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阳城,慕容府,这座大宅是吕布为了安置慕容垂等人相送的。
慕容垂为了避嫌,将大军尽数交给儿子慕容令统领,自己居住在城中,以防止吕布起疑心。
慕容令仓猝返回慕容府。
慕容垂见爱子突然回家,连忙问道:“令儿,,你这么着急赶回家,可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
慕容令急道:“右北平太守王处直本想联合契丹图谋汉朝,耶律休哥率五千骑兵增援右北平,可不到几天功夫,吕布就将耶律休哥斩杀,五千契丹骑兵尽数被歼灭!
目前吕布留杨大眼、霍存守右北平,王处直及其家人尽被被押往京城听候大汉陛下审问。
吕布探知到契丹此时正在内乱,便打算趁此时机再次出兵汉城。命令我、常遇春各率三千兵马作为先锋先行,吕布率领吕绮玲、丁会、夏鲁奇诸将及一万骑兵随后。父亲,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慕容令没想到吕布如此了得,几天的功夫便将一郡之地收入囊中,以三百骑兵对五千契丹骑兵,尽灭之,太可怕了。
慕容垂听完感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呀!这个吕布太厉害了。耶律休哥才能不凡,连我碰到都很头痛,吕布却只用几天便除掉了,不过这样也好,日后消灭契丹也剩了一番功夫了。
吕布到幽州开始才不过半年的时间,就已经控制住了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四郡,半个幽州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朝廷方面应该有所动作才对。”
慕容令道:“朝廷现在焦头烂额,项羽几乎已经占领了半个会稽郡了,朱元璋也已经恢复了实力,正对吴郡虎视眈眈,韩信、楚庄王已然在荆南开疆拓土。连一直对汉朝俯首称臣的党项族,都在李元昊的带领下在凉州起兵造反,兵锋直指长安。汉庄灵帝没办法,命王衍率领十万汉军前往凉州,平定李元昊。”
慕容垂哈哈一笑,“天要灭大汉呀!王衍那种白面书生,哪懂得什么打仗啊!他所有的功劳都是吕布让出来的,汉庄灵帝此举等让十万汉军拿给送死。凉州一败,汉军必然元气大伤,群雄并起之日不远矣!”
慕容令急道:“父亲,我们还是想想我们的困境吧,吕布现在占据了整个半个幽州,而且他占领的地方挡住了我们大燕南下中原的道路,我们怎么样除掉这个隐患才好啊?”
慕容垂道:“辽东慕容氏、青州慕容氏兵力合在一起,有超过十万大军。契丹的二十万大军,方是我大燕最大的心头大患。现在吕布这个隐患想去帮我们解决掉契丹的威胁,我们当然要帮他的忙,他们双方打得两败俱伤,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慕容令点头道:“好的,即是如此,那我按照你的命令协助吕布攻打契丹,顺便近距离察看一下,吕布的军力到底如何。”
慕容垂点头道:“正该如此。”
慕容令随即离开率领部队去跟常遇春会合,开拔北去。
慕容麟躲在窗外偷听到一切之后,立刻快马前往吕布军中,将知道的一切尽数相知吕布。
吕布称赞了一番慕容麟之后,便直接去找慕容垂。
慕容垂听说吕布突然登门,吃了一惊,不久前爱子刚刚说吕布要出征,怎么会突然感觉来找自己呢?
不过慕容垂也没办法拒绝,于是亲自出门,将吕布迎入大厅之中,问道:“前两日令儿回府说他要出征了,我还让他在前线好好表现,以报吕将军的相救之恩,只不知吕将军今日何故造访?
可是要老朽亲自率兵出征?我虽已过不惑之年,只要吕将军不嫌弃,老朽还是愿意为大汉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吕布笑道:“慕容将军,你乃是沙场老将,我怎会嫌弃?只是我考虑到光有老将不行呀,得让年轻人出去历练一下,否则日后大汉的安危怎么办?而且契丹的区区二十几万大军不算什么?我谈笑间便可让它灰飞烟灭。”
慕容垂愣了一下,他真没想到吕布的牛皮可以吹得这么响,但还是立即笑道:“那是自然,吕将军神勇无敌,契丹的二十几万大军自然算不上什么,吕将军尽灭之即可。那吕将军,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吕布轻叹一声,“慕容将军,你对我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对我而言,亦师亦友,此次出征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不知慕容将军可有什么东西送我,好让我常伴左右,以便睹物思人。”
慕容垂呵呵一笑,将腰间佩戴的金刀取下,“这把金刀追随我快三十几年了,今天就送吕将军。”
吕布接过刀拔出一看,却见寒光闪闪,惊道:“果然是把好刀,我一定会用此刀多杀几个契丹人,以报慕容将军相赠之恩。”
慕容垂淡淡的说道:“如此也算我为大汉灭契丹间接尽了一份力。”
吕布客套了几句,然后便告辞离开。
慕容麟见吕布带着慕容垂的金刀回到军营,却没有把慕容垂斩杀,有点不明所以。
吕布在慕容麟耳边轻声一阵,后者点了点头,拿着金刀离开了。
吕绮玲知道吕布定然是对慕容垂父子用了阴谋,但她想不明白,以吕布的能力,现在捏死慕容垂父子三人,就跟捏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何必如此大费周折,于是直接将心中不解问起。
吕布道:“慕容垂父子都是落难而来投奔我的人,我必须收留,这样日后有像慕容垂这样情况的人亦会来投奔我,我之前会在人前多加赞赏,亦是用千金买骨的办法,希望天下英才都来投奔我。
而我之所以会定下计谋要除去慕容垂父子,是因为他们二人皆是乱世枭雄,这样的人是不会甘于人下的,但如果我却无缘无故把他们给杀了。我只有给他们安上叛国投敌的罪名,这样子,才会杀得得心应手,且不会有损英名。”
吕绮玲真没想到杀个人,还得找一堆理由,并不像在战场上,想杀就杀。
吕布见吕绮玲疑惑,便认真跟她说起其中利弊。
草原之上,两座军营离得很近,却是分开设立,似乎在相互提防。
慕容令军营。
慕容令听说慕容麟突然到访,感到疑惑不解,却还是让后者进入营帐之中,问道:“弟弟,你不在渔阳城陪着父亲,来塞外军营做什么?”
慕容麟从背后的包袱里拿出金刀,递给慕容令。
这把金刀慕容令太熟悉了,这正是父亲的配刀。
慕容麟道:“父亲知道你从小对我有意见,所以让我带着金刀来见你,否则你定然以为我所说的话都是假的。”
慕容令抚摸着金刀,问道:“父亲有什么命令?”
慕容麟道:“大伯派人通知父亲,之前的事情都是四叔慕容评在背后使坏,如今二伯已故,慕容氏一族中父亲才能最佳,如今正是起事在即之机,百年之谋不能毁于一旦,我们不应同室操戈了。”
慕容令闻言,很是触动。
慕容麟继道:“大伯还担心无法打败吕布,所以派慕容楷出使契丹,双方约定共灭吕布瓜分幽州,如今慕容楷尚在汉城,父亲命我们直接前往汉城,他自己借机逃回辽东。”
慕容令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出征之前跟父亲谈过,他当时并不是这么跟我说的呀!”
慕容麟道:“大伯派来的人是在你走后到的,父亲在通知我之后,亦让我不要回渔阳城了,咱们一家在辽东城汇合。”
慕容令还是犹豫不决。
慕容麟又道:“大哥,你以为父亲看不出吕布嘴上说看重父亲,但实际上对父亲提防的很,就拿此次出征来说,宁可让你领兵,却还是要父亲呆在渔阳城为人质。父亲早就不想过这种日子了,好在大伯也翻然醒悟,皆是慕容氏子弟,当以复国为先,你说呢?”
慕容令闻言便不再迟疑,暗中通知麾下将士,趁着天黑之机,全军立即向汉城狂奔而去。
不过慕容令的计划早被慕容麟通知了常遇春。
常遇春借着天黑,派人在慕容令的必经之路上,挖了好几条壕沟。慕容令的三千骑兵在不知情之下大部掉入坑中,被埋伏在周围的伏兵射杀。
慕容令这才知道上当了,正想找慕容麟责问时,却找不到人,这时常遇春率领着大军杀了,他也只能率军奋战。
可惜,慕容令那里是常遇春的对手,很快就身死当场,所部三千人尽数被常遇春屠杀。。
渔阳城慕容府。
“父亲大事不好了。”慕容麟慌慌张张地跑回家。
慕容垂淡淡地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眼,斥责道:“都多大人了,从小我就跟你说过,遇事不慌,现在还要我教你嘛?”
慕容麟却顾不上这些气喘吁吁道:“父亲真出大事了,我听说有人拿着你的金刀去骗大哥,让他率众投降契丹。大哥中计,真的率兵脱离了汉军的队伍,投降了契丹!”
“什么!”慕容垂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瞬间明白吕布问自己要金刀,就是想借机除掉自己。
慕容垂赶紧说道:“走,我们赶紧逃往青州,先去会合慕容德。”
回归辽东的路线尽数为吕布所掌握,为有反其道而行,方有一线生机。
慕容垂、慕容麟父子牵过几匹马,在马上挂上武器,以为不时不需,然后立即出城向南而去。
出城十余里,皆未见有人出来拦截、追击,慕容垂心情为之一松,但他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剧痛,好像被人射中一箭。
慕容垂回头一看,慕容麟正举着弓,阴沉地看着自己,后背插着一支箭矢尚在轻微颤抖。
慕容垂以为是自作错觉,责问道:“麟儿,你疯了吗?”
慕容麟冷冷的一笑,“‘麟儿’二十年来,你正眼看过我几回?现在知道叫我‘麟儿’了?早干嘛去了!你一定不知道你现在中了这支箭跟慕容恪之前中过的箭是一样的,箭头上沾了马粪。
你们之前查过慕容恪的死因,查不出来吗?就是箭头上有马粪,导致他伤口流脓,高烧不退才身死的。我再告诉你,慕容恪身上的那支箭也是我射的。拿金刀骗慕容令去投奔契丹的人亦是我,我再告诉你,慕容令已经死,他已经死了!”
慕容垂没想到爱子已然身死,而导致爱子身死之人却是自己的别一个儿子,他抓狂道:“孽子!你为何要如此做?”
慕容麟道:“为什么?这还用问,自然是为了夺取辽东慕容氏的一切。我有能力,光大辽东慕容氏,但是你们这些人老是看不起我。反而重用慕容宝、慕容令这些废物。就因为他们是嫡子,我是妾室所生。
这么多年来,我除了天天在外面帮你们贿赂贪官,还做过一件事人做的事情吗?你们既然不愿意把原本属于我的东西给我,那我只好自己来拿。凡是敢挡在我前面阻止我成为辽东王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他。”
慕容垂手指苍天,哀嚎道;“老天,我慕容垂到底做了什么孽,竟然生出如此逆子。”
慕容麟冷笑,“慕容垂,你应该感谢老天,它给了你一个我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待我成为辽东王之后,我定会给你无上尊号,让你世代受慕容氏族人的景仰。”
慕容垂想起吕布来借自己金刀,问道:“你什么时候跟吕布勾结在一起,图谋院落慕容氏的。”
慕容麟笑道:“这就你就别管了,我应该感谢你,当初你派我去贿赂吕布,我没想到吕布是如此慷慨之人,不但将辽东的售卖权给我,让我聚集千万家产,还暗中支援我粮草。有了这些,我得以招兵买马,扩充实力。
对了,顺便告诉你,回头我会带着你的人头回辽东城,就说你勾结契丹被吕布斩杀。大伯从小就不喜欢你,我带着你的人头回去,他必然会接纳我,我再将透瓶香的利润分他一半。想来日后我这一脉,在辽东的地位就更加坐稳了。等吕布将慕容俊他们全部斩杀,辽东就是我的啦了。”
慕容垂死心了,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了,仰天长叹道:“慕容氏的列祖列宗,是我慕容垂生如此逆子,才将慕容氏一族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让我以死谢罪吧。”
慕容垂猛然一拔将后背的箭知拔出,再次用力地往自己的胸口刺下,他缓缓倒下,双眼却怎么都闭不上。
历史上的一代战神就此落幕。
不久,吕布率兵赶到,确认慕容垂身身死,赞扬慕容麟为国家大义,而手刃贼父。同时强烈遣责慕容垂、慕容令这等叛国行为。
周围众人顿时对慕容垂、慕容令二人生出厌恶之心,皆表示知人知面不知心。
不过吕布还是命慕容麟将慕容垂的尸体运回辽东,也算落叶归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