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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猴子被江晨叫出去喝酒的时候,正在家里舒服的大床上矛着一身劲和自家媳妇调情。所以他是满腹牢骚地去到三里屯的一家酒吧的。
酒吧的吧台上,还是从前那个调酒辣女郎阿倩。不过五年后的今天,从前的调酒辣女郎阿倩变成了这家酒吧的老板娘。
传言说,阿倩被一个有钱人包养了,有钱人疼她,一年前给她买下了这清吧。不过传言半真半假,当事人不承认也不否认,这几乎成了这酒吧的一桩谜底尚未揭晓的艳事。
孙猴子和江晨都是老熟客了。
阿倩见孙猴子来了,便没再继续和江晨搭讪,识趣地走开,另一个男的调酒师见老板娘走开,便自觉地补上空位。
他礼貌客气地问刚在江晨旁边坐下来的孙猴子:“先生,请问要点什么酒?”
孙猴子是挺想喝酒的,不过想到等下回家一身酒气,就得被媳妇嫌弃了,于是咽下一口唾沫,就苦逼逼地说:“给我一杯苏打水就行。”
江晨揶揄他:“喏,看不出来呀,妻管严啊!”
他还好意思笑!孙猴子当即不满:“是兄弟我才忍住没凑你,接你电话时,我可是正跟我媳妇打得火热,前戏都快做完了!”
这个时候,调酒师把苏打水推给了孙猴子。
“那你牺牲还真大,够兄弟!”说着,江晨举杯和孙猴子碰,然后一口把酒喝光。他屈指敲了两下桌面,调酒师就帮他续上新的一杯blacklabel。
孙猴子发觉江晨不对劲,问:“你怎么回事?不是才英雄救美了吗?怎么就过几个小时,变成借酒浇愁了?”
江晨默了默,没回他问题,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猴子呀,当初你为什么明知万山河不爱你,心里有别人,还能一心一意地去追她?”
孙猴子很是诧异,江晨从来不问这些有关男女感情的问题,不过诧异归诧异,他还是忍不住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句:“是呀,这个别人还是你这个好兄弟呢!”
江晨没把他的气话当回事,只是催促他:“别扯有的没的,正面回答问题。”
孙猴子真想吐他一口唾沫,然而看江晨意外地一脸阴郁,到底还是软了心肠,认真回了他:“因为你态度很明确呀,你并不会爱万山河,也不会给她未来,她就算再爱你,也是一场苦恋。我不想她心里一直苦着,守着一份空想,就不由自主地上赶着想去把她拉出苦海,给她的一个依靠,其实也不奢望她真能爱上我,就是想让她知道,难受的时候,有一个肩膀可以让她随便靠,随时靠。”
男人嘛,与生俱来就有救苦救难的悲悯情怀和英雄主义。
说到后面,孙猴子不禁动情了,不过倒也不伤情,他继续说:“后面路剑出现了,他能给万山河想要的,我就觉得没自己的事了,放弃得倒也干脆,了无牵挂。”
江晨听完,眼里对孙猴子有了些敬意,跟他有碰了碰杯,又喝了大半杯。
孙猴子看得直皱眉,但他现在猜得出几分缘由,他记得在云南都龙的时候,江晨就说过那个五觉失调的姑娘好像喜欢的是他一个兄弟,当时还直嚷嚷自己不会闲的蛋疼去自讨没趣来着。然而明显的,他今晚肯定就是为这个心里眼里都他兄弟的妹子买醉。
这么一想,他就挺不上道地觉得心里舒坦了,舒坦得口直心快就说了出口:“你也有今天啊,就凭着你这张祸害众生的脸,妹子的心思都归你,真是老天有眼,派了一个专治你的姑娘下来。”
江晨当即咬牙切齿地剜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骂了句:“见我落难心里就偷着乐是吧?”
孙猴子觉得自己刚才是高兴得挺没品的,打着哈哈就转移话题:“其实吧,今晚在酒店看你们俩旁若无人地斗嘴,我觉得你不一定就没戏。那时候真觉得你们挺般配的,你压得了她,她也治得了你。除了你大姐,我还真没见过其他女人能这样和你旗鼓相当的。”
江晨不以为然地笑了:“你是不知道,我跟她,就互相看不顺眼这事特有默契,从初中就开始,这经验值都刷得能暴几次表了。”
孙猴子一听,觉得更有意思了:“呦,天生冤家呀!”
江晨被孙猴子调侃得有些哭笑不得,“能别这么矫情吗?哪有天生的冤家?她看我不顺眼就是觉得我占着她的心上人,而我纯属嫌她闹腾。”
这下子,孙猴子八卦的心动了,这话很有故事呀。
他一边发挥这自己想象力,一边说:“所以你是说,从初中开始,你就在一旁见证着这妹子泡你兄弟的奋斗史,而你看着看着就不可自拔地爱上她了?晨子真想不到你原来这么纯情呀!”
江晨正要咽下的酒,被孙猴子异想天开地话呛得直接喷出来,他都顾不得顺好气,连忙坚决否认:“立刻给我打住你这少女心满满的歪歪,鬼才会在那个时候喜欢她,就算她那时是国色天香的小美妞,我也不会对她动半点心思,何况她那时还是个聒噪的小胖妞,完全自带避雷针的属性好不好?”
“啊,这样呀……”歪歪被无情扼杀,孙猴子觉得挺失望的。不过转而一想,他顺带着就提出了一个非常矛盾的问题:“那你后来究竟怎么对人家动心思的,还惦记了五年不死心的,明明在边上看了这么多年小媳妇追小相公的戏码,明明知道是个火坑,还能往里跳?你有偏上虎山行的送死精神?”
江晨咬牙切齿地又剜了孙猴子一眼,然而这次孙猴子一点也不亏心,还觉得特别占理。他觉得,既然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日久生情,脑子有坑才会往明摆着的火坑里跳吧。
然而孙猴子不知道,这个问题,对于江晨来说,尚且还是一个无解的题,甚至他自己都常常觉得,面对女流氓的时候,自己脑子有坑,什么意料之外、完全和自己行事作风背道而驰的状况都有可能出现。
后来,两人都无语了。
孙猴子看江晨肯定铁了心要醉死才肯罢休,他也点了酒,难得有酒兴,就顺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古话,兄弟俩就喝个尽兴吧,管媳妇嫌不嫌弃呢!
……
江晨醒来的时候,宿醉的不适感很强烈,头痛,晕眩,作呕。
他踉跄着起床,目之所及,既不是自家房里的床头木柜,也是宿舍床边的铁桌子,而是大姐家里客房欧式抽屉小白柜。而这个客房,明明是莫萝昨天住下的呀。他为了确认,目光往房里溜了一圈,在靠近阳台的角落的确放着她的行李箱。
江晨觉得头更疼了。孙猴子知道莫萝住大姐家,明摆是故意把他往大姐家送的,大姐也是故意把他往莫萝房间送的。
切,一个两个就这么着急把他送出去了吗?就算送了,也考虑考虑人家收不收货呀?反正他知道,那女流氓肯定不签收。等等,呸!自己在瞎想什么?赶紧打住!