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刚押解着两万多的燕军俘虏抵达渔阳城,吕布就接到述律平率领契丹军,兵临上谷郡的消息,他在家门都没顾得上进,就立即率军前往增援。
早在吕布的假圣旨在渔阳城传开之时,契丹细作便将这个消息以最快速度禀告给了述律平。
述律平在得知吕布真的率军前往辽西前线的消息后,亦顾不上什么秋高马肥,草长莺飞,这种适合部族日常开战的习惯了,立即率兵南下,直仆上谷郡。
耶律阿保机是在这里牺牲的,数万契丹将士是在这里光荣的,所以述律平要打破上谷郡,以此来重振契丹一族的雄心。
葛从周、张归厚在接到契丹军南下的消息之后,立即收拢牧民入关,坚壁清野,并快马将契丹南下的消息传送给吕布。
不是葛从周、张归厚无能,实在是述律平不讲武德,直接率领号称百万的契丹兵南下,他们手中只有五千骑兵,实力相差太大,这仗没法打。
葛、张二人皆已然知道述律平收服室韦、扶余二国,再加上契丹原来的兵力,拥兵百万不太可能。但三十万大军,述律平还是能凑得出来的,六十倍的兵力差距,他们真心没把握打胜这一仗呀!
把守关隘的将士们,看着远方望不到尽头的契丹大军心里皆是一颤。
葛、张二人拿着望远镜观看了一番,相视两忧愁。
李楷固见此向葛从周请命道:“葛将军,述律平虽然号称百万之众,但人数绝对不超过三十万,我愿意作为先锋,先与契丹的前锋部队交战一场,纵然不能大胜,亦借机可以鼓舞士气。”
葛从击大为赞赏,于是同意了李楷固的请求。
耶律德光虽然掌控着辽国大权,但国内所有大小之事,他还是要询问述律平的意见,后者掌控的权力更甚,“母亲,前方便是上谷郡,通过前方的关隘,我们便可以直扑蓟县,不知母亲想让哪支部队打前锋?”
述律平想了一下,很平静地说道:“让大贺氏部族去打前锋。”
大贺氏部落便是李楷固原先所在的部落,这支部落是之前反抗述律平统治的最强、最久的势力。述律平率军突袭大贺氏成功之后,这支部落虽然被斩杀数万人,但实力依旧强大。让述律平很不放心,所以想借机消弱大贺氏的势力。
耶律德光于是召来大贺氏的族长、贵族,让他们率军打锋。
五千大贺氏的骑兵立即受命叩关。
李楷固亦率领着麾下一千多骑兵从关内涌出,冲向来犯之敌,但等两军靠近,他不禁一愣,失声喊道:“族长!”
率领着五千大贺氏骑兵进犯的头领正是大贺氏的族长,李尽忠。
李楷固万万没想到,当日述述律平率领着十数万大军,围攻大贺氏部族之时,族内之人横尸遍野。他拼死杀出重围,后来听说族内之人皆被述律平部兼并,族长李尽忠等人亦皆身死,这才南下投靠吕布,以便日后为大贺氏复仇。
但李楷固没想到自己复仇的第一仗,对手竟然是自己的族长!
“李楷固你没死,真的是太好了。”
李楷固扭头一看,说话之人正是大贺是的贵族孙万荣。
李尽忠目光扫了一下对面的大贺氏族人,问道:“怎么你们身为大贺氏族人见到族长,连最基本的礼仪都忘记了吗?”
李楷固及其部下闻言连忙纷纷行礼。
李尽忠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之前一定是以为我牺牲了,所以才南下投靠吕布的吧。其实这是谣言,这是述律平放出的谣言,好让族人没有了主心骨而放弃抵抗,放出的谣言。”
李楷固见李尽忠还活着,而且族内还有这么多的士兵,兴奋道:“族长,你带领这些士兵前来,是想联合吕布跟述律平开战,为死去的族人们报仇吧?我们现在就冲向述律平的大营而去?”
李尽忠摇了摇头说道:“跟述律平的最后一战中,我被俘虏了。被俘虏期间,述律平跟我谈了很多关于契丹一族的构思,我亦思考了很久,最后觉得述律平说得很对。我们契丹一族不能于内耗下去了,应该尽快结束内耗,趁着中原王朝内乱之机,挥兵南下,如此才有利契丹一族,让契丹一族可以得到更好的繁衍。我愿意为了这样的理想,效忠述律平,而你们要誓死效忠于我。”
李楷固闻言直接愣住了,怒道。“族长,难道你记了老族长被杀之仇了吗?你可是老族长的亲儿子呀,杀父之仇怎可忘记?还有那数万被述律平斩杀的大贺氏族人,这些仇,你怎能忘记?
族长,你变了。你已然不是那个听说父亲被杀,就命我率领族内士兵反抗述律平的男儿,那个有着契丹男儿血性的勇士。他怎么能被述律平这个满嘴皆是谎言的女人,构画出的一个空虚的理想就陷入其中了呢?而将杀父之仇一笑泯之?”
李尽忠反驳道:“李楷固,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们不能因为我们小小的牺牲就让契丹内乱。况且,述律平拥兵数十万,我们大贺氏如何抵挡?不如,先与述律平联兵南下,占领中原疆土,如此我们大贺氏的人口必然可以得到十倍、百倍的增长,那里我们便可以取述律平而代之。你们愿意随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李楷固身后的军士听到昔日族长的话,又想到可能他们的妻子可能还活着,纷纷策马向对方聚集而去。
李尽忠满意露出了笑容,但他见到李楷固纹丝不动,“你想做大贺氏的敌人吗?”
李楷固不语,立即勒马而走,想要逃回关中。
李尽忠大怒,手一军,身后士兵皆向李楷固冲去。
葛从周拿着望远镜看了半天,见感应对战的双方在那里嘀咕了半天,只却李楷固的问下尽数跑到敌军防阵营之中,而李楷固单骑往回逃,不明所以,故而没有派兵出迎接。
李楷固一路拼杀,在距离关门只有不到百米之处,被重重的追兵围了上来,截住了他的去路,便向关上的葛从周高呼道:“请葛将军助我!”
葛从周谨慎地没有答应。
李尽忠讥笑道:“李楷固,你想要效忠人家,人家还不鸟你呢,还是快快重新回归于我吧。”
李楷固怒道:“当日,述律平杀我大贺氏数万族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况且,我南下投奔吕布之时,就发誓此生效忠于他,契丹男儿顶天立地,怎可言而无信。”于是更加拼命的冲杀。
“李将军,吕布来也!”
一团红云从打开的关门中冲出,直接杀入包围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