安捣碎可以散血去瘀的草药敷在她的额头上,听见声音抬起头就见到守在穆白身边脸色满是狠戾之色的两个雄兽。
被他们的神情吓了一跳,安妮手上用来抹药的木片都掉在了贝卡的手边,正要去捡,安妮忽然发现贝卡的手心里似乎紧攥着什么。
“雷诺!”安妮掰开贝卡的小手,只见她手心里有一小簇黄色的毛发,“你快看!”
雄兽们闻声围了过来,身为虎族雌兽,她也看得出来这就是虎兽的毛发。
雷诺接过,轻嗅了几下。
这股味道很陌生,他紧蹙着眉头,想不起来部落中有哪个虎族雄兽是这样的味道。
躺在床上另一边的莱恩忽然发出一声闷哼,他是被虎兽挥出去撞到墙壁晕倒的,伤势不重,也就肩上多了几道淤青。
“穆白……”他软软地唤着,嗓音有些焦急,想坐起身却又明显使不上劲。
桑尼离他最近,急忙上前把他搀扶起来,“醒了?会不会头疼?”
莱恩摇摇头,见到穆白躺在一边急忙就想要靠近她,桑尼急忙拉住,“你小心点,穆白还受着伤。”
莱恩见到穆白肩上的伤时眼眶就红了,他哽咽着,鼻尖泛红,“穆白…”
孩童独有的稚嫩嗓音软软地唤着穆白,让雷诺和伊森的心底都越发难受起来,雷诺看了眼伊森,血眸中的红都还未褪去,手臂上的兽纹都在隐隐沁着热意。
“我现在就去查。”就要转身离开时,又侧过脸叮嘱,“等贝卡醒来再好好问问。”
伊森没有回答,他现在也根本就没心情说话,只闷声不吭的坐在床边,双眸紧盯着穆白昏迷的小脸。
这是第一次在他的保护下出了事,他之前还因为雷诺没有保护好穆白而动过怒,而今,小白伤地最重的一次,却是因为他的疏忽……
握着她冰凉的小手覆在脸旁,伊森浑身都散发着懊悔的气息。
小白,不可以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