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计划率军出征汉城之事,吕布亦改由傅友德为主帅,吕绮玲、常遇春为副帅,统两万骑兵前往征讨。
不过谁也没有料到,汉城已然成了空城。述律平在听说耶律休哥战死之后,便立即率领汉城的所有部众远遁,她见吕布如今不好对付,契丹内部都叛乱频出,便打算先平定契丹内乱,再挥兵南下。
吕绮玲、常遇春等人大老远赶来,见到一座空城,气得再次把汉城给烧了一遍,才率军返回。
蓟县、幽州刺史府。
王浚此时在刺史府中如坐针毡,府内外有层层家兵把守,却没让他有丝毫的安全感,妻女的安慰亦是无用。
原因很简单葛从周率领数千军士,直接驻扎在四城之中,不防外敌,却盯着城内。张归厚更夸张,直接带兵在刺史府外虎视眈眈,不知道的人都以为蓟县内乱了。
王浚依旧还记得王衍在得知自己受封幽州刺史时,专门派人传话,“到了幽州之后,什么事都不要管,什么事都不要做。安稳的坐在刺史府中,所有事情有吕布去处理。”
王衍自然不会告诉王浚,他在吕布面前被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如何的委曲求全,如何的装聋作哑,所以说话也只是点到为止
王浚此时终于知道为什么石敬瑭死后,一个堂堂的幽州刺史的高位空缺,朝堂上下竟然没有人跳出来争这个官职!要知道幽州虽然地处边疆,是苦寒了一些,但在这里当刺史权力却比中原的刺史大。
因为幽州北部常年有外夷侵扰,幽州刺史可掌控兵权,统率各郡士兵抵抗。幽州兵常年奋战,战斗力不是此寻常郡兵所能比的。
之前渔阳郡的五千士兵如果不是石敬瑭有意送给契丹,纵然不能守住渔阳,却也绝对可以坚持很久。
王浚喃喃自语,‘我心真大,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其实是那些人都知道吕布这个煞星给不好惹的,都担心成为下一下徐温、石敬瑭。“
吕良一行人到达刺史府,却也看到了蓟县的异常。吕良看向吕布问道:“你来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啊。”
吕布对葛从周这种行为真的是深恶痛绝,‘你想杀就直接杀,回头我拉几个死囚来替死。你不想动手就把兵收走,摆在这里王浚还能会被你吓死?’
没法子了,吕布只好给葛从周下调令,把后者调往上谷郡驻防,把高顺调回广阳郡驻防。
高顺深受吕梁、黄氏的喜爱,有高顺驻守蓟县,吕布亦安心许多。
王浚听说吕良、吕布前来求见,还听说葛从周及其部众尽皆被调走,以为吕布惧怕琅琊王氏的名头,心中顿时畅快非常。
他为了报复自己这两天的担心受怕,故意没有立即会见吕布、吕梁,打算先晾着这对父子再说。
吕布一点都没生气,他巴不得王浚能多做些这样的事情,好让吕良认清一下,这些所谓的门阀大族是如何的骄横无理。
回头吕布杀起这些人来,可一点都不会手下留情。
吕良眉头微皱,却还是耐心地等了下去。
年近四十,长了一脸胡子的李农受朝廷任命为幽州长史,此时亦在刺史府中,他这两天亦担心葛从周突起杀心,见吕布一来,一句话便将葛从周调走,足见吕布幽州的地位。
李农见王浚摆起门阀子弟的态度,却也不敢得罪,只能亲自出府跟吕良道歉,“吕老爷子,吕太守,不好意思,王刺史初到幽州,事情较多,所以不能立即会见你们,非常地不好意思。”
吕良表示不介意。
吕布多看了两眼李农,怀疑此人是历史有一支有名部队的首领,这支部队名为‘乞活军’。
李农被吕布看得到点忐忑,“吕太守见过本官?”
吕布笑道:“没有,只是觉得李大人气度不凡,它日必能封侯拜相。”
李农愣了一下,笑道:“借吕太守吉言。”
王浚亦不想让吕良、吕布在府外多等,便吩咐人引入府中,他担心吕良等人一会等不了,跑了怎么办?自己气还没洒够呢!
吕布进入大厅后,见尽头之人一身儒装,长了斯斯文文,五官端正,留着山羊胡,给人的感觉还可以。目光环视一圈,却见到不少年轻人,其中还有个熟人,便是之前代表琅邪王氏到渔阳要售卖权的王徽之。
吕布向王徽之稽首问好,后者却仿佛不认识吕布般,摆出一幅高傲之态,不予理睬。
两旁的桌案只剩末尾还有两个空位,似乎是王浚刻意给吕良父子的。
吕良、吕布给王浚行礼。
王俊骄横非常,问道:“吕太守,你身为渔阳太守,当安心治理地方,现今为何擅自职守?回头我当上奏陛下参你一本。”
吕良闻言,眉头顿时皱成个‘川’,还是没有出声。
吕布巴不得王浚更骄横一点,“属下听说王刺史大人前来蓟县上任,但之前契丹突然攻打右北平,我率兵前往增援,故未能前来迎接。郡中诸多事务早就想向王刺史禀告,故而前来。”
王浚对于吕布这样谦卑的姿态非常满意,道:“陛下已经派使者将耶律阿保机的尸体运回契丹,双方即将展开和谈。以后对于契丹所有作战,你都要禀告我,由我向陛下请示之后,才能作出决断。你若敢擅作主张,我定上告陛下,小心你的官职不保。”
李农拼命地给王浚使眼色,让后者适可而止,但眼睛者眨成斗鸡眼了,王浚却似乎没看到,李农也只好放弃了。
吕布装着害怕的样子,表示以后有所有军事行动都会遵从王浚的指示。
王浚满意地让吕良、吕布坐入末位,命人端上酒食,与在场之人痛饮。
吕布看向王徽之,问道:“王茂才,渔阳一别,没想到你亦投入王刺史麾下,日后同在一州为官,还望多多提携。”
吕良还喜欢吕布这谦虚的态度,如此才能与同僚和睦相处。
王徽之却淡淡地点了下头。他原受族长之命跟吕布商议售卖之事,但在渔阳城,王徽之却没有受到理想中所受到的待遇,心中不忿。
好在族长之事办妥之事,王徽之亦南下琅邪,但在路中碰到了同族的王浚。他见族叔如今受任幽州刺史,本就不想出事商贾的王徽之,便提出想在幽州谋个差事。
王浚见族侄相请,亦想将后者以此为心腹,便同意了。
王徽之有了做幽州刺史族叔做靠山,自然不在将吕布放在眼里了。
吕布问道:“王茂才,不知你在幽州担任何职?”
王徽之答曰:“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职位,只是看见每天都有人牵马来,应该是马曹吧。”
王俊扶额,自己明明跟王徽之说过,是骑兵参军。
吕布笑道:“那你管理多少匹马?”
王徽之答曰:“不问马,何由知其数?”
吕布又问:“马匹死亡多少?”
王徽之答曰:“未知生,焉知死。”
吕良在旁边默默地听着,彻底沉默。
“吕太守,天下呈平,你来见王刺史为何身穿戎装?”这时有官员打忿,挑开题。
吕布眉头微皱,他之前率兵追杀慕容垂,回到家就被吕良拉来蓟县,根本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不过吕布很强硬的回道;“我不装戎装,你们这些人还能坐在这里推杯换盏?”
在场之人尽皆色变。
王浚怒道:“吕布你这话什么意思?幽州的太平乃是天下圣德,将士用命,与你何干?”
吕良知道这样吵下去,吕布有自己压着不会做什么,但吕布麾下那个将士可就不放过王浚等人的,当即起身拉吕布告辞。
王浚志得意满,以为吕布惧怕琅邪王氏的名头,便让众人继续饮酒。
在场的许多人在吕布走后纷纷吐槽‘吕布不过尔尔’之类之言语。
李农起身说道:“王刺史,你以为你比徐温、石崇如何?”
王浚愣了一下,徐温在徐州第一人,石崇有中常侍石显做靠山,按地位跟自己差不多。
李农道:“吕布见到徐温、石崇都是一见面就将二者杀死。试问王刺史,你站在吕布的位置,你敢那么做吗?”
王浚当然不敢,这简直是逼着琅邪王氏与二人背后的家族不死不休。
李农道:“但吕布敢,试问这样一个人真的会怕王刺史你吗?”
王浚后背一凉,细想一下吕布刚刚的谦卑顿时觉得不可思议。
李农道:“如今吕布已然实际控制上谷、广阳、渔阳、右北平四郡,拥兵数万,王刺史,你认为他真的惧怕你?”
王浚怒道:“难道吕布他还敢造反吗?”话刚出口,王浚便被这个想法给惊到了,如果吕布真造反了,自己怎么办?
李农不敢应答,在场之人亦沉默相对。
王浚看向李农,“李长史可有良策?”
李农道:“如今为有增强我们手中的兵力,以防不测。南方如今流民遍地,我打算前往南方引精壮之人前来幽州,武装成军,就算吕布真有异心,我们亦可无惧。”
王浚听完连忙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