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破庙
一步迈入，大殿内的陈设被江川的神识覆盖，苍茫古朴的气息铺面而来，仿佛一步迈入的是一处广袤的无尽空间。
近在咫尺的巨大佛像，肉眼看去不过数米，神识覆盖过去，却遥远地像是星际的尽头。
古怪！这里没有发现阵法的端倪，江川神识却真真实实地感觉此处的宏大和自己的渺小，此法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诡谲莫测！
他抬起脚，一步踏去，周围凡眼看去并无变化，似乎再走几步就到达佛像的莲座下，一切不过在自己一念之间。
十步，佛像依旧在那不远处。
百步，依旧不变的是自己与佛像的距离。
缩地成寸，是障眼法？还是真实存在的事实？江川一筹莫展，若是自己这样一直走下去，山门外的大壮恐怕早已经回去生儿育女。
他神识覆盖这间大殿，发现这里的一切都纤尘不染，似乎有人常常打扫这里的桌椅，可这寺庙早已经荒废，那谁在打扫这里的一切？
咚咚咚！
门外一阵木鱼敲响，江川猛地推开庙门，眼前的一幕令他大吃一惊，外面哪有残垣断壁，花草繁茂，游人如织，看衣着都是阿依寨子的人，打扮更加花俏。
一个手拿木鱼的小和尚，念着经向他走来，眉清目秀的模样比小尼姑还要俊俏，他冲着江川明眸善睐的一笑：“阿弥陀佛，施主不是阿依族人，从何处来？”
江川目瞪口呆，为何眨眼间废墟就变成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寺庙？这小和尚从何而来？那些阿依族人为何都是陌生面孔？
“施主，施主？”小和尚见他发怔，扬着纤白的玉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些猜测地问道：“您该不是聋子吧？”
“小师父，这里是何处？”江川回过神来，双手合十回礼，询问道。
“此处是我和师父修行之地，菩提庙！”小和尚敲打着木鱼迈入庙中，径直走到了那菩萨的莲座之下，将木鱼放在长桌上，点亮两边的莲花酥油灯，顿时整座大殿便明亮了起来。
江川惊愕地看着小和尚的举动，有些好奇地试探着走近他，竟然很轻易地走到了供桌前，用神识覆盖，发现找不到那种浩瀚空间的感觉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里也是菩提庙，为何我与先前看到的根本不一样，难道是在做梦，他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该不是中了妖邪的幻境吧？
“哎哟！”这一揪太用劲，揪得他忍不住痛呼一声，逗得旁边的小和尚乐成了一团，似乎觉得江川很有趣儿：“你为何要揪自个儿，不疼吗？”
“你，你怎么可以几步走到供桌？”江川很是不解，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何我先前总也走不到供桌？还有，为何我来的时候，这里一片荒凉，一眨眼，这里就是一个香火鼎盛的古庙？”
小和尚一脸有趣儿地望着他，笑道：“我不知道你说得这里荒凉是什么意思？这里一直是香火鼎盛的古庙啊？”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川有种抓狂地感觉，他突然想起此来的目的是佛珠菩提，只要拿到佛祖的金刚菩提，那不管这里变成什么样，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没有什么意思不意思，这里一直都是这样，我师父有事离开了，你要有什么疑问，可以问我师父。”小和尚笑道：“我师父是这世间最聪慧的人，这世上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江川问道。
“我师父是菩提老祖。”小和尚说完，不再搭理江川，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念起了经文，就在小和尚念起了经文的时刻，江川听到了仿佛从遥远天外传来的应和的梵唱，一切都显得肃穆和庄重，仿佛一瞬间就洗涤了他身上的凡尘俗物，令他心内空灵。
这小和尚不简单，江川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佛教的一种修行功法，不然不可能有这样明显的效果，看来小和尚并没有说实话。
“那小师父，你又叫什么名字？”江川仔细打量着小和尚，越看越觉得是个姑娘，而不是一个男子，他的皮肤比白雪还要如玉，他的眉眼比那画上的美人还要精致，他的声音比那画眉还要动听，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女扮男装。
“我叫莲一，就是那种一片叶子开出一朵小花的一叶莲。”莲一笑吟吟地说道，真若莲花一般皎洁迷人。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江川见问不出有价值的话，不由得思衬了半晌，直接问道：“你们这里是不是供奉有一颗金刚菩提子？”
莲一似乎埋着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江川却从她微抖的手上发现了些许端倪，似乎这是她们想要隐藏的秘密，并不喜欢外人问起。
“小师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外面所传，看过金刚菩提的人，都能得到佛祖的庇佑，因此我不远千里寻到此处，就是想要朝拜佛祖金刚菩提......”
“你走吧！”莲一突然抬起头，脸上属于少女的甜美表情消失了，凝重的表情看起来像极了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
“为，为什么？”江川想不通，自己只是随便问了一句，就受到莲一如此驱赶，他愈加想知道这金刚菩提后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没有为什么，我师父叫菩提老祖，保护金刚菩提是他毕生的责任，任何人都没有资格窥探佛祖菩提，你走吧！”莲一冷冷地低下头，继续念经，这一刻，江川竟然在光线不同的折射下，似乎看到了莲一脸上的皱纹。
“这莲一到底多大的岁数？”江川心里不免一惊，他盘腿坐到了蒲团上，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既没有要打算离开，也不再开口恳求莲一。
时间在这样的静默中一点点划去，期间不时有阿依寨的信男信女进来烧香祈福，莲一也忙着给他们点酥油灯，抽签解签，老练的像是一个久管寺庙的老和尚，他神情肃穆，再没有了与江川初见时的明媚。
大殿内的光线一点点暗淡，信男信女们都已经离开，整个寺庙陷入了长久的静谧中，佛像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显得妖异而又恐怖，这里晚上与白天比起来，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渐渐的大殿内的陈设也发生了改变，那些佛像消失了，烙印在了墙上，成为了艳丽的壁画，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了华丽的波斯地毯。
整个大殿金灿灿光闪闪，江川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看向莲一，哪里还有他的影戏，只有这座华丽的像是皇宫的宫殿。
叮叮当当的配饰声音响起，从大殿外鱼贯而入十个一模一样的倾城美女，那所有美女的面孔都和莲一一模一样。
她们与清纯洁净的莲一显然又不是同一个人，各有媚态，各有风情，摇摇曳曳地挑起了旋律激荡的西域舞蹈。
那脚上银链子缀着宝石，发出销魂的声音，换做任何男人，在这样一幅香艳的场景下，都会有些迷失，但是江川却十分清醒。
他无视美女们激荡的舞姿，也无视她们媚眼横波，脚步坚定地推开了大殿的门，来到了那大殿外的池子前，他急得来得时候，是没有这么大的池子的，只有一片荒草。
那池子中间，有一片超大的莲叶，莲叶边开了一朵白色的莲花，这莲花散发出莲一身上才有的独特香气。
“出来吧！”江川盯着那莲叶，缓缓说道：“不用试探我，也不用装神弄鬼，你是莲一，也是修这座庙的老和尚，一切都是你而已！”
那朵莲花果然化为莲一，只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入池子里，身着一袭白衣，并不是和尚打扮，当真是一个美得不似凡人的尤物。
“你果然聪明，是怎么看出我就是老和尚的？”莲一眼神平静地看着江川，她在这里待了很久很久，久得她不愿意扮演一个万事俱空，步入佛门的老和尚，成为一个任性放纵的妖孽。
“形态可以变化，可惜你身上的沧桑之气不会改变，无论你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你的真身。”江川缓缓地说道。
“哦，你能看到我的真身？”莲一直直地看着江川，似乎要用目光将他彻底解剖看透。
“不能，但是我能感应到，你的真身......”江川停顿了一下，试探着说道：“你的真身就是金刚菩提，应该是佛前圣物，为何会来到这里？”
“唰！”
无数根头发，向江川挟裹而来：“你的确聪明，但是太过聪明的人通常都活不长，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为何来这里，都不是你一个凡人能够窥探的！”
“是吗？”江川拔出无魂剑，一剑挥断缠绕自己的头发，冷冷地看向莲一：“我既然来了，就不止窥探，你，我势在必得！”
“狂妄！”莲一双手一挥，手中出现一道佛光，这佛光向着江川斩去，虽然不是旧主使出这招，但是亦能发挥百分之一的威能。
“嗖！”江川挥动无魂剑相抗衡，被一剑斩入佛光剖开的大地裂隙，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金石之声。
“还有些本事，你手里的剑是个宝物！”莲一眼里露出一抹贪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