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汉军的床弩很厉害呀!”耶律楚材看着元军的炮手被弩箭钉在地上,大部分士兵的尸体都残损不堪,可见弩箭的威力之大。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元军炮手们皆是面朝弩箭,而没有一人后背中箭,说明面对汉军的床弩,元军士兵皆毫不畏惧!有这样的士兵,还有什么仗是打不胜的呢?
铁木真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把木华黎叫到跟前,“木华黎,你跟哲别率两万大军进攻右北平,我相信你能从那里撕开一个口才,攻入幽州境内的。”
经过刚刚的一战,铁木真已然意识到,渔阳的北部边防很严密,守将亦很有才能,想短时间攻下,是不可能的。强攻却又会让自己损失过大,这是他不想去做的,以最小代价,取得最大成果方是最好的办法。
木华黎点了点头,行礼退下,跟哲别点齐兵马,向右北平而去。
右北平,如今的守将是孙安、乔道清,以及他们原先的一些部将。孙安、乔道清在归降吕布后,算是改邪归正,正式授命右北平、郡守、郡丞的职务,亦算是光宗耀祖了,所以他们很尽心地处理郡中事务,不懂之事就写信跟胡惟庸等人请教,军政事务在他们的治理之下,亦还算顺利。
元军的南下却让孙安、乔道清等人心慌了,之前因为吕布的缘故,北方草原的游牧民族皆不敢南下牧马,但现在铁木真二十万大军突然南下,他们还没经历过这么大的战斗,不免有点失态了。
征兵、聚马、守关,等事情让孙安他们感觉有点忙不过来,这时萧阿古只率一万契丹增援右北平,这位大将可是久经战事,所以在萧阿古只的帮助下,孙安等人这才有条有理地做好了防御工事。
孙安接到消息说代郡求援,连忙派部将梅玉率一万预备军前往增援,自己则继续守卫在右北平,紧接的事情就让他感觉有点郁闷了。窝阔台胡拉拉地率领数万大军从他们眼前跑过去进攻辽西郡、察合台亦胡拉拉地率领大军跑去攻打辽东郡,但就是没人攻打右北平,这是看不起他们呀!
郁闷归郁闷,但孙安还是打算分别派秦英,金祯各率五千预备军前往辽西、辽东,增援这两个地方。
萧阿古只劝道:“孙将军,我担心这是元军的阴谋,右北平亦是北方重镇,按理说元军应派主力攻打才对,他们却视而不见,分别攻打周围郡县,很可能是想借此让右北平的不断向周围郡县派出援军,而使右北平兵力空虚,以利于攻打。”
孙安想了一下很有道理,而乔道清亦赞同这个意见,于是派援军的行动被搁置,他们安心整理关内防备。
还有右北平等来了木华黎、哲别的两万大军。
面对元军的大军,孙安、乔道清等人没有感到恐惧,反而有点兴奋,如果没有敌军的到来,他们的准备就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事后说不定还要背上不救援辽东、辽西的骂名,后果很严重呀!
但孙安他们遭受到了谢艾的麻烦,元军的回回炮太厉害了,一阵猛砸,关隘破损、兵员死伤惨重。而且孙安等人应对战争的能力有限,白白让上百架床弩在关内的仓库躺着,直到萧阿古只提醒,他们才让人搬上来,这才压制住了元军的回回炮。战争陷入对峙状态。
“多谢萧将军,如果不是萧军军的提醒,现在我们可就损失惨重了。”乔道清知道孙安这个人不善言辞,所以他亲自找到萧阿古只表示谢意。
萧阿古只谦虚地回应了一下,表示没有什么,这是自己的分内之事。他之所以能想到用床弩,乃是之前跟吕布对战时,后者用床弩大肆屠杀自己的同族,那时候契丹人对床弩可是谈之色变,这可是射程远,威力大一个很无敌的存在呀!
乔道清还自己的一些财物赏给了萧阿古只,同时令人加紧修复城墙,救治伤员。
“孙将军,让我们参战吧,让我们跟你一起共同守卫右北平吧。”史天泽带着上千族人前来,找到孙安请求参战。
孙安有点犹豫,史天泽乃是之前的冀州大族,吕布强行迁徙大量的冀州百姓到幽州,使得许多世家门阀被迫离开自己的故土,到达幽州。史家就是其中的一个。
吕布原本就计划对冀州进行改革,但是冀州的土地情况其实也跟徐州差不多,大部分土地被世家大族占据着,吕布当时趁着在平定冀州各方叛乱,强行将这些大家族都迁到幽州,以便是为了日后对冀州进行改革做准备。
这些世家大族离开了冀州,到达幽州后,变得人生地不熟,最重的地是他们没有当地官府支持,使得他们在幽州的处境举步维艰,很多人都心生怨愤。
孙安采用胡惟庸的计策,对这些人口众多的世家大族进行打压,同时防备这些人,一直都派人监视这些大家族。
史天泽说道:“我乃是汉人,如今右北平遭受外夷的攻击,凡我大汉男儿,就该冲到前线为国捐躯。如果你让我一直呆在关城中,静静地坐看大汉士兵为守护边关不断战死,我恐怕余生都不敢入睡呀!”
孙安见史天泽言词诚恳,句句在理。再加上刚才元军回回炮的攻击,使得自己的部下一下子就死伤了近两千人。虽然还没到需要补充新兵的时候,但还是要先做一下准备,他让史天泽率领麾下千余人作为预备军听候待命。
史天泽连忙感谢,率军进入秦英麾下,听候调遣。
不久,元军发动新一轮的炮击,汉军将士冒着被巨石砸成肉酱的危险,发射弩箭,射杀元军。
十几颗巨石从天落下,不少汉军将士硬是在弩回人亡前,依旧发射出最后一箭,将数名元军炮手给射杀了。
弩兵们惨烈的下场,让负责搬尸体的预备军士兵,心底一阵阵发寒,冷汗从后背额头上不断落下,两脚都在打颤,生怕自己会被派作弩兵。
一架床弩从装填到发射,需要数名士兵配合才能够完成。除了发射、瞄准那名需要老兵之外,其余的新兵是可以上场相助。
孙安为了尽可能的留老兵到最后跟元军厮杀,同时也为了锻炼一下新兵的胆量,所以,很多新兵都被派到长城上充当弩兵来用。
由于木华黎、哲别一路过来的时候都收集了不少的巨石,所以,他们得以源源不断地射出巨石。
汉军的上百架床弩已经被巨石砸毁差不多一半,孙安估计再这么打下去,自己的上百张床弩都熬不到明天,就要全部消耗完了。虽然他也命令军中工匠赶制,却也知道这东西需要费点时日。
“孙将军不好啦。史天泽带领麾下部众斩杀了守关门的军士,把关门打开啦!”
刚才回回炮的一阵猛烈的攻击,让关隘内的士兵们都有点精神紧张,秦英无法顾及到史天泽等人,史天泽趁着这个空挡率领着麾下将士,冲向关门,斩杀了守卫关门的士兵,打开了关门。
孙安大惊,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隆隆的马蹄声,随之响起,他知道是元军的铁骑从北面狂飙而来了!
“我要宰了这个畜生!”孙安扔下一句狠话,立刻率军去找史天泽。
“契丹的勇士们,我们的家人都在幽州,如果让元军入关,他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跟我冲杀吧,用我们的鲜血扞卫关城!”萧阿古只高呼着,率领一万契丹骑兵,杀向涌入关门的元军。
契丹士兵们知道,如果他们后退,他们的家人将会生不如死,拼了命的对元军发起冲击,双方在狭小的关门处,进行殊死搏斗。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可是汉人!”
史天泽带兵斩杀守门汉军后,即带着他麾下将士杀向长城,以防汉军的弩兵对元军造成伤害。
孙安及时赶到,率军跟史天泽部展开厮杀。
孙安之勇可是可以跟吕布过上几十回合的,但史天泽的实力并不弱于孙安,游刃有余的跟孙安打了几十回合,不落下风。
史天泽毫无愧疚之意,反而怒道,“我史家乃是冀州大族,你孙安算个什么东西?连寒门都算不上的废物,造了个反,不但一点事都没有,最后还当上了郡守之位。吕布也是个有眼无珠的东西,竟然用你这种人,从他用你这种人我就知道他必败啦。
所以我一直四处寻找能够消灭吕布,让我们史家重振声威的势力。哦,忘了告诉你了,其实不只我们史家,幽州境内的很多大家族都盼着元军能够入关,彻底消灭吕布。所以,这次你就不要妄想右北平、乃至幽州,还会被吕布所控制了。”
被吕布打压的世家大族们,早早地就跟铁木真取得了联系,答应帮助铁木真南下。做为回报,铁木真亦答应帮这些家族恢复原本的势力。
此刻,幽州并不只有一个史天泽在造反,有很多个家族都在同时发难,这些家族本身人口就多,此时联合起来造反,声势十分浩大。
但渔阳城的造反却刚刚有个瞄头,就最快扑灭。原因很简单,吕布在渔阳郡内布置了重兵,此刻城中有蓝玉、张归弁等众多将领,那些大家族们根本翻不起浪。
但其他郡县的情况就十分危险了,长城边关有势力庞大的元军压境,背后又这些大家族在背后捅刀子。除了已经剿杀术赤的朱亮祖,辽西的丁会、霍存,辽东的张合等人都陷入前后皆有强敌的境地,境地十分危险。
其他郡县的问题,孙安是顾不上了,他现在只想着把史天泽给杀了,“大汉生你养你,你却里通外贼,把大汉给卖了,你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史天泽哈哈一笑,“你自己都是个反贼出身,你还好意思说我?”
孙安怒道,“我为什么造?那是因为你们这些大家族把属于我们的土地都给占了,家中别说隔夜粮了,就连树皮都吃了多少斤了!我们连活下去的权利都没有了,这才反的。如果我们能够吃上一顿饱饭,我们还会拿命去拼吗?”
史天泽怒道,“我们大家族哪里强占你们的了?那些土地都是你们卖给我们的,如果我们真强占了,你大可以去官府告我们。你们告了吗?”
孙安气道,“你们跟官府都是蛇鼠一窝,而且你们所说的买,皆趁人之危,威逼利诱,像你这种人就该死。”
“像你这种书都没读过几本的人才该死,毫无能力,却端坐高位,天下要交给我们这些大家族满腹经论的子弟来治理,才能够确保天下安定,你不行!”
史天泽跟孙安你来我往的打着,实力上不相上下,边想占嘴巴上的便宜,所以一边打边对骂。
哲别见长城上不断有箭矢射下,使得元军士兵损失不小,便率军冲上长城,想结果掉上面的汉军。
“我是一直跟你们联系的史天泽,杀掉这个孙安,他是右北平郡的郡守,杀了他,右北平必定陷入混乱。”史天泽见到元军到来,兴奋异常,似乎局势已定,自己等着重现昔日的辉煌。
哲别立即率军向孙安进行围攻,孙安人少,顿时陷入绝境当中。
“孙大哥,我来助你。”乔道清这时率领着亲兵冲上长城,跟元军厮杀在一起。
“乔老弟,你别管我,快点返回上垠城,那里的大家族应该造反了,快去镇压住他们!”
乔道清杀到孙安旁边,露出难得一件的笑容:“只要解决掉眼前这些援军,那些世家大族就翻不起什么浪。而且我当年跟你八拜之交时就说过,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我怎会抛弃你呢?”
孙安深受感动,不再多说什么,努力向史天泽冲杀而去。
关门处,元军跟契丹军的激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带,尸体堆积如山,双方将士踩在同袍们的尸体上继续厮杀。
木华黎元这种局势对己方十分不利,元军的优势在于骑兵的冲击,但在这个狭小的关联仙元军的骑兵无法展开有力的攻击,而契丹军则可以借以地势,阻击己方军队,还打成一比一的战损比,再这么耗下去,自己的这点人根本耗不过汉军。
“撤”木华黎果断下令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