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林宣心里始终觉得不得劲。
隔壁房间，有个妖怪心情不好。
这事说小了，也是小事，谁还没个几天心情不好的时候。
可要是往大了说，也是大事一件，毕竟是妖怪心情不好，你知道她会不会突然给你整一出大惊喜来。
犹豫片刻后，他走进书房，林九九继续在看趣味历史普及视频。
“要不要出去走走？”，林宣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林九九椅子往前挪了挪：“你不是说，不要随便出去吗？”
嘿，哪来那么多的问题。
直接说去不去不就完事了。
“这个时代的一位伟人曾说过，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所以，要了解这个社会，必须脚踏实地的去看看，一句话，你去不去？”
林宣有种被自己打脸的感觉，有些恼火。
“去。”
“......”
“嗯，这样看着就不太招人注意了。”
林宣打量了一下面前的林九九，满意的点点头。
“这帽子怎么奇奇怪怪的？”
林九九对着镜子，摆弄着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诶，你凑合一下得了，低调才是王道，不把你这银色长发遮起来，出去逛街，我们分分钟会成为围观的对象。”
“好吧。”，林九九无奈妥协。
两人收拾妥当。
“出发。”，林宣喊了一句，率先出门。
“出发！”，林九九也跟着有模有样的喊了一句，顺手带上门。
这要是被别人瞧见，准会以为两人是个幼稚怪。
出了小区，林宣带着林九九第一时间，接触了逛街须知第一条：过斑马线。
“林九九，过马路必须走这种带有条纹的路，看见对面亮着灯的杆子没，你记住一个口诀：红灯停，绿灯行。灯是红色的，不能过马路，灯变成绿色，就可以过去。”
午休时分，大街上没什么路人，刚好方便林宣的教学。
“嗯嗯，知道了，绿灯了哎。”
林九九刚点头，红绿灯由红色变成绿色。
“那还等啥，走啊。”
两人立刻一溜小跑穿过了马路。
“你看看这座一千三百多年后的城市，它是这个时代的一个缩影，也将是你未来生活的地方。”
林宣手一挥，扭头看了眼林九九。
她正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切。
对于此刻的林九九来说，这座城市的每一砖每一瓦每一个物件都是新鲜的。
盛唐，是历史上最为繁荣的朝代。
在此之前林九九从不相信，这世上，还会有比长安更繁荣的城市。
可眼前所见，在真实的告诉她，盛唐已经湮灭于历史的洪流中。
历史的年轮被往前推动了一千三百多年。
现在，是盛唐远不可及的时代。
眼前拔地而起的一座座高楼大厦，规模建制远胜于长安；路面上来来往往的铁盒子，比她见过的任何一匹千里马还要快。
还有太多，林九九无法用词汇来表达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很幸运，能够看到这样的时代，她也觉得自己不幸，因为她是孤独的。
五味杂陈的滋味，在林九九的心里发酵着。
林宣忽然开口：“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噢，好的。”，林九九闻声从自己的心境中走了出来，应了一句。
......
一辆出租车停在合庐大学校门口，林宣和林九九从车里出来。
“这里是？”
林九九问，同时抬手按了按头顶的鸭舌帽，这帽子有点大，有些不老实的总想跑。
林宣嘴角掀起一抹温暖的微笑：“我的大学母校，也就是你们那个时代所说的国子监。”
国子监？
你能上国子监？
林九九有些不信的瞧了一眼林宣。
林宣看到她的眼神，心中不忿：“你觉得我不配上国子监？”
林九九抿抿嘴，没说话，但眼神却在表达这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说。
言多必失，林宣无奈的耸耸肩。
“走吧，进去看看。”
林宣领着林九九进了他的母校。
“当初，刚进大学的时候，我也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人，第一次一个人在这样的大城市生活，第一次真实的接触到各式各样的事物。”
林宣顿了顿，再度开口：“可是这没啥啊，既来之则安之，在哪活着不是活着，而且谁也不是出生就懂得所有的事，人总得尝试各种新鲜的事物，不过就是花些时间罢了。”
听完这些话的林九九，忽然停下了脚步，扬起头，下午时分的阳光洒在林宣的脸上，让她微微眯了眯眼，她嘴角微掀：“你真的是言语拙劣，表达朴实无华。”
“......”
朴实无华。
那不就是土的意思。
林宣翻了个白眼，故作掩饰的说道：“这叫返璞归真，我只不过是怕某人心情不好，做出啥太惊喜的事情来，我可承受不了。”
“知......忒，不堪入目。”，林九九忽然言辞有些激烈。
林宣顺着她的视线瞧去，好家伙，一对小情侣，正在小树林旁的一张休闲石凳上，激烈的进行着唇与唇的互动。
“额，这都不算事，早和你说过了，现在这个时代，开放的很。”
林宣心想要是在酒吧等地方，你看见更刺激的，还不得直接道德自闭。
“既然这么开放，那为什么没有青楼？”
林九九抛出了一个究极困难的问题。
“......”
林宣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哼，词穷了吧，不过是色胆包天的借口罢了，光天化日，就做这般龌龊之事，还是在国子监这种神圣的地方。”
林九九甩了下衣袖，一脸的厌恶与愤懑。
得，看来想要将古代这种道德观念扳到现代这个轨道上，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对，你说的都对，咱眼不见为净，我们去别的地方。”
林宣不好再和她讨论道德问题，只能打道别地。
“嗯。”，林九九点头。
刚走不远，林宣忽然隐约听见两道惊呼声，来源就是他们刚刚经过的地方。
他回头一看，那对亲热的小情侣坐着的石凳已经断成两截，两人狼狈的摔倒在地。
“......”
林宣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啥也没说出口。
“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他们也没受伤，略施小惩。”，林九九淡淡的说了一句。
林宣闻言，心里稍安。
哎，只能怪你们俩个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